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為丘毓“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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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稍安勿躁,不妨先聽聽二狗的話。”有人附和。
    看熱鬧從不分高低貴賤,世家子弟亦如此。
    “雖話是對的,但如此對先生直言便是錯,‘天地君親師’,先生縱有錯,弟子也不該言明。”另一丘家子弟開口。
    “人非完人,誰無過錯?指出先生錯誤,正是為先生好!”
    周冠反駁:“何來謬論,我何時有過失?”
    學堂喧嘩,眾人議論紛紛,大多認同周冠確實有辱斯文。
    這令周冠難以容忍。
    丘家子弟身份尊崇,周冠不敢輕易責罰,而二狗便成了最好的警示對象。
    就在周冠準備動手時,草堂外傳來顧天的聲音:“且慢!”
    周冠心頭火起,嗬斥道:“退下!此等汙穢之地,豈容爾等涉足?”
    草堂內,孔子像懸於高處,顧天立於畫像前,仰首凝視聖人。
    “子曰:有教無類。”顧天背對周冠,徐徐開口,“聖人傳道,不問貴賤智愚,而今汝自命讀聖賢之書、傳聖人之道,何出此言?”
    周冠麵色驟變,本以為顧天不過是個仆從,未料其談吐如此鋒利,心中暗驚。
    他憋紅了臉,與顧天激烈爭辯。
    然而無論講理或引經據典,周冠皆難以匹敵顧天。
    後者博聞強識,旁征博引,四書五經、詩詞歌賦無不精通,直將周冠壓得啞口無言。
    加之飛升之門為顧天加持,即便孔夫子重生,顧天亦可與之爭鋒。
    最終,周冠滿頭大汗,對顧天歎服不已,草堂內外寂靜無聲,眾人無不目瞪口呆。
    “吾錯矣!”周冠深深一揖,“願先生賜教!”
    顧天微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周冠當即懇請顧天收為弟子,教授賦文之道。
    畢竟,在這時代,賦文被視為文壇至高追求,每一名士都渴望以此揚名天下。
    但顧天對此並不熱衷。
    礙於周冠禮數周全,盛情難卻,他便令周冠備好紙筆,借助飛升之門的力量,為後世賦文研究整理出一份詳盡攻略。
    這份成果若放於此世,堪稱經典範本,有此指引,寫出佳作實屬必然。
    周冠見狀,再次對顧天心生敬畏。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周冠堅持尊顧天為師,雖顧天並未應允,卻也未能阻止其心意。
    顧天留下的策略中包含一篇尚未麵世的千古名作《洛神賦》,經周冠之手,在小範圍內流傳。
    後來,曹植偶然看到時,感到十分震撼。
    這些已是過去的事。
    離開草堂不久,顧天聽到背後有人喊:“仙師留步!”
    他回頭,發現是那位腰掛雀珠的女子,大致猜到她的身份,便問:“你認識我?”
    女子回答:“聽華大夫提起過,府上來了位方士,技藝超群,沒想到仙師學識廣博,才華橫溢!”
    這話讓顧天有些尷尬,畢竟他的文采得益於作弊。
    笑著回應:“不過是虛名而已。”
    女子的身份顯而易見,應是丘臨淵幼年體弱的女兒丘毓。
    華佗被請到丘家,是為了調理丘毓的身體。
    顧天的坦誠,在丘毓聽來卻是謙遜,更添敬意。
    “我有些問題想向仙師請教,不知可否?”丘毓禮貌地詢問。
    顧天目光落在丘毓腰間的雀珠,此物顯然不隻是裝飾品。
    “無妨,邊走邊談如何?”顧天答應了,反正他無所事事。
    一番對話後,顧天發現丘毓才是真正才情出眾、思維敏捷之人,若非有飛升之門,他恐怕難以應對。
    “華大夫治不好你的病嗎?”顧天自然地將話題轉向丘毓。
    華佗醫術天下第一,但丘毓的身體狀況似乎沒有改善。
    談及此事,丘毓歎氣道:“這不是華大夫的問題,而是我的頑疾難以根治。”
    “華大夫說這是娘胎帶來的傷害,先天受損,後天無法彌補,我能撐到現在全靠他的醫術。”
    “雖無法根治,但勉強活命罷了,顧仙師不必拘禮,直呼我丘毓就好。”
    “好,丘毓!”顧天毫不客氣,“你腰間的雀珠,可是華大夫所開藥之一?”
