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之間，張繡忽然意識到事情有些蹊蹺。
    他本是來質問顧天，索要家傳虎頭湛金槍尖，揭露對方真實麵目，最後將其驅逐。
    然而，為何轉眼間，自己竟成了顧天的傳令兵，專程為其尋醫問藥？
    張繡心中存疑，反複思索卻未察覺異常，隻覺迷迷糊糊便隨性而行。
    片刻後，一位年過花甲、身形微駝的大夫，在張繡的邀請下步入顧天的房間。
    “這位便是聞名天下的華佗華大夫。”張繡介紹道。
    華佗的大名，婦孺皆知，無人不知。
    張繡此舉意在表明，他對顧天所言非虛。
    顧天略有驚詫，見到華佗不足為奇，但他沒料到張繡竟有這般能耐？
    並非張繡有何非凡之處，實則倚仗丘臨淵的權勢。
    診察過程中，華佗態度溫和，切脈後對顧天說道：
    “邪氣侵體，此症並不難治，隻是藥材難得，不想你年紀輕輕，卻頗有手段。”
    雖未明言，但華佗已察覺顧天精通方術。
    “他有什麽本事？不過是招搖撞騙而已！”張繡憤憤不平。
    他在這事上總愛使壞。
    顧天充耳不聞，向華佗致謝，隨後接過藥方交給張繡去抓藥。
    張繡當即不滿：“我又不是你的仆從，憑什麽命令我？不去呢？”
    顧天淡然一笑：“三五日是借，三五年也是借，你想清楚了嗎？”
    “  ！”張繡怒不可遏，想到家傳之寶尚在他處。
    顧天毫不在意。
    張繡接過藥方，臨行前忽然想到問顧天：“明確一下，到底要多久？”
    “三個月！”顧天語氣柔和。
    “不行，頂多一個月！”張繡立刻反駁。
    輸掉賭局是事實，但顧天也不能太過分。
    “好！”顧天答應得幹脆利落。
    這下輪到張繡愣住了，感覺像是中了圈套。
    確實如此。
    顧天心想，能借到張繡的虎頭湛金槍尖幾天已經不錯了。
    他原本做好了談判的準備，提出三個月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不至於讓張繡惱怒。
    同時留有足夠談條件的空間。
    誰料張繡爽快得出乎意料，直接砍價到一個月。
    遠超顧天的預期，多了整整十倍以上。
    說張繡機智吧，在抓藥前就確定了時限，避免顧天日後以此為由刁難。
    可又顯得有些糊塗。
    “不對，你騙我！”張繡急了，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顧天忍住笑意：“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難道你想反悔？”
    張繡漲紅了臉，最後隻能憤然離開，默許了這個約定。
    帶上虎頭湛金槍尖一個月，顧天估計那時他至少能達到三品武力。
    但他本身僅有三色靈力，到三品後便觸及極限。
    所以必須盡快找到提升靈力的方法。
    張繡抓藥歸來時，華佗已離開。
    他聽顧天說起，才知道華佗是受丘臨淵之邀為女兒診治，這幾日暫居府中，才被張繡請來。
    華佗開的藥方不易尋，對常人來說，張繡奔波一番，還是湊齊了幾味罕見藥材。
    放下藥包，張繡罕見地熱情問道：“需不需要我幫你熬藥？”
    顧天瞪大眼睛，張繡的態度突然好轉，難道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這種事，別說丘府仆從眾多，就算顧天不放心，也能交給二狗處理，根本輪不到張繡。
    事情反常必有因，顧天看著張繡說道：“你是不是想趁機往藥裏吐口水？”
    哼！
    張繡臉色驟變，驚恐地看著顧天：“你真能看穿人心？”
    顧天額頭青筋直跳，這不過是猜測罷了。
    沒想到張繡確實不安好心，但顧天並未解釋，任由他誤解。
    讓這家夥有些敬畏，不然在這丘府，總被張繡惦記著也不是好事。
    叫來二狗熬藥後，顧天暗自決定，以後得多提防張繡。
