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時在寺門處，話音未落已至佛堂中央。
    其速如電，步履輕盈，令人稱奇。
    鳩摩智瞳孔微縮："閣下何人？"
    "大理世子段譽。"段譽從容自若，站在天龍寺一方。
    段延慶一愣："這小子怎有這般武藝？不過，他真能敵過大輪明王？"
    正思索間，大輪明王問道："段公子精通六脈神劍？"
    "自然精通。"段譽神色坦然，"此劍威力非凡，大師是否真要看？不如就此作罷，豈非更好？"
    "無妨。"鳩摩智搖頭，"段公子，請出手吧。"
    話音剛落，一道火焰刀襲來。
    "當心！"本塵驚呼，本觀等人亦是滿臉驚懼。
    與鳩摩智交手許久，他們深知火焰刀的厲害。
    即便他們，也無法輕易化解對方攻勢。
    嗤
    聲響之後，隻見段譽抬手凝氣，指尖化劍，一招少商劍迎上。
    破空聲起，火焰刀瞬間碎裂。
    劍氣不減，直逼而去，震出一個牆洞。
    劍鋒掃過，寒意逼人，一縷發絲飄落。
    鳩摩智震驚："這就是六脈神劍？"
    段譽收招點頭："正是。"
    "劍出驚天，果然天下無雙。"鳩摩智讚歎，眼中閃爍欣喜之色，身形驟動，欲趁段譽分神時將其製服。
    "何須如此！"段譽苦笑。
    修為深厚，他的實力遠超昔日武林高手，鳩摩智的速度在他眼中慢如蝸行。
    段譽出手迅速，一把抓住鳩摩智的手臂，隨意點了數下，便將其製住。
    鳩摩智臉色驟變，運轉內力試圖衝開穴道，卻徒勞無功。
    “國師無需白費力氣，我以一陽指封住了你的穴道，憑你無法解開。”段譽語氣淡然，轉頭對枯榮等人說道，“諸位大師，我該回去了，不便久留。”
    枯榮詢問：“難道是顧公子的指點讓你掌握了這般技藝？”
    “確實如此。”段譽提著鳩摩智離開寺廟時，聲音悠悠傳來。
    枯榮感歎：“真是福澤深厚，短短幾日竟有此等修為。
    阿彌陀佛，老衲心中已起貪念。”
    本塵凝視段譽離去的背影，安心釋然：“如此一來，這孩子應是平安，我也可安心了。”
    段譽快步返回鎮南王府，途中製服了企圖阻攔的鳩摩智隨從，讓他們僵立原地，想必天龍寺會妥善處理。
    “顧兄，這是吐蕃國師鳩摩智。”段譽將鳩摩智交給顧天。
    顧天打量著這位威名赫赫的人物，見他麵容莊重，耳垂修長，果然具佛相。
    此人佛法精深，武藝超群，難怪能在西域稱霸，成為吐蕃國師。
    顧天揮手間，鳩摩智頓覺行動自如。
    他後退幾步，眼神中滿是戒備。
    若說段譽如凶狠的狼，讓人感受到威脅，那麽眼前之人則似無盡深淵，僅知其危險，卻難以測度深淺。
    “貧僧鳩摩智，參見公子。
    不知公子為何命段公子捉我至此？”鳩摩智冷靜分析後，恭敬施禮，直截了當地詢問。
    顧天搖頭：“國師莫非忘了？正是你在天龍寺生事，我才不得不理會這些瑣事。”
    鳩摩智神情微滯。
    顧天淡然開口：“你修習《小無相功》，仿效諸多武技，又研讀慕容博留下的《少林武學精要》，如今，你的身體怕是已不堪重負了吧？”
    鳩摩智神情驟變，難以置信地盯著顧天。
    “你與慕容博先生，該是舊識？”
    隨即搖頭否定：“不可能，他離世已久，怎會結識你這般年紀的後輩。”
    顧天不予理會，隨手摘下一朵花，姿態宛如高僧入定，似有深意。
    “這便是拈花指。”
    在鳩摩智眼中，顧天此刻猶如佛陀臨世，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仰。
    “拈花指”源自典故：《五燈會元·七佛·釋迦牟尼佛》中記載，世尊於靈山會上，以花示眾，眾人沉默，唯有迦葉尊者展顏一笑。
    一聲輕響。
    瞬間，那朵花化作利箭射向牆壁，停駐其上，花瓣完好無損，而牆麵已被貫穿。
    顯然，這一指法已在顧天手中臻至極境。
    鳩摩智腦中靈光乍現，冷汗悄然滑落。
    顧天所展現的拈花指，竟如將精髓放大千百倍一般。
    這一刻，鳩摩智受益匪淺。
