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嫣轉向顧天：“顧公子，可否為我們所在的勢力起個名字？”
    顧天沉思片刻：“昆侖為萬山之宗，那就叫昆侖道宮吧。”
    “好。”阿碧附和，凝神發聲，“昆侖道宮阿碧拜見天龍寺！”
    其聲婉轉悠長，時如遙不可及，時如近在咫尺，令人難以捉摸。
    “公子，這就是你教我的鬼域陰風吼。”阿碧興奮地說，“我施展得如何？”
    鬼域陰風吼常見於某些小說，據傳出自《九陰真經》。
    可惜顧天所得版本並無此武學。
    後來他靈感湧現，憑借高深的聲波武學創製了這門音波功，算是填補了空白。
    顧天讚許地點點頭：“不錯，阿碧確實很有潛力。”
    話音未落，天龍寺的大門緩緩開啟，僧侶們魚貫而出。
    “阿彌陀佛，老衲本因，哪位是阿碧姑娘？”領頭僧人發問。
    目光卻已聚焦於阿碧。
    畢竟身著碧色衣衫者僅她一人。
    “正是在下。”阿碧雖稍顯緊張，但見身旁眾人，膽氣頓增。
    本因疑惑：“不知阿碧姑娘今日來訪所為何事？”
    阿碧冷笑：“此行專為討回公道。
    大理段正淳風流成性，卻不盡養育之責，使子女流離失所，半生孤苦。
    本因大師，此事難道不該追究？”
    本因一怔。
    其他僧人亦麵露驚愕，嘴角微顫。
    段正淳之名眾人皆知，平日裏隻念阿彌陀佛，裝作不知。
    誰料竟因這事引來諸多高手。
    除阿碧外，後麵幾位女子的氣息亦不容小覷。
    本因合十：“阿彌陀佛，阿碧姑娘欲如何討回公道？”
    阿碧揮袖：“我家幾位姐姐顛沛流離，飽經磨難，大師不如將天龍寺武學盡數拿出，也算稍作彌補。
    諸如《枯榮禪功》《六脈神劍》《一陽指》，雖威力平平，想來我等也不會拒之門外。”
    本因聽罷，險些忍俊不禁。
    “阿碧姑娘，天龍寺清淨之地，若要伸張正義，怕是找錯了門徑。
    你們該去大理鎮南王府才是。”
    本因雖對眼前幾人早有懲戒之心，但對方實力不容小覷，與其硬拚未必有益。
    於是心生一計，打算轉移矛盾。
    將人導向鎮南王府，一則化解天龍寺危機，二則也不會牽連大理皇室——這幾人有備而來，顯然是講規矩的，絕非妄圖謀逆之人。
    阿碧搖頭：“不可不可，鎮南王府並無值得覬覦之物，怎可作為補償？”
    本因麵色陰沉：“如此說來，姑娘執意要在天龍寺尋釁滋事？”
    “不過是取回這十多年該得的補償罷了。”阿碧擺手，“莫要誇大其詞。”
    本因冷哼：“又有何不同？不過，若想帶走敝寺絕學，還需看你是否具備這份能耐。”
    阿碧眼中閃過熾熱光芒：“那就有勞大師賜教。
    無論車輪戰或群戰，我阿碧皆奉陪到底。”
    自離開參合莊後，阿碧似脫籠之鳥，性情愈發灑脫。
    身為丫鬟，縱然待遇優渥，終究仍是仆役身份。
    哪比得上如今這般自由無拘？
    加之顧天傳授頂尖武藝，若再讓她重返舊職，反倒難以抉擇。
    王語嫣淺笑：“阿碧變得越發灑脫。”
    阿朱唇角含笑：“如今行俠江湖，自不必如往日般循規蹈矩。
    說來，這般生活倒也愜意，無憂無慮，隨心而為。”
    “嗯。”王語嫣微微一怔，隨即點頭，“這幾日所見之人，已勝過往昔十餘年的總和。
    原來世間不僅有茶花相伴的曼陀山莊，還有巍峨高山、皚皚白雪，甚至雪域之巔的禿鷲與雪蓮，這一切遠勝於李青蘿構築的幻想鄉。”
    曼陀山莊雖美，卻終究不過是她編織的夢境。
    在王語嫣眼中，這裏更像是一座精致的牢籠。
    因此，她對慕容複產生了特別的好感。
    慕容複不僅相貌出眾，氣質非凡，更重要的是，在她有限的認知中，他是唯一值得仰望的傑出男子。
    幾位女子低聲交談間，阿碧已與本因交鋒。
    身為大理皇族寺院，天龍寺的僧人大多為段氏直係，一陽指造詣頗深。
    甫一交手，本因便使出一陽指，指尖隔空輕點，數丈之內盡受其力。
    洞穿金石，威力驚人。
    然而，因懷疑阿碧與大理後裔有所關聯，本因並未全力施展，僅求製伏對方，而非取人性命。
