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幅藏寶圖！
    顧天感知到其中隱約的意誌，頓時明白此圖源自東皇所留。
    大戰之後，東皇已從不信天命轉為知天命不可違，早早在扶桑樹中留下精神印記。
    當然，為免泄露痕跡，他的印記極為淡薄，僅一絲而已。
    後來扶桑樹受損，更是無人察覺它的存在。
    上古大能追尋萬古，欲覓東皇先天至寶，終無所獲，唯推測為鴻鈞所得。
    然眾人未曾料到，一截扶桑殘枝竟留有藏寶線索。
    顧天因緣際會，持扶桑同源之物，方令扶桑樹樁吐露線索，否則即便他神通廣大，亦難使扶桑樹透露半點消息。
    此伴生之寶與修行者命相連，靈智非凡，雖僅存一截，卻非尋常之物可比。
    此段扶桑雖瀕臨枯死，仍承東皇意誌，隻授特定之人。
    顧天手握扶桑，自屬其中之一。
    寶圖除藏寶路徑外，尚有一手印之法。
    顧天心念間記下，金色岩漿即刻消散，原地洶湧岩漿不久後坑洞亦隱匿不見。
    “不知此地何在？”顧天沉思，手中法印變幻，正是寶圖所示。
    嗡
    腦中傳來鍾鳴，一縷模糊意念入心，顧天感知後鬆開手印，仰望蒼穹。
    “此乃感應東皇鍾之手印，專為應對天地變遷而設。”顧天感慨，“但東皇鍾藏得太深，已入混沌。”
    不難理解，若藏於世間，東皇太一豈非愚笨？
    西遊雖廣，大能終究能尋其蹤跡。
    而混沌無時無位，實為藏寶佳地。
    如無控寶手印與心靈感應，於混沌尋寶無異於徒勞。
    分開地底岩漿，顧天循路而出，重至地麵，再度麵對北俱蘆洲的迷霧升騰。
    顧天正打算離去，忽然停下腳步，目光投向某處，笑著說道：“既然閣下已觀許久，何不現身一見？”
    虛空波動間，一位身著白衣、樣貌俊朗的青年浮現而出，神情震撼地注視著顧天。
    “敢問尊駕高姓大名？”
    顧天道：“吾乃顧天。”
    青年略顯失落：“在下白澤，見過上仙。”
    顧天問：“閣下在此久候，所為何事？”
    白澤詢問：“敢問上仙對吾族有何見解？”
    顧天輕笑：“妖族啊，上古時太過張狂，如今遭此報應，也是自作自受。”
    白澤歎息：“上仙所言甚是。
    昔日妖族仗勢欺人，行事荒唐，難怪今時今日人族與仙佛欲加壓製。
    這也實屬無奈之舉。
    但為何諸族不肯給予妖族改過的機會呢？”
    顧天搖頭：“這個問題不該問我，而該問你自己。
    身為妖族智者，難道不明白一個道理嗎？若想讓妖族重獲新生，必須有三界內強大的存在支持，否則誰會相信你們能真正悔改？”
    白澤作揖：“那麽，上仙能否成為我族背後的支撐？”
    顧天再次搖頭：“白澤，你應該清楚，我是人族，怎可因你之故寬恕先輩所受之痛？我絕不會庇護上古妖族。”
    至於新生的妖族，則另當別論。
    因為妖族本質上隻是一個模糊概念，與其說是種族，不如說是一種勢力——萬物有靈皆可稱妖。
    現在的妖族，或許與上古時期連物種都不盡相同。
    就像顧天的熊霸，不過是隻普通黑熊，和上古時期的先天熊種毫無關係。
    諸多異類亦然，如今的牛妖不過尋常之輩，即便沾染些許遠古血脈，其形貌早已迥異。
    昔日上古時期則不然，萬物或自生，或為混沌神魔後裔。
    他言辭間暗指，上古妖族曾與我族結怨，屠戮甚眾，此等恩怨與他無關。
    至於新生的妖族，已非昔日可比，舊日仇怨自然不再相幹。
    聽聞此言，白澤似覓得一線生機，說道：“如此說來，上仙並未對妖族存偏見？不知……”
    顧天擺手道：“此事容後再議，妖族的局勢豈是一時半刻能改？你不如先料理北俱蘆洲事務。
    現今天下妖眾，亂象叢生。”
    白澤欲進一步相勸，卻發現顧天已然離去。
    “這莫非真是東皇轉世？”白澤怔忡許久，心中翻湧，“這般濃厚的太陽之力，亙古未有，若非東皇陛下，又有誰能及？”
    思忖良久，仍不明身份，唯有歎息：“也罷，眼下妖族萎靡不振，亟需整治。”