    服下一劑藥湯，顧天的症狀大為減輕，雖仍有陰氣纏繞雙腿，但行動自如，能夠下地行走。
    丘臨淵忙完公務便來找顧天，心中掛念的是顧天承諾修補漢室宗廟秘典一事。
    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麽回事，最近上朝時，丘臨淵察覺董卓看他目光越發怪異。
    這段時期，天下諸侯割據，董卓企圖平定四方，屢次以獻帝名義發聖旨。
    然而，理由五花八門，聖旨形同廢紙，無人理會。
    董卓陷入尷尬境地。
    獻帝本就名不正言不順，若此時有人深挖真相，後果不堪設想。
    滿朝官員中，距皇室最近的就是太常卿丘臨淵，他憂心忡忡。
    “皇室族譜？”顧天挑眉回應。
    丘臨淵求見顧天，遞給他半本泛黃殘破的冊子，僅薄薄十幾頁，毫無前文後文。
    顧天粗略翻閱，發現上麵記錄了漢武帝及其子嗣的族譜。
    丘臨淵緊握顧天手臂問道：“顧仙師，您給句實話，這族譜還能不能補齊？”他坦言，家中老少性命都係於此，“若是不行，我也絕不會虧待你，千萬別騙我。”
    顧天雖懂些曆史，但為劉家修譜並無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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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有飛升之門可用。
    翻到冊子最後一頁，他心念一動，飛升之門開始推演，一個個名字浮現。
    雖然繁雜，但並非無法完成。
    據丘臨淵所述，毀壞的宗廟秘典多達三大箱，其中涉及獻帝劉協的部分最為關鍵。
    顧天明白，短時間內難以解決。
    於是如實告知丘臨淵實情。
    丘臨淵聽後當即跪下叩謝：“仙師若能救我丘家，我定當厚報！”
    顧天應允此事，他正想借此機會將“二狗”的名字加入。
    丘臨淵執意行此大禮，顧天再三推辭未果，隻得接受。
    但有幾件事需明確：此事非朝夕可成。
    “我知道，”丘臨淵點頭，“隻要仙師能在開春前補齊即可。
    如今年關將至，各方勢力即將蟄伏，來年開春怕會有惡戰。”
    眼下初冬，離年關尚有兩個多月，各方折騰大半年也該平靜一陣。
    如此看來，時間充裕。
    顧天繼續說道：“不過，紙墨之事還需留意，丘大人盡早準備，否則全用新料反而容易被識破！”
    丘臨淵眉頭深鎖，滿麵愁容：“墨料倒還好解決，隻是造紙術曆經多次改進，族譜輾轉至今，已換過十幾種紙張，有些更是早已失傳，實在難尋。”
    “無妨，我對造紙略有心得，若能找到工匠，或許我能設法解決。”顧天開口說道。
    憑借飛升之門，對顧天來說，造紙並非難事。
    丘臨淵喜出望外：“仙師竟也精通此道？”
    “略知一二。”顧天淡然回應。
    隨後，丘臨淵又憂慮起來：“即便能製新紙，也無法直接使用，又當如何？”
    “隻需仿舊即可。”顧天寬慰道。
    丘臨淵再次震驚，瞪大雙眼：“仙師連這都懂？”
    仍是那句：“略知一二。”
    丘臨淵越發將顧天視作奇人，對其愈加恭敬。
    當下，他便安排十餘名婢女仆從來服侍顧天的生活起居，同時堅持為顧天尋找侍衛以保安全。
    顧天於他而言，猶如救命稻草，必須小心對待。
    顧天本想推辭，但奈何丘臨淵熱情難卻。
    既然如此，顧天心中暗笑，對丘臨淵提議：“侍衛就不必了，不如讓張繡到我手下效力如何？”
    “他對洛陽和你府上的情況較為熟悉，必能事半功倍。”
    丘臨淵稍顯遲疑，並非不願，而是張繡名義上是作為子侄前來曆練，實際上是張家為他謀取職位提前鋪路，以便日後運作。
    張繡本質上既非丘府下屬，也不受丘臨淵隨意差遣。
    顧天提出的第一個請求，讓丘臨淵一時難以拒絕。
    思索良久後，丘臨淵答應了，大不了自己去向張濟解釋。
