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土泣血:劫法場劫獄驚變)
字數:3784 加入書籤
三司會審的銅鼎燃著龍涎香,卻蓋不住堂上腐朽的銅臭味。梁平拖著二十斤重的鐐銬撞在青磚上,鐵索的回響驚飛了梁間昏睡的燕雀。刑部尚書轉動著西洋懷表,琺琅表盤上的十字架折射出冷光:"梁平,你私毀外商產業、戕害傳教士,可知這是動搖國本的大罪?"
"國本?"梁平猛然抬頭,額角傷口滲出的血珠滴在"明鏡高懸"匾額上,暈開一片暗紅,"我在邙山龍首峰以命相搏時,這些外商正用《所羅門之鑰》破我華夏結界!當西方咒術凝成的饕餮吞吃百姓,你們的"國本"可曾睜眼看過?"他扯斷囚服露出胸前的坤卦烙印,"此印與龍脈共鳴,豈是爾等幾句汙蔑就能抹殺?"
大理寺卿重重拍下驚堂木,象牙柄上的遠洋集團徽記硌得掌心生疼:"妖言惑眾!證據確鑿,還敢狡辯?"師爺適時呈上篡改的賬本,墨跡未幹的數字間藏著《歸藏易》的"欺天卦"紋路。梁平突然發笑,笑聲震得堂上燭火搖曳:"好個"證據確鑿"!你們用西方邪術偽造文書,卻道我等妖言惑眾?"
"住口!"禦史中丞將彈劾奏章摔在案上,羊皮紙邊緣的希伯來文咒文正緩緩蠕動,"洋商帶來百萬漕銀、千台機器,你等江湖術士不過是眼紅利益!"話音未落,青蘅突然闖上公堂,懷中平安符裂成兩半,露出夾層裏傳教士的人皮契約:"大人請看!這是他們用活人獻祭的鐵證!"
死寂中,師爺慢條斯理地掏出懷表:"午時三刻已到,既不認罪..."他話音被梁平的怒吼撕碎:"《周易》有雲"積善之家必有餘慶",你們勾結外敵、顛倒黑白,就不怕遭天譴嗎?"禦史中丞冷笑,將蓋著玉璽的判決書擲下,朱批的"斬立決"三字滲出黑血——那分明是用《聖經》詛咒寫成的死亡符咒。
當衙役拖走梁平時,他回望公堂上神色如常的三司大員。他們胸前的遠洋集團徽章、袖中露出的西洋懷表,與傳教士的青銅麵具漸漸重疊。原來比西方邪神更可怕的,是這些被利益蒙蔽雙眼的人,將華夏文明的守護者釘在"莫須有"的罪名上,親手為九幽裂隙敞開大門。
秋霜染透刑場的桃木劍時,十萬黎民的請願書早已化作刑部火盆裏的灰燼。梁平望著青蘅被衙役架在遠處,她鬢邊的銀簪已斷,臉上還留著阻攔時的掌印。監斬官舉起朱筆正要勾決,突然狂風驟起,漫天紙錢倒卷著衝向雲霄——正是《奇門遁甲》中"八門倒轉"的前兆。
"梁先生且慢!"卦仙翁的關門弟子踏著八卦方位闖入刑場,手中羅盤指針瘋狂旋轉,"今日既見"地火明夷"之象,便是逆天改命之時!"話音未落,幽冥引女子的黑霧裹挾著百鬼虛影從地底湧出,鐵鏈破空聲中,鐵臂熊掄著狼牙棒撞碎監斬台的蟠龍柱。
"護駕!"朝廷術士結成"周天星鬥陣",二十八盞琉璃燈亮起,在空中拚湊出鎮壓符咒。青蘅趁機咬破指尖,在掌心畫出梁平親授的"破陣符":"以我血為引,開生門!"她身後突然浮現出送子觀音的虛影,手中玉淨瓶傾倒,柳枝掃過之處,星鬥陣的光芒寸寸碎裂。
"西方秘術,現!"傳教士殘餘勢力突然從法場暗處現身,十二人組成的黑彌撒陣型中,水晶球投射出巨大的逆五芒星。" infernu!別西卜,降下地獄!)"暗紅火焰衝天而起,將刑場化為人間煉獄。
梁平突然掙斷身上鎖鏈,坤卦烙印與龜甲殘片共鳴,周身燃起土黃色光芒:"華夏地脈,聽我號令!"他腳踏禹步,口中念誦《連山易》鎮魔真言:"昆侖為骨,黃河為血,龍魂不滅,萬邪皆怯!"邙山方向傳來龍吟,無數青銅鎖鏈破土而出,纏住西方咒術凝成的惡魔虛影。
阿繡和白芷同時拋出青銅鉞與玉琮,二女齊聲吟唱:"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兩件上古神器在空中碰撞,迸發的青光化作伏羲八卦圖,與西方黑彌撒陣激烈對衝。遠處,青夢點燃祖傳的《魯班書》殘頁,念動"縮地成寸"咒語,將散落的江湖術士瞬間傳送至法場,組成"百曉生殺陣"。