    話畢，白澤身形隱去。
    再次現身時，他已立於一座荒涼宮闕。
    “妖聖大人，可曾見到那位大人？”
    飛廉迎上前來，急切問道：“那人被太陽之力環繞，難道是東皇歸來了？”
    白澤搖頭：“雖無偏見，但他並未承認自己是東皇。”
    飛廉瞠目：“怎會如此？若非東皇，誰還能擁有這般力量？即便是大日如來也遜色幾分。”
    白澤擺手：“罷了，此時討論無益，還是商議如何整頓妖族。那位言明，當務之急是重整秩序。”
    飛廉目光一凝：“我懂了，東皇大人對我們妖族現狀很失望。昔日，在東皇大人的統領下，妖族稱霸天地，哪是今日可比？大人定是希望我們重振妖族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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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此處，他忽又沉默。
    “可要達成那時的高度，我們恐怕難以企及。”
    白澤雖為準聖，但擅長推演天機而非實戰。
    對抗大羅金仙尚可取勝，麵對同等境界的準聖卻未必占優。
    因此，不可寄望於此。
    飛廉作為妖族前輩，深知這一點。
    鯤鵬？
    別提了，那是背叛妖族、竊取河圖洛書的叛徒，雖達準聖之境，其心卻不屬妖族。
    上古大戰早已讓他心驚膽寒，如今蟄伏北冥海多年。
    據飛廉所知，鯤鵬從未露麵。
    自然無需對他抱有期待。
    至於其他妖族強者，要麽淪為他人坐騎，要麽隱居不出，除非東皇大人再現巔峰，否則無人肯冒險出山。
    飛廉歎息：“我族上古精銳盡失，實在艱難！”
    白澤擺手道：“盡力而為，集結我族善類，靜候陛下歸來。”
    飛廉驚訝：“妖聖大人也認定他是陛下？”
    白澤搖頭：“非也。
    但我們別無選擇。
    他體內蘊藏罕見的太陽之力，又有扶桑氣息，且對妖族無偏見，或許這是陛下留下的指引。”
    飛廉點頭：“確有可能。但我仍堅信他便是東皇陛下。當年隨陛下征戰時，那種威勢我絕不會錯認。”
    白澤無奈，不再多言。
    妖族向來固執，認定之事難以動搖。
    白虎嶺。
    在孫悟空的先天真火炙烤下，白虎龐大的骸骨逐漸融化，經過淨化後，化為一顆數十裏大的晶瑩液態光球。
    隨後，光球凝聚成型，變成一柄璀璨的寶劍。
    孫悟空心中意動，寶劍瞬間縮小至三尺長，落入掌中。
    他揮舞試煉一番，神情滿意，將其遞給白妙，“師妹，試試看是否稱手。”
    白妙接過後注入靈識，確認為主，隨即施展操控，發現與己完美契合，不禁展露笑容，“大師兄煉器技藝超群，若由我獨自處理此白骨，恐怕需耗數月方能成功。”
    孫悟空輕笑，“我隻是比你們多修煉了些時日，專心修行，你們很快也能達到我的境界。”說完，他朝三人拱手告別，“我分身另有發現，不便久留，三位珍重。”
    聽罷，六耳等人驚異不已，急忙回禮，“恭祝師兄凱旋。”
    孫悟空大笑一聲，分身瞬間隱沒。
    六耳感慨道：“大師兄灑脫自在，行止隨心，不知何時我們也能如此。”
    隨後，他將降服白虎後的煞氣交予白妙，“師妹，這給你，我也該啟程尋找機緣了。”
    熊霸附和：“我也一樣，他日再聚。”
    白妙拱手道：“事急從權，兩位師兄莫要耽擱，日後若有所需，定當赴約。”
    六耳與熊霸點頭應承，隨即隱入地下，蹤跡全無。
    少了白虎骸骨，又少了二人陪伴，洞窟內隻剩白妙獨處，氣氛頓顯冷寂。
    然而，白妙並非凡俗之輩，身為白骨成精，她對這般孤寂絲毫不覺煩悶，反覺舒適安然。
    白妙在洞窟中巡視一周，布下陣法，種下靈植，將其轉化為一方幽靜洞天。
    “此地清淨，適合作為修煉之所。”他滿意地看著已有幾分綠意的洞府，心中愉悅。
    待白虎煞氣煉化後，他定會外出尋覓機緣，絕不遜於三位師兄。
