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拱手道：“見過顧兄，不知顧兄先前所言意欲何為？”
    顧天望向蕭遠山：“此事由你述說，數十年未見，喬峰亦應知曉真相。”
    蕭遠山情緒激動，上前幾步，猛然撕開衣衫，露出青色狼頭紋身。
    “吾乃蕭氏，乃汝親父。”
    此言直截了當：我是你父親！
    喬峰一怔，若非見到蕭遠山肩上的狼頭與自己身上的紋身相同，恐怕已動手。
    “請明示，切莫戲弄於我。”喬峰神色嚴肅。
    “哼。”蕭遠山冷笑，“汝本非姓喬，而是蕭氏。三十年前……”
    追憶往昔，蕭遠山眉間泛起哀傷，緩緩講述，其間的悲涼與絕望仍能清晰感受。
    喬峰起初不解，聽至中途竟莫名感傷。
    待講完，喬峰神情憤怒，雙手緊握，指甲深深嵌入皮肉，血跡斑斑。
    悲嚎聲似狼吟，麵容盡顯哀痛。
    此刻，喬峰宛如一隻負傷的孤狼。
    “峰兒莫要傷懷，過往皆已成塵。
    隻要取了仇人性命，也算是替你娘報了仇。”目睹喬峰這般模樣，蕭遠山心生憐憫，“玄慈之事就此作罷，他也是被蒙蔽，為人利用。
    再說，十八年前我已擄走他孩兒，讓他多年骨肉分離，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
    蕭遠山深知真凶未除，如今的他不再似原書那般狂熱。
    細細思量，玄慈的行為竟令他有所敬佩。
    身為將領，他對忠義之士素來欽慕，即便對方是敵方陣營。
    細想之下，玄慈不也是懷著一顆赤誠的愛國之心嗎？
    更何況，玄慈重傷難愈，葉二娘亡故，搶走虛竹後，他的怨恨雖存，卻淡了許多。
    “父親，咱們去尋慕容博如何？您不是說他還活著嗎？”喬峰雙目泛紅，“今日我們就送他去見閻王，告慰母親在天之靈。”
    “好。”蕭遠山點頭，看向顧天。
    ……“走。”顧天應允，“慕容博就在少林附近，今日正好一了百了。”
    腳步迅疾，三人行至後山一座石窟前。
    “為方便偷書，慕容博便居於此。”
    喬峰聞言，朝石窟怒吼：“慕容博，滾出來！”
    吼聲震耳，正是少林獅吼功。
    洞內回音陣陣，片刻後有了回應。
    “丐幫喬峰！”
    話音剛落，一名清瘦高大的黑衣人現身，麵紗遮掩，目光鋒利，滿是驚詫，怎料住處竟被人發現。
    腳步聲響，少林僧眾持棍疾至，迅速圍聚。
    玄寂、玄苦等人落地後，迅速圍成一圈。
    “慕容博施主，果然是你？”玄寂開口詢問。
    “的確很像。”玄慈虛弱地說道，“慕容老施主，沒想到你還活著。
    嗬嗬，當年那些計謀，你做得實在狠辣。
    妄圖挑起宋遼紛爭，你知道多少人會在你的計劃中喪命嗎？”
    慕容博冷笑一聲，揭開麵紗，露出一張滿是風霜的臉：“天真，成王敗寇，自古如此。
    萬人枯骨，不過成就霸業的一環，又有何妨？”
    蕭遠山點頭附和，冷聲說道：“說得好。
    既然如此，今日便做個了斷吧。”
    玄慈看向蕭遠山，聲音微微顫抖：“蕭遠山施主，原來你也沒死。
    當年的事情是我的過錯，若你想報複，盡管衝我來。
    其餘人皆由我統領，他們並不知情。”
    蕭遠山擺手製止：“罷了，此事大家都犯了糊塗。
    今日隻殺首惡。
    峰兒，你怎麽看？”
    “當年之事，我已經清楚了。
    錯在慕容博的陰謀，玄慈方丈並無過錯。
    即便我得知真相，也會埋伏在雁門關，這無可厚非。
    父親，慕容博就交給我處理吧，讓他償命！”
    多年來，蕭峰已擊破遼國與西夏無數陰謀。
    若是麵對像慕容博這樣的陰謀家，他是否也會陷入困境，鑄成大錯？
    一聲低嘯劃破長空，掌風呼嘯，直擊慕容博而去。
    蕭遠山欲上前相助，卻被蕭峰攔住：“阿爹隻需觀戰，我要讓他死個明白。”
    蕭峰與慕容博武功修為相仿，且極富戰鬥天賦，即便勢均力敵，他也總能找到時機，逆轉局勢。
