第8章 他來了!顫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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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簇擁著輪椅上的男人站在門口。
    輪椅上的男人一襲黑衣如墨,玉簪束發,麵如白玉,黑眸深邃銳利,矜貴淡漠,又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九千歲!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紛紛跪倒在地。
    “見過睿親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厲無恙環視四周,目光所到之處,眾臣莫不低頭,不敢跟他對視,瑟瑟發抖。
    這是活閻王,性情陰鬱,喜怒無常,一出手就是雷霆一擊,非死即殘。
    在一眾人群中,那個紅衣少女顯得與眾不同,她很美,美的張揚豔麗,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國色天香。
    但最特別的是,那一雙清澈如山泉的眼,幹幹淨淨,不害怕,也不諂媚,隻有……追憶?
    雲箏微微抬頭,看著眼前位高權重的九千歲,世人皆畏懼他,而她,隻有懷念。
    四目相對,一個涼薄冷漠,一個淡然從容。
    雲箏衝他微微一笑,肆意而又明媚,讓人移不開眼。
    厲無恙微訝,她是第一個敢直視他的女子,真的不怕他?
    “起來吧。”
    眾人起身,諾大的場合鴉雀無聲,沒人敢開口。
    平西侯心裏慌的不行,隻要九千歲出現的地方,必有禍事。
    但他是主人,隻能壯著膽子問道,“九千歲,不知您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厲無恙冷冷的看著他,“聽說侯府公然違反朝廷法度,挑戰皇權……”
    他每說一個字,平西侯的臉色就白一分,肝膽欲裂。
    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江聞舟急出一身熱汗,急急的否認道,“沒有的事,都是謠言,九千歲,您被人耍了。”
    平西侯暗叫一聲不好,九千歲怎麽可能有錯?被耍這種話萬萬不能提。“閉嘴。”
    但來不及了,厲無恙眼神冰冷的可怕,“平西侯,你養了一個好兒子,嗬。”
    無盡的威壓,讓平西侯的心巨顫,轉身就是兩巴掌,“啪啪,就你聰明,就你機靈。”
    “九千歲麵前,哪裏輪到你一個小輩插嘴,沒規矩的東西,罰你跪三日祠堂。”
    都是這混賬東西惹出來的禍事,安安份份娶了雲箏,人財兼收,可偏偏,他將情愛看的太重。
    “九千歲,小兒被他娘寵壞了,年紀小不懂事,請您恕罪。”
    厲無恙不開口,平西侯的巴掌就不敢停,一聲又一聲,震耳欲聾。
    江聞舟臉都被打腫了,又疼又難過。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難堪過,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都怪雲箏!誰讓她不乖乖服從安排!非要鬧,把這尊煞星鬧來了!
    他惡狠狠的瞪著雲箏,雲箏卻一臉敬佩的看著九千歲。
    權傾天下,讓人望而生畏。輕輕一句話,就讓平西侯滿府嚇破了膽子。
    侯夫人心疼壞了,她就這麽一個兒子。“夫君,孩子不懂事就慢慢教……”
    厲無恙黑眸深沉如幽潭,“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平西侯,本王記得你還有三個庶子。”
    平西侯心中惴惴不安,這是警告?還是暗示?“是。”
    侯府諸人臉色都變了,什麽意思?世子之位可換人?
    侯夫人的手一抖。
    江聞舟嚇出一身冷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響頭,頭都磕青了。
    但這個時候什麽都顧不上了,隻有一個念頭,世子之位不能廢。
    “我錯了,請九千歲責罰。”
    他真的怕了!
    奪爵都是九千歲一句話的事,更不要說世子之位。
    但,他當不了世子,這輩子就毀了。
    厲無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江聞舟瑟瑟發抖,額頭的汗珠如雨點般滴落。
    就在此時,一道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殿下,千錯萬錯都是小婦人和弟妹的錯,世子是無辜的,要罰就罰我們倆吧。”
    是葉宜蓁,她款款走過來,盈盈一福,盡顯曼妙的身段,脖子微微上揚,露出楚楚可憐的臉蛋。
    每一個姿態,每一個眼神都是精心算計好的,最能打動男人的鐵石心腸。
    雲箏氣笑了,你耍心眼就算了,還非要拉上她當墊腳石。
    “我沒錯!”
    “你展現自己善良賢惠的一麵,來吸引男人們的注意,我可不參與,太掉價。”
    眾人:……太犀利!