    混沌深處，顧天循著感應前行，逐漸靠近藏寶之地。
    混沌無垠，時間難辨，不知行了多久，感應愈發清晰。
    忽然，前方現出一塊巨大的混沌頑石。
    此類石頭雖堅硬非凡卻無靈性，在混沌中隨處可見。
    它僅適合鑄造成武器供體質強大的戰鬥種族使用，對追求仙道者毫無益處。
    顧天目光微凝，“竟藏於頑石之中。”袍袖輕拂，頑石應聲碎裂，化作無數細屑散落混沌。
    錚然！
    餘音回蕩間，一道金光衝天而起，停在顧天身前。
    那是一枚三尺高的古鍾，青銅色澤，古雅厚重，透著深遠氣息，鍾身上道紋流轉，與大道相連，威勢磅礴。
    即便顧天修為通天，麵對此鍾亦覺自身渺小。
    鍾上顯現出“東皇”二字，正是上古妖族之主的伴生物，先天至寶東皇鍾。
    那件先天至寶已不再擁有上古時期的輝煌，雖寶光熠熠，鍾聲卻留下了一道堅實無比的拳印，深達三寸，仿佛稍加用力便足以毀掉東皇鍾。
    拳印之中，一股橫掃天地的氣息穿越遙遠時空傳來，令顧天心神震顫。
    “何其強大！竟能在先天至寶上留下印記。”顧天震驚不已，即便未曾親見，亦能想象揮出這一拳者的實力，其肉身之力堪稱驚世駭俗。
    嗡
    東皇鍾微微震動，環繞顧天旋轉，釋放出親近之意。
    顧天伸手輕觸，將其握於掌中。
    東皇鍾並無抗拒，氣息逐漸與顧天融為一體，似已自行認主。
    顧天心中疑惑，注入法力洗滌東皇鍾，漸漸領悟此寶的妙用。
    攻防兼備，聚納氣運，這先天至寶堪稱完美，即便是聖人亦會心動。
    然而，此寶目前未能展現全部威力，因鍾聲上的拳印使其至少削弱三成力量，唯有待鍾聲逐步修複，方能恢複全盛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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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力運轉間，顧天迅速煉化了東皇鍾四十九道先天禁製中的二十四道，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
    人寶合一，顧天更能深切感受到此寶的傷痛。
    那拳印太過強橫，即便曆經萬古歲月，東皇鍾仍未完全恢複。
    顧天心念一動，大日真形自腦海中浮現，瞬間融入東皇鍾內。
    嗡
    鍾聲微顫，流露出喜悅之意，似有所恢複。
    不過，恢複的程度有限。
    盡管顧天的大日真形已達天人層次，即便麵對尋常準聖亦不遜色。
    可麵對拳印仍顯不足，能在先天至寶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者，必是聖人級人物，與顧天仍有不小差距。
    見此，顧天無奈，隻能將法寶收入靈台溫養。
    “此地亦是閉關佳處。我已將天人境界推至巔峰，待先天神聖之軀的殘缺補齊，便是邁入煉虛境界之時。”
    環視四周的混沌虛空，不見混沌風暴，也無魔神出沒，確是潛修的理想之所。
    念頭微動，顧天便盤坐於虛空，引混沌之力洗滌肉身。
    其先天神聖之軀因缺乏混沌之力與大道滋養而不圓滿，如今身處混沌，實力充足，正是完善之時。
    嘩啦
    混沌如水，似開啟神藏的鑰匙，讓先天神聖之軀煥發無上潛能。
    顧天肌膚泛起神聖光輝，與混沌大道之力共鳴。
    天地人三才之力運轉，先天功體再次蛻變，萬道歸一，化作根基，使體質更上層樓，達到不可思議之境。
    時光流轉，混沌氣流與大道神鏈將顧天包裹，無窮力量助其身軀蛻變。
    不知何時，體內光明乍現，下一瞬，一柄長刀破混沌、斷神鏈，顧天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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