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張寶難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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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
如同幕布被撕裂,張繡眼前豁然開朗,隻見張寶一臉驚恐,一手握著龍角鞭,另一手緊攥短匕。
短匕上鮮血滴落,一滴接著一滴!
“小子,這槍尖不錯!”張寶舔了舔嘴唇,眼神貪婪。
張繡眸光一寒,握住槍尖再次刺向張寶。
咚!
恰在此時,胡赤兒從旁猛然撞來,將張繡擊飛十步,槍尖也在他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幸虧胡赤兒反應快,否則性命難保。
佛殿內漸歸寂靜,唯餘戰馬嘶鳴。
張繡剛欲衝鋒,顧天渾身浴血,手持赤霄走出佛殿,另一手還握著一截鐵戟,正是金剛神像之物。
“再來!”顧天對張寶說道,殺意凜然。
手下十六騎傷亡殆盡,張寶卻鎮定自若,笑道:“好小子,倒是小覷你了。”
“我也高估你了。”顧天回應。
話音未落,赤龍再現,同時一頭黑色蠻牛奔騰而出,朝張寶衝去。
可惜,這般場景無人能見。
庭院中風沙四起,地麵現出一道道猙獰溝壑,橫豎交錯,殺氣逼人。
張繡與胡赤兒齊齊後退,幾匹馬試圖逃離佛殿,卻困於庭院,最終喪命。
片刻後,眾人不見顧天與張寶身影,隻聞張寶大喊:“小子,你是何人?”
顧天默不作聲,赤龍與黑牛護其左右,拖劍前行,跨過庭院,一劍當頭劈下。
若僅止於此,張寶確實難逃一死!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撕裂夜空。
狂風驟起,挾裹著張寶和胡赤兒瞬間消失在黑暗中,隻餘張寶憤恨的聲音回蕩:“黃口小兒,我記住了你,你且等著!”
廣化寺歸於寂靜,四周漆黑如墨。
庭院內地麵龜裂,溝壑縱橫,一片狼藉。
顧天持劍喘息,腳下躺著張角斷落的手臂,他手中緊握著一把精巧的兵器。
北帝,中等皇運之物,昔日為北帝所佩戴!
張寶隨手遺落之物,皆非凡品。
“妖法?”張繡踏入寺門,驚魂未定地詢問顧天。
此戰之後,某些信念在他心中崩塌,而另一些則悄然萌芽。
若非親眼目睹張寶的詭異手段,縱使他人述說,張繡也難以置信。
...
“可如此形容。”顧天點頭回應。
眼見為實,張繡無法不信,但也需時間消化。
“這北帝品質上乘,送你便是!”顧天將兵器遞給張繡。
張繡低頭看著手中虎頭湛金槍尖,記憶中破除張寶妖法的畫麵依舊清晰。
他的目光掃過顧天手中的赤霄劍、鐵戟,最終停留在張寶遺留的北帝之上。
曾經視為普通的兵刃,如今在他眼中已非同小可。
“不必,留著它吧,這般陰冷之物,使用起來頗為不適。”張繡婉拒了顧天的好意。
這樣鋒利的武器,給了他恐怕也無用武之地。
顧天並未強求,將地上的北帝收入囊中。
張寶身上的寶物雖多,本事也不弱。
可惜撞上了擁有飛升之門的顧天,此乃他八輩子的不幸。
諸界法門眾多,又有何者能超越飛升之門?
顧天自謙道,或許存在,但張寶尚未達到。
在這片天地間,張寶的術法究竟處於何種地位,顧天心中並無確切答案。
天下或許還隱藏著比張寶更強大的方士。
顧天轉身望向天際昏暗交織的雲層,眼中閃過一絲熱烈的光芒,這片世界的複雜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料。
咳咳!
