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意義？
    幾人思慮良久，也猜不出究竟誰會突然放棄四禦之位，轉而爭奪人皇之位？
    “也許是我們之中某個不守規矩的人已經下凡了。”張衍輕笑，“現在或許是個機會，隻要得了人皇之位，即便實力提升有限，卻能得天地庇護，到時與我們平起平坐，豈非比在我們手下更好？”
    吳龍冷冷開口：“竟有人敢妄想與本尊平起平坐？真是不知死活！”
    張衍反問：“若他真的成功了，你還能對他怎樣？難道還能動手殺他？”
    吳龍冷笑：“本尊自不會親自動手，但讓他陷入危機甚至覆滅，倒並非難事。”
    張衍沉默，其他三人亦未言語，顯然默認了這個決定。
    身為覬覦天帝之位的存在，他們對人間設立人皇自然心生不滿。
    一旦登臨巔峰，必然要將人間收入掌控，而非讓人皇獨掌大權。
    四人心思各異，彼此間的爭鬥愈發激烈。
    人間，北邙山。
    生於蘇杭，葬於北邙。
    北邙山自古便是王侯將相的歸宿，備受曆代君主推崇。
    千百年來，無數墓穴分布於此，使得整座山彌漫著陰森氣息，詭異至極，鮮有人願在此久留。
    唯獨北邙派例外。
    北邙派擅長禦鬼驅屍，此地正是他們的聖地。
    相傳北邙派的開派祖師是陰曹地府的一位判官，法力通天，人脈廣泛。
    因此，北邙派雖時有劣跡，卻無人敢對其多加幹涉。
    北邙派祖師殿中，一名身披玄冰麵具的男子立於高台，俯視下方十二名長老問道：
    “赤心之事查清了嗎？”
    長老們皆佩戴麵具，散發出陰冷之氣，與那男子毫無二致。
    長老出列稟報：“掌門，赤心已聚齊九陰九陽之魂，此行旨在搜尋有靈性的妖魄，煉製陰陽鬼姬。
    日前，其命燈熄滅，據我推算，他死於清河城附近。”
    掌門沉思片刻：“清河城有何強橫神靈？”
    長老遲疑道：“僅有一水神與城隍，但斷不會插手我邙山派事務。”
    掌門頷首：“確也如此。
    九長老，煩請你親赴清河徹查此事，我倒要知曉何人敢與我邙山為敵。”
    長老領命後，邙山隨即刮起一陣黑風。
    另一邊，傅天仇在護衛陪同下離京遠行。
    “左千戶，此行安全便托付於你了。”傅天仇話音剛落，便登車而坐。
    左千戶拱手保證：“大人盡可安心，末將必當竭力護佑大人周全。”
    隨後策馬前行。
    清河城內，縣令府邸。
    “稟告大人，一名自稱諸葛臥龍的訪客求見，欲謀師爺職位。”
    顧天示意：“請他入內。”
    須臾，一位銀須老者步入堂中。
    老者姿態挺拔，衣著素淨，氣度非凡，宛若鬆柏長青。
    諸葛臥龍拜見：“見過顧大人。”
    顧天溫言：“先生無需拘禮。
    聽聞先生大名久矣，未曾想竟在轄境內。”
    諸葛臥龍苦笑道：“大人過譽，實則晚輩還得謝您。
    若非大人清理冤案，我尚在囹圄之中。”
    顧天驚異：“竟有此事？”
    撰寫遊記，有人指責他泄露國家機密；創作曆史文章，又說他借古喻今；解讀兵法，竟被指策動叛亂；編寫神怪故事，又被認為引導迷信；最後改寫名人傳記，卻因該名人牽連成亂黨，他再次入獄。
    總而言之，他的境遇糟糕至極。
    “聽說諸葛先生有意來做幕僚？”
    諸葛臥龍拱手行禮：“懇請大人成全。”
    顧天驚訝：“憑先生之才，早該出任幕僚，為何今日才決定出山？”
    諸葛臥龍神情嚴肅：“大人治下民安政通，百姓淳樸，實乃盛世氣象。
    諸葛臥龍自當追隨賢主，共襄盛舉。”
    “好。”顧天點頭，“既如此，先生便擔任我的幕僚吧，相信先生定不負所望。”
    “多謝大人接納。”諸葛臥龍歡喜不已。
    顧天兼具仙人之能與治理才華，這才是諸葛臥龍歸附的根本原因。
    力量確保權力穩固，使逝者事業不滅；治理之才則表明主君有宏大抱負和卓越能力。
    二者不可或缺。
    寒暄片刻後，顧天說道：“先生加入縣衙，眼下有一事需你處理。”
    “請大人指示。”
    “清河城附近神職空缺不少，我打算冊封新神，人員名單由你擬定。”