監斬官驚恐地看著雙方咒術掀起的風暴,他懷中遠洋集團的密信突然自燃,灰燼中浮現出甲骨文"報應"二字。當梁平的坤卦之力與青蘅的觀音虛影終於擊潰西方結界時,刑場中央的斬立決木牌轟然炸裂,木屑紛飛間,所有人都聽見了從邙山深處傳來的,如釋重負的歎息。
秋夜的山道彌漫著潮濕的霧氣,梁平蹲在斷崖邊,枯枝在沙土上劃出淩亂的星圖。北鬥七星的鬥柄詭異地偏向西方,天璣星旁隱約浮現出《歸藏易》中"困龍"的卦象。他望著掌心被鐐銬磨出的血痕,突然笑出聲,驚飛了棲在古柏上的寒鴉。
"師傅,我們真成反賊了。"阿繡抱著青銅鉞靠過來,繃帶下的傷口還在滲血,"明明是那些洋人和貪官..."她的聲音被山風撕碎。遠處傳來追兵的火把,在夜色裏連成扭曲的鎖鏈。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青蘅跪坐在他身側,顫抖著為他包紮傷口。平安符的碎玉硌得她掌心生疼,"梁郎,那日三司會審,他們眼裏隻有洋人的銀元..."她哽咽著說不下去。梁平突然握住她的手,指腹撫過她手背上被衙役拖拽留下的淤青。
"《周易》有雲"直方大,不習無不利"。"他望著翻滾的烏雲,聲音裏帶著自嘲,"我以坤卦厚德載物之心守護龍脈,到頭來卻成了"聚眾舞法"的罪人。"鐵臂熊悶聲將狼牙棒砸在地上,震落滿樹枯葉:"狗官們收著洋人的好處,顛倒黑白!"
幽冥引女子的黑霧突然劇烈翻湧:"追兵裏有西方術士,他們布下了"追魂索命陣"!"話音未落,天空中劃過血色流星,墜落在他們棲身的山洞前。梁平看著流星拖曳的尾跡,竟是《連山易》中預示大凶的"血刃卦"。
"原來在那些人眼裏,守護華夏龍脈是罪,揭露陰謀是罪,就連活著都是罪。"梁平緩緩起身,胸口的坤卦烙印與天上血星遙相呼應,"但隻要龍脈尚存,隻要還有人記得何為華夏,這罪名...我便背了又如何!"他握緊青蘅的手,在夜色中踏出堅定的步伐,身後,追兵的叫囂與西方咒術的低吟,漸漸被山風卷向更深的黑暗。
秋雨如簾,梁平一行蜷縮在嶺南古驛道的破亭裏。簷角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濺起漣漪,竟巧合地排列成水天需卦的卦象——坎水在上,乾天在下,恰似他們被西方咒術與官府追兵雙重壓製的困局。梁平拾起枯枝在泥地上反複描摹卦象,忽然苦笑:"需者,待也。原來連天地都在告誡我們,時機未至,不可妄動。"
逃亡路上,他們見過南洋商人用《周易》卜算貨船吉凶,卦攤先生搖著簽筒說"貴人將至";也目睹沿海漁村的漁民將媽祖像與坤卦符籙同祭,祈求風浪平息。青蘅在市集上買了塊褪色的雲錦,針腳間繡著的麒麟紋樣,讓她想起與梁平未竟的求子心願。鐵臂熊則在酒肆裏聽聞,遠洋集團正以"剿匪"為名,在沿海各地搜捕他們的蹤跡。
當葡式建築的鍾樓尖頂刺破雲層時,眾人已輾轉至澳門。濠江水麵上,懸掛著遠洋集團徽記的商船如黑蛟盤踞,而賭場霓虹映照的街道暗處,西方傳教士的黑袍若隱若現。梁平望著賭場門楣上閃爍的"鴻運當頭"四字,突然想起水天需卦的爻辭"需於酒食,貞吉"——或許這紙醉金迷之地,正是他們蟄伏待機的絕佳之所。
幽冥引女子的黑霧掠過賭場彩繪玻璃,探查出地下密室裏正在繪製的西方召喚陣。梁平將龜甲殘片藏入懷中,帶著眾人混入賭坊。輪盤轉動的嗡鳴與骰子撞擊聲中,他看著荷官袖中若隱若現的六芒星刺青,在牌桌上用籌碼擺出"八門金鎖陣"。青蘅則換上旗袍,玉鐲輕響間,將平安符碎片嵌入發簪,那是她暗中聯係江湖舊部的信物。
深夜,梁平獨自登上賭場頂樓。濠江的鹹腥海風撲麵而來,遠處的十字架燈塔與東方的媽祖廟在夜色中對峙。他望著天空中重新排列的星鬥,水天需卦的卦象漸漸清晰——所謂"需",不是被動等待,而是在暗流湧動中積蓄力量。當賭場地下傳來西方咒術的吟唱,他握緊了腰間的羅盤,眼中閃過決然的光芒:"該是讓他們知道,困獸之鬥,未必沒有破局之機。"
喜歡風水雲雷電請大家收藏:()風水雲雷電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