    然而，也正因所得太多，他察覺到顧天所使的正宗拈花指與慕容博所傳經文之間存在細微差異。
    雖僅一線之隔，卻足以決定成敗生死。
    身為武學大宗師，鳩摩智焉能不懂此理？
    再結合平日修煉《少林武學精要》時的種種不適，他心中頓生寒意。
    “莫非慕容博有意害我？”
    此念一起，便迅速蔓延，如蔓草瘋長。
    稍許，鳩摩智壓下心中疑慮，麵向顧天合十道：“阿彌陀佛，請公子賜教。”
    顧天沉聲道：“武學秘籍本就深奧，少了一點便危機四伏。
    那本《少林武學精要》，用來啟發尚可，若用來修行，已屬偏途。
    即便完整版的少林武學，其中也缺失了重要環節，若不從佛經中領悟精髓，難免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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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師修煉刪減過的秘籍多年卻未出事，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幸運。”
    聽到這話，鳩摩智幾乎站立不穩。
    他對武學中的隱秘手法自然熟悉，無論佛家、道家、中原還是西域，都有類似的技巧。
    這些年他沉迷武學，自信過人，即便心中稍有警覺，也很快拋諸腦後。
    如今顧天戳破了他的幻想，讓他直麵殘酷的事實。
    “還請公子相助！”
    顧天點頭：“自然可以，不過我有一事需國師幫忙。
    我要你幫我平定西域，召集各部族待命。”
    鳩摩智聽後，懷疑自己聽錯了。
    “公子的意思是……”
    顧天重複了一遍段譽時的話，令鳩摩智大為震撼。
    “這位顧公子誌向不小。”鳩摩智感慨，“但顧公子真的能讓西域如你所說般改變嗎？”
    他對吐蕃並無強烈歸屬感，即便已收吐蕃王子為徒。
    若顧天既能傳授高深武學，又能把西域建設成理想之地，他或許會重新考慮立場。
    “當然。”顧天取出筆記本電腦，打開一個文件，“這是另一個世界的影像，金輪帶回的視頻，你可以看看。”
    視頻播放，連段譽也充滿好奇，湊近觀看。
    平坦的水泥路，整潔的街道，人們洋溢的笑容……
    畝產上千斤的主糧，畝產數千斤的紅薯、土豆……
    視頻如巨石投入湖心，激起段譽和鳩摩智內心的波瀾。
    語言描述再精彩，也比不上直觀的感受強烈。
    段譽聲音微顫：“顧兄，這種畝產千斤的稻穀，我們大理是否可行？”
    “自然無礙，大理氣候適宜，加之專業人士協助，定能成功。”顧天答道。
    段譽興奮不已：“望顧兄盡快實現，我已迫不及待。”
    鳩摩智亦問：“西域是否也可種植？”
    “可行之地不多。”顧天搖頭，“若西域歸屬中原，天下統一，我會以大乾之名供應廉價糧食，西域何愁缺糧。”
    “顧公子仁慈，此事我當盡力促成。”鳩摩智神色嚴肅，“但不知您提及的武學……”
    “自不會缺你。”顧天笑道，“隻要大師效忠大乾，長生或成佛並非難事。”
    鳩摩智聽後沉默許久：“此言太過狂妄。”
    “佛乃覺悟者，人人皆具佛性，人人皆可成佛，何來狂妄？”顧天搖頭反駁。
    隨後，顧天又與段譽、鳩摩智商議一番，將《龍象功體》傳授給鳩摩智，並贈予些許丹藥，便送二人離去。
    次日，鎮南王府外。
    “諸位請回。”顧天心意一動，腳下浮現出青龍虛影，帶著王語嫣等人離去。
    數百丈長的青龍瞬間引得圍觀百姓震驚，甚至有人跪拜。
    段正淳悵然若失，無論他如何彌補，女兒們始終疏離於他。
    “父王，這並非易事。”段譽搖了搖頭，“她們在外漂泊十幾年，豈能立刻親近？我們還是先設法完成顧公子交付的任務吧。”
    段正淳精神振奮：“好，我這就去請皇兄挑選讀書識字之人，培育賢才。”
    鳩摩智忽而開口：“段公子，不知能否借我千人？西域名士本就稀少，多為貴族，僅憑他們難以真正掌控西域，不過是換湯不換藥罷了。”
    “大師言重了。”段譽點頭，“皆是為了顧兄之事，何談借用？”