    張濟應該不會反對，隻要他同意，張繡還能反抗大局不成？
    事情就此定下，顧天住在丘府，一邊借助虎頭湛金槍提升實力，一邊為劉家修族譜做準備。
    第二天清晨，張繡來到顧天處報到，臉色陰沉如烏雲。
    “你故意的是吧？”張繡質問，語氣冰冷。
    “沒錯，我就是故意的！”顧天笑著回應。
    張繡總想害他，看到張繡吃癟的模樣，顧天樂此不疲。
    “你真行，連丘世叔都被你迷惑了。”張繡咬牙切齒。
    此事由丘臨淵和張濟商定，他無能為力，隻能勉強接受。
    “別站著發呆，能不能有點眼色？去倒洗臉水！”顧天命令。
    張繡瞪眼怒視：“你說什麽？”
    “讓你倒洗臉水，耳朵聾了嗎？”顧天回道。
    張繡握緊拳頭，差點動手，但想起什麽，終究忍住，叫下人進來倒水。
    然而，顧天遣退下人，堅持讓張繡親自完成。
    張繡是誰？堂堂張家少爺，何時輪到他服侍他人？
    他一把抓住顧天衣領。
    顧天搶先說道：“我就是故意的，你不樂意的話，咱們找丘大人理論！”
    張繡幾乎咬碎牙齒，對視片刻後，終於鬆開顧天衣領，端起銅盆憤然離開。
    顧天在屋裏笑得直不起腰。
    讓堂堂北地槍王、張家少爺倒洗臉水，或許隻有顧天能想出這種主意，也能做到。
    吃過早飯後，丘府裏原本就聘有一位私塾先生，是丘臨淵特意為丘家子侄尋來的。
    顧天也將二狗送去讀書，畢竟，若想當皇帝，總不能目不識丁吧？
    “山野粗人，讀什麽書？浪費時間，不如學幾手廚藝，至少將來不至於餓死。”張繡故意調侃顧天。
    顧天坦然回應：“學廚藝有何用？皇帝有禦膳房，多認幾個字，將來批閱奏章時用得著。”
    “你說什麽？”張繡聽後震驚。
    顧天反問：“你是真聽不見，還是裝傻？”
    “二狗當皇帝？你是不是在做夢？”張繡難以置信地說。
    “這年頭誰不想當皇帝？提前準備一下，有什麽不對？”顧天笑著回應。
    張繡懶得爭辯，見顧天往外走，便問：“你這是要去哪兒？”
    他是顧天的隨從，顧天去哪兒他就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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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找呂布約架啊，你耳朵不好就算了，難道連記憶都衰退了嗎？”顧天說道。
    張繡頓時緊張起來：“你是認真的？”
    “如你所願，不過看你似乎並不開心。”顧天說。
    張繡手心冒汗，但到了這一步，他絕不會退縮。
    “怎麽會不開心？若是呂布敗在我手上，看他如何收場！”他說。
    呂布認董卓為義父，殺了前義父丁原後，帶著丁原的部下來投董卓。
    董卓對呂布非常重視，無論是真心寵愛，還是為了籠絡其部下，都給予呂布優厚待遇。
    在皇宮附近賜予呂布一座規模龐大的府邸，規格堪比三公，甚至高於九卿。
    “喂，你不熟悉洛陽，跟著我走吧，走岔路了，呂布不住那邊！”長街上，張繡策馬跟隨顧天，高聲喊道。
    顧天對洛陽確實陌生，但他清楚呂布府的位置，此時確是走錯了方向，不過目的地沒錯。
    “我們找呂布，又不是去他家，別亂嚷嚷！”顧天回頭說道。
    張繡一臉疑惑：“找呂布不去他家，那去哪兒？校場也不在城內啊！”
    “王府！”顧天勒馬止步，目光落在門匾的兩個字上。
    張繡追上來說：“這是司徒王大人的府邸。”
    顧天下馬答道：“那就對了，去通報一聲。”
    “你是說，呂布在王大人府裏？”張繡驚訝地問。
    顧天點頭，張繡雖不蠢，但並不夠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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