    “你怎麽知道?”丘毓大吃一驚。
    雀珠反哺其氣運,助其續命,顧天察覺到這一點並不難。
    不禁感歎:“沒料到,華大夫不僅醫術高明,還精通方術。”
    經顧天一提,丘毓猛然醒悟,若論方術,顧天才是真正的行家。
    二人談笑甚歡,張繡忽然尋來,見狀便閃身而至,一把拽住顧天衣領。
    怒喝道:“你怎會在此?”
    顧天一時愣住:“你是不是有毛病?為何我就不能在這?”
    張繡目光在丘毓和顧天之間來回遊移,頓時啞口無言,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
    然而,顧天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似有所察覺。
    故意對丘毓說道:“恰好我也略通醫術,不如讓我為你診治一番?”
    丘毓麵露疑惑,未曾想顧天竟對醫術也有所涉獵。
    隨即落座於府中涼亭,伸出素手供顧天診脈。
    張繡在一旁氣急敗壞,上前推搡顧天,冷嘲道:“你懂什麽醫術?休要在此胡亂賣弄,若你真懂醫術,又何必我去請華大夫為你看病?”
    “分明是見色起意,意欲輕薄於你,毓兒切莫輕信此人,他心懷鬼胎。”
    張繡所言句句屬實,毓兒自是對請華佗為顧天診治一事清楚得很。
    經她提醒,丘毓終於回過神來,目光複雜地打量著顧天。
    對此,顧天坦然自若,縱使他對醫術一竅不通,也絲毫不受影響,照樣為丘毓“診治”。
    出聲解釋道:“數日前我尚不懂醫術,然昨夜夢中遇仙,與仙人同遊之際談及醫道,蒙仙人指點,遂有所悟。”
    “今朝醒來,已通醫理,有何不可?”
    張繡冷哼一聲:“荒謬至極,這般謊話連孩童都不信,難不成你以為我和毓兒愚鈍至此?”
    此言雖顯誇張,顧天卻不以為意,轉向丘毓問道:“你信否?”
    丘毓麵帶疑色,自是不信。
    尚未答話,張繡搶過話頭:“毓兒莫信,此人不過一妄人,你身子虛弱,速歸房歇息,莫近此人!”
    張繡這話說得重了,顧天今日偏要讓他不痛快。
    “且慢,真假立辨,無礙嚐試,豈非如此?”
    顧天此前與丘毓相處,覺其為人真誠可親,斷不會欺騙。
    最終,丘毓應允讓顧天為其診脈,再度伸出手腕。
    張繡目光憤恨。
    待征得丘毓同意後,顧天並未立即診脈,而是指向張繡:“你,退至亭外!”
    “為何?”張繡高聲質問。
    顧天笑道:“你在此,擾我診治!”
    此理荒誕,張繡欲爭辯。
    此時丘毓開口:“兄台,不妨暫避亭外。”
    張繡愣住,疑惑不已。
    丘毓怎會聽信顧天這等江湖術士之言?他二人自幼相熟,情誼深厚。
    顧天入丘家不過數日,竟讓丘毓言聽計從,張繡心中滿是不甘。
    若非礙於丘毓在場,他真想教訓顧天一頓。
    氣呼呼地離開涼亭,張繡一腳踢碎路邊的山石,仍覺心頭憤懣難平。
    轉過身,他冷冷注視著十幾步外的顧天,心中暗想:隻要對方稍有動作,自己便立刻衝上前,將那家夥逐出丘家。
    顧天卻毫不在意,甚至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直接搭上丘毓的手腕把脈,完全無視禮數。
    張繡咬牙切齒,雙拳緊握,心中怒火翻騰。
    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他懂,但此刻卻忍無可忍。
    “仙師莫非不會診病?”丘毓突然出言揭穿顧天的伎倆。
    她並非愚鈍,相反,心思敏銳。
    顧天收回手,語氣淡然:“不能這樣說。張繡曾說心儀之人便是你,這話當真?”
