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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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們眼中,人類也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生物罷了。
    穿山甲一路提心吊膽,終於平安抵達青蛇精的地盤。
    剛進山就被兩隻烏鴉妖用武器抵住脖子。
    “哎呀,竟然是隻通靈的穿山甲!誰這麽大膽子,跑到我們大王這兒來了,這下可以好好飽餐一頓啦!”烏鴉妖眼睛發亮,流露出貪婪的神情。
    鎮守青蛇山這麽久,它們已經好久沒出去獵食了,現在看到穿山甲,就像饑渴已久的獵手看見獵物,哪還能忍住。
    穿山甲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喊道:“兩位大王饒命!我是奉金蛇王之命前來拜見青蛇大王的。”
    “哦?金蛇王的人?”烏鴉妖的臉色瞬間變了,臉上堆滿笑意,“早說嘛,何必吃這些苦頭。
    等著,我去通報一聲。”
    抱怨了一句後,一隻烏鴉妖振翅飛向青蛇山深處。
    不久之後返回。
    “跟我來。”烏鴉妖表情嚴肅,“不該看的別看,不該問的別問。
    否則的話,我可保護不了你。”
    穿山甲連聲道:“大王請放心。”
    “別叫我大王,青蛇山隻有一位大王,就是我們的青蛇大王,你直接叫我鴉統領就行。”
    “是,鴉統領。”
    踏入青蛇山,穿山甲這才意識到這裏是一個真正的魔窟,白骨成林,血肉成泥,既有各種動物,也有人類,簡直是個萬類生靈滅絕之所。
    “原來我生活的葫蘆山竟然是塊福地?”穿山甲心中震驚不已。
    它並不知道,葫蘆山是曆代神葫蘆轉世輪回的地方,自有一股正氣環繞。
    在正氣熏陶下,即便小妖也不同於外界的渾濁,展現出幾分清澈靈動之態。
    葫蘆山被稱為善地,確實名副其實。
    “仙人消逝,邪氣肆虐,這就是這片天地的現狀。”顧天低聲歎息,眉宇間透著沉重。
    穿山甲沿途所見的一切,他都盡收眼底。
    心中怒火翻湧之際,也在思索破解之道。
    難道要將所有妖魔盡數屠戮?
    這並非良策,因邪氣深植於天地之間,隻要邪氣未盡,妖魔就不會斷絕。
    顧天無法永遠留在這個世界,也無法分身守護,持續除魔衛道。
    更棘手的是,天地間的邪氣同樣是天地本源的一部分,若一味地剿殺妖魔,次數多了,反而會使天地更加動蕩。
    甚至可能引得此方世界崩塌。
    一方中千世界的毀滅後果不堪設想,顧天決意避免這種風險。
    誰又願意以自身道基作為試驗?
    “或許,可培植這裏的正氣,正氣旺盛,則邪氣漸弱,陰陽流轉,天地歸於平衡,世界便可恢複如初。”
    他目光投向麵前七個愈發強大的小葫蘆,神情複雜:“神葫蘆源自天地正氣,她們越強,世間正氣便越盛。
    看來,我的到來,始終伴隨著好運。”
    當初得知這裏是葫蘆娃映射的世界,他便萌生了培育葫蘆娃的想法。
    不曾想,一念成因,竟孕育出救世之果。
    “這也是氣運昌隆,天亦相助的結果。”
    顧天感慨,望向七位葫蘆姐妹,“但還不夠,如今你們的實力尚不足以重振天地正氣。
    繼續努力吧,我不想看到親手栽培的小寶貝變成神山,萬年輪回,暫時壓製邪氣。”
    “胡大妹,從今日起,你們每天吸收先天靈氣的時間加一炷香,聽故事的時間減去一炷香。”顧天嘴角含笑,宣布了他的決定。
    青蛇山中,穿山甲顫巍巍步入青蛇精洞府,迎麵是一位氣質冷峻的少女。
    它深知此女不可輕視,不僅因她的冷漠似冰雪,更因自身對人類形態並無好感。
    “參見大王。”穿山甲恭敬行禮,瞥見青蛇精目光如霜,急忙送上玉釵稟告,“奉命傳信而來。”
    接過玉釵,青蛇神情複雜,周身寒意稍減。
    “我那妹妹可安好?”她低問,“當年她妄圖借助葫蘆山的機緣,現今是否渡過劫難?”