胸口一陣劇痛,顧天再次吐出血來。
雖戰勝了張寶,但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憑借術法取勝,卻因身體虛弱難以支撐。
這副羸弱之軀終究不夠強韌。
髒腑受損,換了他人可能需臥床數日,但對顧天來說不算大事。
若華佗在此,開些藥方即可。
他雖不敢自稱醫術可與華佗比肩,但有《青囊經》在手,這點傷痛怎能難得倒他?
張繡撕下衣襟包紮受傷的手臂,方才被張寶的妖法所擾,不慎劃傷。
傷口雖觸目驚心,卻隻是皮外傷,他並未在意。
巡視寺廟庭院後,確認無活口,張繡步入佛殿。
原本破敗的佛殿因胡赤兒部下的破壞,如今門窗盡毀。
殿內滿是血跡,亂世之中,這座古老的寺院也未能幸免於難。
顧天雖未明言,但張繡明白,張寶和胡赤兒一行並非針對他們二人而來,也不是為了廣化寺這些窮困潦倒的僧人。
在這衰敗的古刹中,唯一顯得與眾不同的,便是顧天手中的鐵戟。
初入佛殿時,張繡曾注意到這對鐵戟立於金剛泥像手中,當時並未多想。
然而經曆此事後,他忽然意識到,世上確實存在神兵利器,有些事物絕非凡品能及。
自然便意識到,顧天無緣無故要在此留宿,定與那對雙鐵戟有關。
與張寶那夥凶殘暴戾之人不同,顧天懂得敲門之道!
沒錯,就是敲門!
張寶的人破門而入,而顧天則是帶著人敲門而進,兩者天差地別。
原本雖破舊卻勉強整潔的佛殿,此刻狼藉不堪,胡赤兒的手下衝入後,徹底毀壞了一切。
別說人了,就連殿內幾尊泥塑佛像也未能幸免,本就破損的雕像如今被刀劈斧砍,更顯殘破。
殿中橫七豎八躺著十多人,除胡赤兒的騎卒外,還有兩名倒黴的流民以及滕子明手下的兩名兄弟。
顧天盡力保護這些人,但在狹小空間內突入十幾名悍卒,能有這樣的局麵已是萬幸。
令張繡意外的是,受此驚擾,殿中眾人並未如他所料般驚慌失措、混亂不堪,反而鎮定自若。
百姓、僧侶、匪徒三股勢力聚在一起,滕子明率手下守在外圍,人人持刀,多是從騎卒身上奪來的製式環首刀。
內圈則由之前與顧天對話的青衫男子協助安撫眾人...
“這些人是你們的仇家?”青衫男子質問張繡。
先前雙方交戰激烈,未及深思,此刻緩過神來,他實在不明白為何這些人會被那群凶徒盯上。
剩下的答案顯而易見,隻能歸結為顧天與張繡二人。
張繡啞然失笑,這些人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有這樣的猜測不足為奇。
抬頭看向右側金剛塑像,其手持一支鐵戟,而顧天離開時隻取走了一個。
“他們是衝這對鐵戟來的?”青衫男子反應迅速,立刻問道。
顧天踏入殿門,回應道:“我們亦如此!”