    葉宜蓁眼眶一紅,泫然欲泣。
    “弟妹,你冤枉我了,我沒有,我心裏眼裏隻有江哥哥一人。”
    江聞舟感動不已,患難見真情,這世上隻有蓁蓁是真心待自己。
    但,厲無恙見過的後宮女子太多了,她們玩的花樣數不勝數,這點手段哪裏能瞞過他的眼睛。
    “你這般輕浮,是哪家青樓的伎子?”
    伎子?九千歲說是伎子,那就是伎子,不接受反駁。
    全場鴉雀無聲,想笑,但不好意思笑,憋著。
    葉宜蓁眼前一黑,差點吐血,“我不是,我不是。”
    她的名聲全毀了,還怎麽出去見人?
    “哈哈哈。”一聲清脆的笑聲響起。
    是雲箏,她笑的很張揚,很開心。
    這可把葉宜蓁氣的夠嗆,兩眼充血。
    “我們是一家人,看到我受辱,你就這麽開心?你好惡毒。”
    她恨不得將注意轉移到雲箏身上,模糊掉伎子這個標簽,等過段時間,風頭過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雲箏一眼看穿她的打算,“誰跟一個伎子是一家人,丟人。”
    “雲箏。”江聞舟暴怒。
    雲箏笑嘻嘻的道,“我知道,世子不愛正經女人,就好這一口,你們高興就好。”
    她越說越不像話,平西侯大聲喝道,“行了,都別鬧了。”
    他心裏暗暗叫苦,早知九千歲耳目靈通,但沒想到這麽靈通。
    “九千歲,這是我夫人的外甥女,從小養在我們膝蓋下,是個聰明乖巧的小姑娘,如今是我長子的妻室。”
    厲無恙黑眸深沉如墨,看不出喜怒。“你長子真可憐。”
    現場一靜,啥意思?
    隻有,雲箏笑眯眯的附和,“對啊,活著沒被善待,死了,兄弟睡自己妻子,頭頂綠油油,嘖嘖嘖,好慘啊,死不瞑目。”
    這話太毒了。
    平西侯夫妻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綠,精彩極了。
    侯夫人強撐著開口,“自古以來,兼祧都是允許,被認可的。”
    她賠著笑臉,討好的說道,“九千歲,您能來是我們平西侯府的榮幸,還請您喝一杯喜酒再走。”
    她一揮手,“來人,婚禮繼續。”
    平西侯一言不發,這是默許了。
    雲箏心裏唾棄,這老狐狸永遠這樣,有事妻子上,惡名都由妻子擔,他躲在後麵掌控大局。
    出了事,一句輕飄飄的無知婦孺一筆帶過。
    夫妻倆真是絕配。
    江聞舟心不甘情不願的上前,當著九千歲的麵,怎麽也不敢亂來。
    葉宜蓁滿心怨毒,不行,不能她一個人丟臉。
    她眼珠亂轉,忽然尖叫一聲,“江哥哥,我不舒服,渾身疼。”
    她眼睛一閉,身體倒了下去。
    江聞舟撲上去一把抱住心愛的女人,見她兩眼緊閉,像是沒有了氣息,不禁大驚失色,憂心如焚。
    “蓁蓁,你不能有事,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
    他抱起葉宜蓁往外衝,動作之快,誰都來不及阻止。
    賓客們目瞪口呆,九千歲還在呢,你們就這麽跑了?不拜堂了?
    雲箏冷笑一聲,葉宜蓁最見不得別人好。
    以為這樣就能讓她難堪?殊不知,這般作態,瞞不過這些老狐狸的眼睛。
    這對狗男女的名聲徹底壞了,最關鍵的是,在九千歲麵前耍手段,是找死。
    果然,厲無恙神色冷戾,“世子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不宜為官。”
    平西侯夫妻如五雷轟頂,這是要絕了江聞舟入朝為官的路子。
    侯府是勳貴,但沒有實權的侯府,隻是一個空架子,擺著好看而已,沒人會尊重。
    “九千歲,小兒……”
    他已經將江聞舟塞進禁宮當侍衛,經常在禦前走動,所得到的政治資源是世人無法想像的,隻要得了皇上的青睞,就能平步青雲。
    這是權貴子弟的曆練之路,也當作是仕途的踏板。
    厲無恙薄唇微吐,涼薄至極的聲音響起,“將江聞舟從禁宮侍衛名單中剔除,永不錄用。”
    現場一片嘩然,江聞舟的仕途完了!
    該,讓你當情聖!
    讓你不打一聲招呼抱著情妹妹跑路,全然沒把九千歲放在眼裏,該!
    侯夫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平西侯身體晃了晃,嘶聲怒吼,“去,把那個孽子拖回來,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