    穿山甲點頭回應:“多虧山神協助,兩位大王已獲自由。”
    話音剛落,它猛然意識到說漏嘴了,內心慌亂不已。
    青蛇淺笑:“原來如此,難怪她邀我去助陣。”
    “葫蘆山的神葫蘆出了問題,遠超山神預料,連金蛇大王都非其對手,因此急需您的支援。”穿山甲心中呐喊,為何會全盤托出?
    一旁烏鴉統領麵無波瀾,但眼中閃過一抹幸災樂禍之色。
    自家大王的手段豈是輕易能應付的,這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既然妹妹上門求助,我也該出門走走。
    多年未見,不知妹妹如今如何?”青蛇一笑,手中玉釵隱去,目光落在穿山甲身上。
    瞬間,穿山甲耳畔寒風驟起,騰空飛起,陷入黑雲之中。
    待落下時,二人已至葫蘆山。
    “這是目的地?”青蛇遙望遠方群山,神情嚴肅,“葫蘆山威名久遠,竟尚存如此多正氣,果然非凡。”
    穿山甲急忙領路,道:“大王,金蛇大王的洞府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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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兩人抵達青蛇洞府外。
    穿山甲似哈巴狗般跑上前敲門,開門的是蛙統領,見來者是位青衣女子,蛙統領打了個哆嗦。
    “見過青蛇大王,小的這就通報。”
    青蛇冷哼,徑直入內:“來了還通報什麽?”
    蛙統領哪敢阻攔,隻得緊跟其後。
    片刻後,青蛇來到洞府深處,聽見一聲呻吟。
    “哎喲,夫人,您輕些,骨頭都要碎了!”
    “想輕也難,你身上哪有好地方,總得找個著力之處。”
    青蛇循聲入內,進了一間石室。
    室內,蠍子精躺在石台上,渾身被裹成粽子狀,包紮之人正是蛇精。
    她剛纏好最後一縷白布,便察覺青蛇到來。
    “咦,多年不見,蠍子大王竟這般虛弱?”青蛇冷笑。
    蠍子精輕哼,扭頭不理。
    妖族以實力為尊,即便低頭,也不敢多言。
    金蛇精:“姐姐,當年是我執意出山,莫怪他。”
    青蛇冷笑:“若非他挑唆,你這般怯懦之態,怎會貿然出世?”
    青蛇目光投向金蛇,思緒飄回幾千年前。
    彼時,她們皆是深山修行千年的蛇妖,一青一金,青蛇跋扈,金蛇畏葸。
    金蛇從不敢獨自出門,隻敢藏於青蛇身後,依賴她的庇護。
    然而,蠍子精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金蛇竟變得敢與青蛇爭辯,性格堅韌,甚至離家闖蕩,追尋所謂的葫蘆神山。
    青蛇震怒,本想讓妹妹在外曆些磨難。
    可當她回過神來,發現天降神山,威震百萬裏,鎮壓了邪惡氣息。
    而一向跟隨著自己的妹妹,卻被壓在山下,不得脫身。
    那一刻,青蛇幾近瘋狂,欲衝向七彩神山。
    但神山正值鼎盛,浩然正氣令青蛇無可奈何,隻能徒勞歎息,返回青蛇山,閉關萬載,專心修煉。
    想到舊事,青蛇精未對蠍子精痛下殺手,全因九千年來的內心蛻變。
    金蛇道:“姐姐從未明白,是他賦予我勇氣,是我重生的契機。
    我雖為妖,亦懷熾熱之心,渴望探索外界,而非永遠依附於你,做那瑟縮膽怯的小妖。”
    “哢嚓”
    金蛇的話語如利刃,刺痛了青蛇,仿佛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我如此精心守護,你竟這般厭棄我?”青蛇語調微顫。
    金蛇垂首,不敢直視姐姐的目光:“姐姐對我極好,我感恩不盡。
    但我也是一條有誌向的蛇,應追尋自我。”
    話畢,金蛇抬起頭。
    “姐姐對我的關懷,我會銘記於心。那段歲月是我一生中最安寧的時光,姐姐的付出我都明白,她為我承受的傷痛我也知曉。而與蠍子共度的日子,則是我人生中最為跌宕起伏的階段,雖曆經諸多苦難,卻也充滿精彩。這些經曆構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二者我都無法忘懷,也不會舍棄。”
    青蛇嗤笑一聲:“看來你還真是不知足。”
    話音未落,轟隆之聲驟然響起。
    青蛇轉身看向洞府外,道:“看來那石妖已將葫蘆娃引來。
    嘿嘿,即便是在七彩神山最鼎盛之時我也無所畏懼,何況隻是個剛剛開竅的石妖。
    是誰給了它這樣的膽量?”