    接連攻出五六十招，憑借年少氣盛與強壯體魄，硬生生將慕容博打得氣血翻湧，呼吸急促。
    “奇怪，姐夫，這降龍十八掌似乎不如電視裏演的那麽華麗。”阿紫的聲音傳來，她已來到顧天身旁。
    其他女子也紛紛趕來，圍繞在顧天身邊。
    原來，聽到動靜，見有熱鬧可看，正在遊玩的眾人又返回了。
    “這不過是特效而已，真正的武功自然無法相比。”顧天輕搖其頭，“除非修為達到一定境界，方能模擬幾分。”
    此話僅適用於此刻的世界。
    阿紫聞言，頓時來了興致。
    唯有鍾靈，對江湖爭鬥頗感興趣，看得津津有味。
    她自幼未離開過萬劫穀，哪曾見過這般精彩對決。
    一邊觀戰，一邊為場中之人鼓勁助威。
    “唉……”王語嫣歎息一聲，緩緩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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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在往昔，她或許會插手。
    可如今，她的心思全係於顧天身上，自然不再關注慕容博之事。
    但人非草木，終究難以完全置身事外。
    即便多年親戚關係，也讓她不忍袖手旁觀，隻能裝作不知。
    正思索間，忽覺掌心一熱。
    王語嫣抬眸，聽見顧天道：“莫要為此掛懷，慕容博作惡已久，今日不過報應來臨。
    況且，你養父英年早逝，其中難保沒有他的手段。
    你可知，他為複國屠戮無數高手，伏牛寨寨主便是明證。”
    “曼陀山莊財富豐厚，又與逍遙派有所牽連，若隻剩孤兒寡母，豈非輕易為其所用？”
    話未說完，便覺王語嫣的手微微顫動。
    “經你提醒，確實如此。”
    阿朱、阿碧等人亦非愚鈍之輩，聞言對慕容博投以淩厲目光。
    此刻，場中已交手兩百招。
    慕容博精通百家武學，在少林潛伏多年，招式變幻莫測。
    而蕭峰僅憑一套降龍掌，雖變化有限，卻氣勢磅礴，將慕容博的千變萬化盡數壓製。
    “慕容博！”
    下一瞬，一道白影翩然而至，出手之間，立即將慕容博定住。
    慕容博大驚失色：“語嫣侄女？”
    侄女的實力遠超他的想象，即便她繼承了逍遙派的傳承，也不可能這般強大。
    慕容博陷入深深的懷疑。
    蕭峰同樣震驚，掌勢高舉，卻未落下。
    王語嫣回首："天哥，接下來就靠你了，我很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明白。
    "顧天頷首，上前一步，語氣平靜卻極具穿透力，"慕容博，曼陀山莊王家的慘案是否與你有關？"
    慕容博麵露苦笑："正是我所為。
    那王家冥頑不化，竟稱我慕容家複興純屬妄想，不願追隨，留著他們隻會礙事。
    至於那些遺孤，豈非更易掌控？"
    "還有別的嗎？"顧天追問。
    慕容博昂首："伏牛派的事你也該聽聽。"
    在某種強大的精神壓迫下，慕容博毫不保留地坦白了自己的種種罪行。
    全場寂靜，連少林寺中性情最溫和的小僧也難掩怒意。
    顧天未等慕容博講完，轉向蕭峰："交給你處理了。"
    蕭峰無奈。
    這仇恨既淺又深，難以抉擇。
    但既然敵人已被製伏，他也無需再去爭論什麽。
    看向蕭遠山："父親，我動手了嗎？"
    "讓我來。"蕭遠山歎息，"此禍因我而起，也應由我終結。殺了他，讓你染上血腥實屬不該。"
    剛要行動，忽聞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且止，冤冤相報何時休？今日若殺此人，明日其後代必尋你複仇，徒增殺戮。"
    話音未落，一名掃地僧推開人群，緩步而來。
    他步伐沉穩，一股無形之力悄然推開周圍的人，盡顯大宗師風範。
    “這就是那位掃地僧？”王語嫣微蹙眉頭，“似乎也無特別之處。”