    阿碧並非易與之輩，一眼看穿本因的意圖，嘴角揚起狡黠笑意，揮袖之間，竟讓本因的手指失控，朝自身襲來。
    刹那間，本因被自己所發的一陽指點中，僵立當場。
    “鬥轉星移，南慕容與你有何淵源？”
    阿碧嬉笑答道：“他曾是我的主人。
    但如今，我已離開燕子塢，與南慕容再無瓜葛。”
    眾僧見狀，紛紛圍攏過來。
    “本因師兄，你無事吧？”
    眾人欲為其解穴。
    連續幾指落下，本因依舊動彈不得。
    “這不可能，一陽指怎會難倒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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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因苦笑著搖頭，“本觀，莫要徒勞了，阿碧姑娘武功卓絕，非你能解。”
    目光轉向阿碧，“姑娘意下如何？是否繼續較量？”
    阿碧搖了搖頭，“我此行並非為了比試。
    若天龍寺願交出秘籍，我即刻離去。”
    本因：“既然這樣，那幾位一同出手吧。”
    “好。”
    聽罷此言，其他僧人迅速變換身形，將阿碧圍於核心，準備應戰。
    “阿彌陀佛，阿碧姑娘，我們開始了。”本觀提醒一句後，三位高僧同時出手，動作迅猛。
    “來得正好。”阿碧身形似煙，旋轉一圈，隨即本觀、本相、本參三人頓覺一股巨力撲麵而來，仿佛被九條龍同時拖拽，腳下不穩，向前傾倒。
    與此同時，他們準備好的一陽指亦向前疾射。
    在三人震驚的目光中，本觀點到了本相，本相擊中了本參，本參又命中了本觀。
    時間分毫不差，巧妙至極，三人竟然反噬自身，困住了自己的同伴。
    “阿彌陀佛，阿碧姑娘武藝非凡，這招鬥轉星移，就連慕容複親自動手也不過如此。
    如此年紀便有這樣的本事，實屬難得。”
    就在此時，寺內傳來一陣洪亮的佛號聲，一位麵容一半如玉、一半枯朽的僧人緩步走出。
    他的身體亦是如此。
    一邊身軀瘦削，僧袍下的骨骼清晰可見，另一邊卻與普通人無異。
    有常有無，雙樹枯榮。
    半麵為佛，半麵為魔。
    雖武功非頂尖，但境界頗高。
    若能達至枯榮之境，便可隨意轉化，登臨絕頂。
    王語嫣等人看過電視劇，雖已有所預想，但仍大吃一驚。
    畢竟，劇中的化妝效果與現實中半麵骷髏的模樣相差甚遠。
    “枯榮師叔，我等無能，敗給阿碧姑娘。”
    枯榮搖頭道：“阿彌陀佛，勝敗無須掛懷。
    我佛門，四大皆空，江湖名利，不足為念。”
    看向阿碧：“你可是段正淳的女兒？”
    “不是我。”阿碧急忙擺手，目光轉向王語嫣等人，“阿朱、阿紫、王姑娘還有木姑娘才是段氏族人。
    尤其是阿紫，自幼在星宿海長大，吃了不少苦。
    大師您總不會讓我們吃虧吧？”
    枯榮微微一愣，看向阿紫，見她氣色虛弱，顯然武功已失。
    “這位阿紫姑娘的武功……？”
    阿紫輕聲道：“是我自己廢掉的。
    有了姐姐後，我不再需要修煉星宿海的毒功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枯榮點點頭，露出滿意的神情，“能有這樣的覺悟，很好。
    不過，可有證據？”
    阿紫迅速遞上金鎖片。
    枯榮仔細查看，隨即點頭認可。
    “去取寺中的典籍來，給阿碧姑娘抄錄一份。”
    小沙彌領命而去，不久返回，帶來了四本經書。
    除了阿碧所需的三門武學，還取出了段氏內功。
    “既然幾位姑娘是段氏族人，便不算外人。
    這些經書，你們在此抄錄後便離開吧。”
    確認身份至關重要，否則即便阿碧能力出眾，也無法輕易得到這些秘籍。
    隨後，又命人送來紙筆。
    阿朱、王語嫣、木婉清立刻上前抄寫，片刻便完成任務。
    “事情竟這般順利？”阿碧有些難以置信。
    王語嫣搖頭道：“這是天龍寺因無法取勝且心存愧疚的緣故。