    丘毓淺笑回應:“我早就明白他的心意,可惜,我這病重之人,實在不敢奢望這份情誼。”
    顧天沉默片刻,事情已然清晰:張繡確是傾慕丘毓,而丘毓雖知情卻裝作不知。
    此事看似複雜,實則簡單,倒也有趣。
    “夠了!今日若你不給個交代,休想善罷甘休!”張繡按捺不住,徑直闖入亭中質問。
    “對了,時辰已到,我們該啟程了吧?”顧天提醒道。
    呂布此刻怕已在校場等候。
    “你少轉移話題,先解釋診脈之事!”張繡不依不饒。
    關乎至親至愛,其他皆可棄。
    “此疾我能治愈!”顧天堅定地說。
    “這種話誰都會講,拿點實際的證據出來!”張繡冷哼,眉宇間盡是不滿。
    顧天示意丘毓觀察張繡反應,其情深切可見。
    丘毓無奈搖頭,早已察覺顧天有意為之,卻也摸不準如何應對張繡。
    或許讓他斷了這份念想,亦未嚐不可。
    “我能治好,可我為何要治?治病救人,哪有你這樣的態度?”顧天對張繡說道。
    張繡根本不信顧天,連華佗都束手無策的頑疾,顧天竟說可以治愈,簡直荒謬。
    因此,在張繡聽來,顧天的話全然是在嘴硬,也不願多費唇舌,擺出一副要動手的模樣。
    “世兄!咳咳……”丘毓出聲製止了張繡。
    今日思慮過度,頓時咳嗽不止。
    張繡已無暇與顧天糾纏,急忙帶著丘毓去尋華佗。
    好一對郎才女貌,偏生命運捉弄,顧天輕歎一聲,阻止二人道:“罷了,今日不與你計較。
    看好啦,讓你見識見識!”
    顧天早已通過飛升之門推演清楚丘毓的病情,救治之法看似簡單卻也複雜。
    華佗所言不錯,丘毓的病症源於娘胎,先天之氣受損,醫術雖精妙,卻隻能作用於後天,難以彌補先天不足。
    然而,氣運之物恰是最佳良藥,遺憾的是,華佗雖通曉方術,卻並不精通,僅能用雀珠緩解丘毓的症狀,卻無法根除。
    若想徹底治愈丘毓,單靠雀珠遠遠不夠,需更高等級的氣運之物。
    顧天心念微動,與丘毓腰間的雀珠溝通,分出一道青白之氣融入其體內。
    這一幕,唯有顧天可見,張繡與丘毓均未察覺。
    唳!
    清脆的雀鳴響起,此聲音眾人都能聽見。
    隻聞鳥鳴,卻不見有鳥雀靠近涼亭。
    丘毓頓覺身體一沉,麵色發青,隨即吐出一口淤血,浸染衣襟。
    張繡見狀,焦急萬分,再次抓住顧天衣領,質問道:“你對毓兒做了什麽?”
    顧天不予理會。
    張繡揚起拳頭,卻被丘毓拉住衣袖。
    “我沒事,別傷了顧仙師!”丘毓氣息微弱,本蒼白無色的臉龐漸漸浮現一絲血色。
    張繡焦急萬分:“你都吐血了,怎麽還能說沒事?”
    丘毓越是護著顧天,張繡心中越是不悅。
    拳頭落下,丘毓久病纏身,如何抵擋張繡的力道。
    “,你別太過分!”顧天忍不住怒吼。
    勉強躲避,硬接張繡一擊,雖為六品武者,顧天肩頭仍吃痛,差點岔氣。
    “叫你停手你不聽,現在又為何動手?”丘毓氣得推了張繡一把。
    上前扶起顧天,她身體狀況如何,難道自己不清楚?
    張繡被丘毓推得踉蹌,稍愣後大喜,丘毓先前絕無這般力氣,莫非顧天真能治愈她?
    再看丘毓麵色,更確信此想法,張繡不禁羞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