    “段公子仁義。”鳩摩智長舒一口氣。
    若段譽不肯相助，他隻能返回西域，以僧侶治域。
    屆時即便權勢歸他，局麵亦無太大改觀。
    ……
    在西域，僧侶本為統治階級。
    如此行事，隻會惹主上不滿。
    既已入夥，鳩摩智自當深思熟慮，不再肆意妄為。
    天際間，鍾靈歡聲笑語，雀躍不已。
    然而閃電貂卻被她攥在手裏，俯瞰著疾速掠過的雲層，恐懼至極。
    生怕鍾靈稍有不慎，它便會墜落成泥。
    所幸旅程結束，青龍於空中駐足。
    鍾靈疑惑道：“為何停下？”
    “因已抵達。”阿紫滿心得意，“這真氣化龍迅捷無比，從星宿海至大理不過片刻，由大理至少林自然亦然。”
    鍾靈頓時滿臉失落：“就這麽短？”
    木婉清冷聲道：“鍾靈小兒若想飛翔，便勤加修煉，日後想飛多久便飛多久。”
    青龍緩緩下落，降至百米高空。
    “顧天前來拜山。”
    聲音悠揚，傳遍數十裏方圓。
    數百丈長的真氣化龍盤旋天際，宛如活物，縱使是閉眼之人也能察覺。
    玄慈仰望此景，神情恍惚：“何物竟能至此？莫非老衲尚在夢中？”四周僧眾亦是揉眼驚歎，似不相信眼前所見。
    藏經閣內，掃地僧感慨：“塵世多年未出，不想竟有這般奇才，仿佛仙佛再現。”直至顧天開口，少林僧眾才回過神來。
    “少林方丈玄慈，恭迎貴客臨寺。”玄慈一聲令下，群僧分列兩旁，畢恭畢敬。
    顧天揮袖散去真氣之龍，自空中降落。
    “玄慈見過顧施主。”玄慈上前作揖，“不知施主前來，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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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特來求取《洗髓經》，望方丈慈悲賜予。”
    玄慈聞言，心中震撼。
    此經乃達摩祖師遺作，即便殘篇，也是少林重寶，豈容外人輕易索要？
    稍作沉吟，玄慈毅然道：“顧公子若需此經，我少林當傾力相助，請稍待片刻，我去取經書。”
    “方丈果決，甚好。”顧天微笑，“此乃十枚小還丹，可助增百年功力，足可助少林更進一步。”
    一抬手，一隻透明的玻璃瓶緩緩懸浮至率慈麵前，瓶內丹藥晶瑩剔透，寶光流轉，與寺中那些粗糙煉製的丹藥截然不同，顯得格外珍貴。
    武僧們目光灼灼，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紛紛看向玄慈，無聲地催促著。
    玄慈接過玻璃瓶，心中雖有波瀾，但仍鎮定自若，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顧公子宅心仁厚。”
    隨後，他命人引領顧天等人進入寺內，並奉上茶點。
    沿途，般若堂與羅漢堂的首座熱情迎接，禮數周全。
    此時，顧天被奉為少林寺的貴賓。
    對他而言，這不過是送出十枚廉價丹藥罷了。
    憑他的能力，隻需稍加探查，便可將少林武學盡收囊中，但這樣顯得不夠光明磊落。
    若是迫不得已，施展些小手段倒也無妨，然而他一無所缺，何須如此？
    正如普通人不會為了買個包子與店主鬥智鬥勇一般，毫無必要。
    “我的兒子竟然在少林？”玄慈神情激動，“虛竹，和我同住十多年，我竟毫不知情。
    唉，二玄慈並非完全輸給了慕容博，作為習武之人，被這般心懷複國之誌的智者算計，實屬尋常。
    這次刺殺本身並無過錯。
    身為出家人，聽聞國家危難便挺身而出，冒險刺殺敵國將領，此等行為值得稱道。
    無論是玄慈，還是追隨他的二十人，武功或許不高，但品行無虧。
    即便如趙錢孫那般臨陣脫逃者，也遠勝多數武林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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