    木婉清搖頭道：“若非公子傳授武藝與丹藥，我們怎能勝他？即便少林全寺聯手，恐怕最終還是他的勝利。”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蕭遠山冷哼一聲：“殺妻之恨豈能輕言放下？大師雖技藝超群，卻無法阻止我。”
    “說得對。”蕭峰上前一步，擋於其父身前。
    顧天歎息道：“外人或許能輕易寬恕，但受害者親身所受之痛，又怎能要求他們輕易原諒？”
    這也是他未曾直接對付玄慈的原因。
    要取玄慈性命，不過是舉手之勞。
    但他認為，這樣的機會應留給與玄慈及葉二娘有仇之人。
    他怎可替他人複仇？
    “殺妻之仇，家破之恨，豈是一句冤冤相報所能解決？”
    蕭峰點頭附和：“不錯，今日此人罪無可赦，大師若欲阻攔，請先勝過我們父子。”
    隨後，他與蕭遠山並肩而立，嚴陣以待。
    掃地僧看向顧天，歎息道：“既然二位執念如此深厚，老衲亦不便多言。”
    目光轉向蕭遠山，“隻是蕭施主近年強行修煉少林武學，已有隱患，日後還需勤讀佛經，消弭戾氣，否則恐難長久。”
    “啪！”
    話音未落，蕭遠山一掌擊向慕容博額頭。
    刹那間，慕容博頭顱破裂，當場斃命。
    一代豪傑，就此隕落。
    掃地僧吃了一驚，萬沒想到蕭遠山如此決絕。
    “大師多慮了，我已年近六十，豈會因懼怕而苟活？”蕭遠山語氣堅定，如金石敲擊。
    蕭峰略有擔心：“父親……”
    蕭遠山揮手示意無須掛懷。
    掃地僧見此情景，長歎一聲，轉身離去。
    玄苦緩步上前，微笑道：“峰兒，你與蕭施主相認，實乃喜事。
    願你今後仍能秉持初心，多做好事，莫行惡念。”
    “恩師寬心。
    無論稱我蕭峰還是喬峰，我始終是您的弟子。”喬峰恭敬地叩首，“隻是，從此恐難繼續統領丐幫。”
    “無妨，無妨。”玄苦神情和藹，“你既為遼人，我怎會讓你傷及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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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不知你的身世，是我疏忽了。”
    “恩師無需自責。”蕭峰忙安慰道。
    此事終究要玄慈承擔，他一直隱匿喬峰的身份，少林寺中唯他一人知情。
    ……
    顧天接過蕭峰遞來的擒龍功秘籍，仔細收好，隨後說明了自己的來曆。
    蕭峰、蕭遠山皆驚異不已。
    “顧公子竟非此界之人？”
    “難道是仙界？”
    “非也。”顧天搖頭，“佛道皆言世界之外另有天地，或強或弱，難以定論。
    是否仙界，需視那方天地之力而定。”
    蕭峰沉思：“若大乾萬族共尊，契丹一族豈不可融入其中，從此免於紛爭？”
    “自然可行。”顧天點頭，“不過，遼國貴族需整頓一番，那些害民欺善者，絕不能容情。”
    遼軍在漢地劫掠的契丹兵，身為漢人的顧天怎會坐視不理？
    即便失去兩位得力助手，顧天也毫無動搖。
    “確實如此。”蕭峰讚同道，態度坦然，“若真如顧兄所言，遼民定會紛紛歸附。
    人人平等，衣食無憂，這便是理想之地。”
    蕭遠山亦點頭稱是。
    顧天滿意地頷首，將《降龍功體》和丹藥交付二人，稍作指點後便讓他們離去。
    當然，對蕭遠山他也囑咐了一番，不可傷害喬三槐夫婦。
    蕭遠山自然答應下來。
    大仇得報後，蕭遠山內心釋然，不再是原書中那般狂暴之人。
    處理完事務，顧天這才潛心研習手上的武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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