    尋常段氏族人想學到這些武功，恐怕沒這麽容易。”
    阿朱附和：“確實。
    公子，我們現在去哪兒？”
    顧天答道：“自然是去大理。
    都已經到這裏了，不去見見你們的父親，怕是心中不安。”
    阿朱與木婉清聽罷，心頭一熱，默默點頭。
    眾人行路迅速，很快抵達大理城。
    大理民風獨特，城市風格迥異於中原，讓幾位女子驚歎不已，興致盎然。
    天龍寺。
    枯榮禪師閉目冥思，仿若過往之事從未發生。
    片刻後開口道：“為何心中難定？”
    “師叔，那幾位女子當真為鎮南王之女？”本觀追問。
    枯榮歎息：“既如此，你自去王府查證便是。”
    “是。”本觀行禮，隨即前往鎮南王府。
    鎮南王府內。
    段正淳聽完本觀的敘述，瞬間手足無措。
    “我竟有這麽多女兒？”
    “秦紅棉的木婉清……嗯，這倒是有幾分可能。”
    “兩枚金鎖片，阿朱、阿紫……確實像是。”
    “曼陀山莊的阿蘿……”
    喃喃自語間，額上冷汗頻冒，尤其刀白鳳在一旁冷眼相對，更令他坐立不安。
    “我何時多了這麽多女兒？”
    段譽震驚不已：“父親，原來我有這麽多妹妹？”
    “哼。”刀白鳳冷聲道，“此地我留不住。”
    起身離去，段正淳急忙追趕：“小鳳凰，你聽我解釋。”
    本觀見狀，頓時領悟某些緣由。
    “但願日後不再生波折。”長歎一聲後，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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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僧人，對此事他實在無心插手。
    “這支玉簪真美。”
    眾人駐足於一家店鋪前，王語嫣感慨，目光流連，卻想起匆忙出門未帶銀錢。
    阿朱、阿碧等人亦然。
    視線轉向顧天，輕聲喚道：“顧公子，這支簪子甚是好看，能否暫借些錢？”
    那是支翡翠製成的玉簪，碧綠通透，色澤極佳，放在如今應價值不菲。
    在古代，價格相對低廉些，但對普通人來說依舊遙不可及。
    “自然可以。”顧天頷首，目光掃過眾人，“想拿什麽就隨意取，當作我的饋贈。”
    眾女聞言皆喜形於色，阿紫更是雀躍不已，手指一支鑲嵌蝴蝶的金簪喊道：“我就要這個！”
    店主忙用精致木奩盛好物品遞上。
    其他人見狀，各自挑選一件，滿載而歸。
    片刻後。
    店主送走眾人，感慨道：“公子氣宇非凡，身旁女子亦美若天仙，實在令人欣羨。”
    “公子覺得如何？”木婉清揚起手腕，一對翠綠玉鐲映入眼簾，肌膚勝雪，笑意盈盈地問道。
    顧天答道：“婉兒天生麗質，佩戴何物皆相宜。”
    阿紫拽著顧天衣袖撒嬌：“姐夫，幫我把簪子戴上好不好？”
    “不成。”顧天無奈，“你還年幼，待長大後再由他人來，況且我和你姐姐清清白白，莫要壞了她的名聲。”
    “姐夫真是呆子，現下姑娘家都不在意這種事了，你難道不明白她們的心思？”阿紫嘟嘴，滿臉不解。
    顧天一怔，環視眾人，果然個個麵泛紅暈，躲避他的目光。
    木婉清更是一聲輕哼表示不滿。
    糟了！
    顧天頓時醒悟。
    這是在古代，尋常人之間贈送飾物並非易事，尤其是頭飾與手飾，更非隨意之舉。
    即便在當今，這類飾品通常也是贈予戀人，而非普通女性朋友。
    心中疑惑漸生：“自己並未有何失禮之處，為何阿朱她們竟欣然收下？”
    "姐夫！"阿紫拖長音調，輕輕晃動他的衣袖，將一隻蝴蝶狀的金簪遞給顧天，"這簪子先放你這兒吧。
    你想給我戴上時，隨時跟我說就好。"
    阿朱默默歎息："真是孽緣啊！"
    然而，這一切又顯得格外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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