    “這名單有何要求？”
    “十裏八鄉的賢德之士，山野間的良善妖怪均可。”
    “大人放心，此事定會妥善完成。”
    領命之後，諸葛臥龍正式履職，開始著手準備人員名單。
    “咻！”
    諸葛臥龍剛離開，一道白光閃過，落在顧天桌上的是一隻巴掌大的白狐。
    “哥哥，哥哥！”
    白狐嗓音軟糯，帶著稚嫩童音。
    “小十九，你又沒修行？”顧天無奈，“你的姐姐們幾天後就能化形了，而你還是隻狐狸。”
    “當狐狸也沒啥不好，哥哥可以帶我玩。”小十九笑得狡黠，“等我化形了，哥哥就抱不動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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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小家夥。”顧天沒想到它如此機靈，把它放在肩上，“走，出去玩吧。”
    “太好啦，我想吃烤雞、燉雞……”小十九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顧天：“行，隨你，真是隻小吃貨。”
    街上熱鬧非凡。
    經過整治，街市煥然一新。
    昔日清河城人人自危，如今已是安居樂業之地，百姓滿臉笑意，叫賣聲此起彼伏。
    見到顧天，人們紛紛熱情問候。
    “見過顧大人！”
    “大人用飯否？我家糖葫蘆最甜，您嚐兩支。”
    “大人，這是我家臭豆腐，按您的法子做的！”
    一時間，顧天成了街上焦點。
    “好了，大家做生意吧，別因我耽誤營生。”顧天接過東西欲付款，眾人執意不收，隻得作罷。
    “大人這般客氣，吃東西還給錢，若收了錢，怕是要被議論了。”
    “正是，大人是個好官，但願大人長留此地，不然換作他人，難保不是另一番模樣。”
    ……
    “嘿嘿，告訴大家個喜事，大人已拿下周邊縣份。
    清河城現已是大人領地。”
    “那不是……”有人驚懼低語。
    “有何不妥？但凡大人有所吩咐，我王老四這條命便是大人的了。”
    “我亦如此。
    唯有大人視我們為同類，給予錢糧，讓我們的子女也能讀書識字。
    大人若有差遣，我必當鼎力相助。”
    “正是如此。
    我孤身一人，往日備受冷眼，可大人不僅賜予口糧，更讓我感受到尊重。
    若非為大人效力，我又該為何人效命？”
    目送顧天離去，街市上的人們議論紛紛，起初對他的行為充滿讚歎，可漸漸話題竟轉向了其他。
    大多數民眾並不覺得顧天的行為有何不妥，反而給予了大力支持。
    這或許就是民心所向。
    這也正是古代帝王始終忌憚臣子收買人心的緣由。
    “哇，這麽多好吃的！”
    “哥哥，這臭豆腐真的可以吃嗎？”
    “那邊還有烤雞呢。”
    最終，百姓贈予顧天的美食都成了小十九的零嘴。
    正當逛街之際，顧天突然駐足。
    小十九疑惑道：“哥哥為何停下腳步？”
    “因為有一位有趣的人到了！”顧天嘴角帶笑，他期待已久的目標——邙山派之人終於現身了。
    ……
    “有趣的人？”小十九顯然十分好奇。
    就像養過寵物的人能夠理解，小十九的心態與小貓小狗如出一轍。
    幼年的動物總愛探索新奇事物，活潑好動，無論如何也約束不住。
    長大後，它們便懶於活動，即便逗弄也鮮少回應。
    狐狸亦然。
    作為辛家中最年輕的成員，小十九年紀尚小，對外界的一切充滿好奇。
    顧天邁出一步，身影已立於山巔。
    轟！
    九長老正在飛行中，忽覺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眼前頓時金星亂舞，墜落而下。
    雷鳴般的聲音隨之響起。
    一塊巨石墜落，砸在地麵，竟將整座山巔砸出深坑，險些奪去他的半條性命。