眾人皆驚,齊齊抬頭望向那早已熟悉的鐵戟。
以往不乏有人動過將其取下換錢的念頭,但終究未曾付諸行動。
或許顧天他們若遲來數日,這兩件鐵器早已蒙塵於某個鐵匠鋪中。
顧天言罷,不論滕子明等人是否相信,隻求心安理得。
今夜幸而在此,否則若非他與張繡及時趕到,張寶手下暴虐成性,此處恐怕無人能活。
顯然,這類掠奪之事,張寶一夥並非首次。
這支以張寶為首的隊伍,仿若遊弋於洛陽大地上的獵手,專尋氣運之物下手。
“貧僧見施主似為良善之輩,絕非奸惡之人。
小兒持金反招災禍,此寺衰敗已久,這兩柄鐵戟留之無用,若施主有意,便贈與恩人!”寺內長老出聲說道。
最後一句“恩人”,更顯誠意。
顧天應允,並承諾日後必重修廣化寺,再塑金剛神像。
眾僧感激涕零。
誤會消散,滕子明將刀歸鞘,趨步至顧天麵前,跪拜行禮,直言願追隨二人,懇請收留。
顧天與張繡展現的英雄氣概,令他們敬佩不已。
加之顧天早有接納之意,此事自無異議。
張繡率滕子明等人清理戰場,除卻院中存活的戰馬及每位騎卒配有的環首刀,單是輕甲與大黃弩這兩樣裝備,便是價值可觀的軍資。
顧天與眾人商定,翌日清晨即赴五裏莊,眾人皆表讚同。
寺中剩餘僧人亦願同行。
篝火重燃,今晚大概無人安寢。
顧天手持大黃弩,坐於殿外石階。
填裝箭矢,扣動扳機,黑箭破空,精準命中五十步外的寺門,雖準頭尚佳,勁力卻略顯不足,且無法再進一步。
顧天想起傳說中的諸葛連弩,心中盤算是否該立刻前往南陽郡,仿效劉備三顧茅廬。
笑罷,罷了,人與人講求緣分,即便他搶先完成劉備的意圖,也未必能與諸葛投契。
況且,這種占便宜的事,顧天不屑為之。
諸葛能造連弩,他未必不能在此基礎上改良出更勝一籌的武器。
以飛升之門推演,大黃弩的結構已在腦海中清晰浮現,隻是今日心力交瘁,難以即刻構思改良方案,且從容應對,他並不著急。
身旁有人走來,腳踏皂靴,雖磨損嚴重,終歸是靴子。
要知道,滕子明雖衣食無憂,穿得奢華,腳上卻隻著普通的布履。
那些華麗衣裳斜掛在他身上,他既感不適,也讓衣物失了原本光彩,似沐猴而冠。
在這寺院中,唯獨青衫男子穿靴。
“尚未請教先生尊姓大名。”顧天率先發話。
此人身上帶著一股傲氣,顧天早已察覺,如今主動來訪,已屬謙遜之舉。
自己主動開口無妨,畢竟,麵子這類事,顧天並不在意。
其實,他可用飛升之門探查此人的底細,但並未如此做。
除了雙鐵戟,這裏唯一能引起他興趣的便是此人,貿然相問豈非無趣?
如同陳年佳釀,需細細品味方知其味,而張繡那般急不可耐地豪飲,無疑是暴殄天物。
“柴兄。”青衫男子回應,穩穩落座於顧天身旁。
恰如其分的張弛之道,行為得體,即便身陷困境,仍不失高潔之態。
此“高潔”非貶義。
顧天心中暗忖,此人似有文人風骨,遂問道:“柴先生曾任職官職?”
柴浦略顯觸動,反問:“何以得知?”
“猜測罷了!”顧天答道。
柴浦豈會信此等借口,嘴角微揚,本欲與顧天暢談,卻被顧天的戲謔態度惹惱,興致全無。
“濟世安民,若一味居高臨下,恐難成事。”顧天再言,直擊柴浦內心。
柴浦震驚地注視顧天。
“仍是猜測!”顧天依舊嬉皮笑臉。
柴浦幾乎忍無可忍,索性直言:“在下原為司農寺少卿,掌管上林署。”
“從四品,官不小啊!”顧天感歎。
柴浦聽後覺其話中帶刺,麵色驟變,拂袖而起,文人與武夫,終究難以交流。
顧天續道:“然今亂世紛爭,人人逐鹿,農事卻被冷落,朝堂混亂,司農寺自是被遺忘之地。”
“但若柴大人能暫居閑職數載,待局勢明朗,必定想起司農寺,畢竟,沒有飯吃,可活不下去。”
柴浦止步,正欲開口,顧天搶先說道:“確為猜測。”
柴浦握緊雙拳,怒意漸盛,想起顧天先前揮劍斬人的模樣,終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