    其聲猶在山洞間回蕩,青蛇已然不見蹤影。
    洞府之外。
    魔葫蘆娃身形暴漲至百丈,踏地之間,山石崩裂,揮拳直擊妖怪洞府,瞬間將其一角砸塌。
    嘩啦
    巨石滾滾,滿目瘡痍。
    “哈哈,我已經妥善安排了長輩,今日便是你們這些妖邪覆滅之時。”
    說罷,再次揮拳砸向山巒。
    轟隆
    就在此刻,廢墟深處傳來震天巨響,數十米乃至上百米的巨石被拋飛而出,隨後一道青影騰空而起。
    起初,青蛇不過百丈有餘,但隨著氣息攀升,它逐漸化作數千丈長、需數十人才能環抱的巨大蟒蛇,盤踞於山巔。
    那雙燈籠般大小的赤瞳寒光凜冽,直視葫蘆娃。
    “好一條巨妖!”葫蘆娃神情微變,“你並非葫蘆山舊識,莫非是從外界闖入的妖孽?”
    青蛇冷哼,其音震懾方圓數百裏,令眾妖聞風喪膽。
    “本座青蛇王,今日倒要瞧瞧你這隻葫蘆娃有何特別之處!”
    葫蘆娃輕蔑一笑:“在我的記憶裏,不少妖怪都曾如此狂妄自大,結果無一例外盡數伏誅。”
    青蛇桀桀低語:“是麽?可惜今日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遠眺群峰,目光鎖定一塊巍然矗立的巨型石碑,其高達數千丈。
    “石妖,你機關算盡隻為引我至此,助你製服神葫蘆,如今怎又裝死避戰?”青蛇話音剛落,葫蘆娃動作頓止,視線投向巨石。
    “果然狡猾至極,竟能隱匿如此之深。
    今日必誅此大妖,清理這萬裏疆域。”
    心念微動,身形驟變,隨風拔高,刹那間化作三千丈巨人,氣勢直追青蛇與石妖。
    隨即揮拳直擊青蛇,拳風呼嘯,威力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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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子非同小可,竟擁有前世輪回的記憶。”顧天沉思,“明白了,原來此魔葫蘆乃是由七彩神山的正氣孕育。”
    七彩神山,曆代神葫蘆化身,象征天地正氣。
    每萬載輪回,神山便會重生出一顆七彩葫蘆籽,繼而誕生新的葫蘆娃。
    然而,七彩神山即便孕育出籽,也絕非平凡之山。
    此山為神葫蘆所化,承載其遺蛻,留存諸多神葫蘆的記憶與能力。
    顧天取走七彩籽後,又留下一顆普通籽,神山誤以為神葫蘆蛻變異常,遂將神韻注入普通籽中。
    加之石妖精心策劃,以妖物喂養,終培育出兼具七位葫蘆娃神通、心性正直卻魔氣四溢的魔葫蘆。
    不過數息,顧天已明其因,神識探查葫蘆山,果然發現其中神韻較籽未熟時已淡。
    “既有七娃之能,又具堅韌之心,不知此魔葫蘆娃實力幾何?”
    顧天目光灼熱,望向戰場。
    轟隆!
    三千丈高的葫蘆娃行動間地裂山崩,仿若行走的山嶽,每一步皆似雷鳴震動。
    拳頭揮落,仿若山嶽墜空,震懾四方。
    啪!
    青蛇凝神對敵,蛇尾橫掃,擊向葫蘆娃的拳頭,卻如撞擊神鐵,震得尾部酸麻難當。
    “果然厲害。”青蛇心生震撼,不由為妹妹擔憂,靈機一動,百寶錦囊幻化成一方手帕,將下方的洞府覆蓋收入,以防波及。
    “何必如此費事,待我解決你們,她們亦難逃脫。”葫蘆娃冷哼,攻勢未停。
    法天相地與金剛不壞加持之下,單憑雙拳便勝過世間無數神通法寶,威力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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