    “咳咳……”九長老吐血，驚恐環視四周，隨即看見了顧天。
    小十九睜大雙眼：“這就是有趣之人？似乎並不特別。”
    顧天輕笑：“稍後自會明白。”
    目光觸及九長老，心中一念閃過，他臉上的玄冰麵具瞬間融化，露出一張鐵青麵容。
    “原來修煉的是屍道。”
    僅一眼，顧天便看穿了九長老的修行之路。
    僵屍雖不死不滅，但心智渾濁。
    若解決神智問題，屍道實為長生捷徑。
    顯然此界已克服這一難題，神魂不會因陰氣受損，故此成就長生。
    然而，弊端顯而易見。
    習練屍道者初期身體僵硬，即便達到高境，外表依舊怪異，肌膚青灰，宛如惡鬼。
    欲恢複常人形態，唯有修為臻至犼境，方能返璞歸真。
    否則隻能以玄冰麵具掩飾外貌。
    “你是邙山派的人？”顧天率先開口，“先前那名道士冒犯於我，貴派作何解釋？”
    小十九怒目圓睜：“是他傷害姐姐，分明是壞人。”
    她縱身躍上九長老頭頂，將他的頭發抓得散亂不堪。
    試圖撕斷，卻力所不及。
    因屍身通體堅如金鐵，連發絲亦似神兵般堅韌，尋常之物難以傷及。
    九長老愣住，許久才回過神來。
    他所在的邙山派一向恃強淩弱，背後更有地府支持，何時有人敢這般質問？
    “凡塵修士，你觸犯了天大的禁忌。
    我宗祖師乃崔判官，你冒犯邙山派，待祖師降臨，必定將你打入九幽之地，曆經十八層地獄的折磨。”九長老眼中閃過狠厲之色，寸步不讓。
    顧天似有所悟，內心卻歡喜至極：“正想借你之手讓我有機會前往地府！”
    想到此處，他眉宇微凝，冷冷說道：“想把我貶到幽冥？先看看你家祖師是否有那份本事。”冷哼一聲，“今日我就擒下你，再向地府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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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把提起九長老，目光投向前方，隻見一道幽深漆黑的門戶浮現，正是通往地府的入口。
    顧天對地府熟稔至極，不論是在大羅界還是在地球，地府他不知去過多少次。
    更何況，他已明悟六道輪回並修煉成六道輪回拳，對於輪回的理解遠勝尋常鬼神。
    去地府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念之間，無需借助符咒或法訣。
    邁出一步，顧天攜九長老踏入幽冥深處。
    “哇，這裏好黑，感覺特別可怕。”小十九瑟縮著藏進顧天衣領，隻露出一雙好奇的眼睛打量四周。
    “自然可怕。”顧天神色平靜，“此為九幽之地，陰氣濃鬱，凡間生靈若非命定之人，闖入此地便是自尋死路。
    即便無人拘捕，也會因陰氣侵體而亡。”
    “懂了，你這修行者真糊塗。”
    踏入幽冥，九長老頓感陰氣撲麵，身上的傷痛竟好了幾分，力量也增長了幾分，想起自己的祖師，頓時勇氣倍增。
    “囉嗦。”顧天皺眉，心念一動便封住了九長老的言語能力，朝地府深處充滿帝王氣息的方向飛去。
    以望氣之術判斷，皇氣最盛之處定是地府核心，崔判官以及十殿閻羅應在此處。
    “哎呀，那是什麽？怎麽地麵會長出一顆人頭？”小十九低頭看向地麵，發現泥土如黑色泥沼，地麵仿佛長滿奇異的突起。
    淤泥間生長的並非雜草，而是一具具人形骷髏，在風中晃動。
    “這是無主孤魂，未能進入輪回，隻能困於此處。
    唯有每年中元節，地府之門開啟，它們方可踏入人間，接受供奉。”顧天麵色微變，與大地溝通後，立刻知曉了這些骷髏的來曆。
    孤魂大多源於孤獨終老之人亡故後，因無人超度而無法轉世。
    此外，也有一些特殊緣由導致的孤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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