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土泣血:咒縛驚途)一路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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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土泣血:咒縛驚途)
風天小畜卦象的青光尚未褪盡,密室外突然傳來葡式軍靴踏碎積水的聲響。梁平猛地將龜甲收入懷中,地牢鐵窗外,火把的光暈已在雨幕中連成赤色鎖鏈,如同西方咒術編織的絞索。陳阿水踹開暗門衝入,腰間水師令牌還在滴血:"大人!知府聯合葡兵三百火槍隊,分三路包抄!"
青蘅的指尖深深掐進石壁,指甲縫裏還嵌著解救少女時沾染的血汙。她望著梁平後背新添的鞭痕,喉間泛起苦澀。潮濕的空氣裏突然彌漫起龍涎香與硝煙的混臭,遠處傳來賭場荷官尖銳的哨聲,像極了當年她被下咒時,耳畔縈繞的詭譎 chant。
"往西南!"梁平展開被血浸透的輿圖,指尖點在媽祖廟後的隱秘海灣,"小畜卦辭"密雲不雨",西南方位巽風聚水,恰是藏形匿跡之處。"話音未落,青蘅突然劇烈咳嗽,帕子上的血跡泛著詭異的靛藍——那是西方黑巫師下的"絕嗣咒"在作祟,暗紅血漬在月光下蜿蜒成六芒星的形狀。
"我們...再也不會有孩子了。"青蘅的聲音輕得像飄在風裏的灰燼。她想起新婚夜與梁平在邙山腳下許下的願,那時他們的卦攤還掛著"乾坤定矣"的紅綢,而如今,詛咒如同附骨之疽,將所有溫柔念想碾成齏粉。梁平猛然轉身,掌心的坤卦烙印與她腕間的乾卦玉鐲遙相呼應,在黑暗中泛起微光。
鐵臂熊突然撞碎西側氣窗,海風卷著鹹腥撲麵而來:"追兵到了!那些洋鬼子的火槍會噴火!"幽冥引女子的黑霧驟然翻湧,卻在觸到窗外咒術結界時發出刺耳嘶鳴。梁平迅速掏出龜甲推演,卦象中五陽畜一陰的格局突然逆轉,竟是小畜變卦為天火同人——"唯有人心齊聚,方有一線生機。"
青蘅突然扯下頸間的平安符,將破碎的玉片塞進梁平掌心:"帶著姑娘們先走。我留下斷後。"她的瞳孔映出遠處逼近的六芒星火把,藏在袖中的觀音像突然發燙。梁平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當年三司會審沒拋下你,被下咒時沒拋下你,今日更不會!"
當第一聲槍響撕裂夜空時,梁平拉著青蘅衝進雨幕。身後,阿莎與月娘帶領獲救少女組成人牆,她們用珍珠與藤蔓擺出小畜卦的守護陣;陳阿水揮舞水師令旗,指揮兄弟們將火藥桶滾向追兵必經之路。驚雷炸響的瞬間,青蘅望著丈夫被火光映紅的側臉,突然笑了——哪怕被詛咒剝奪生育權,哪怕前路布滿荊棘,她與梁平的命,早已在卦象與咒術的夾縫中,結成了比血緣更堅韌的羈絆。
鹹澀的海風灌進漁船破洞時,梁平正用龜甲測算潮汛。偷渡船在英艦探照燈下左衝右突,青蘅攥著偽造的船票,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上麵的"李氏夫婦"印章還帶著油墨未幹的氣息。鐵臂熊扛起昏迷的南洋姑娘阿莎躍入舢板,船舷濺起的浪花裏,竟隱約浮現水天需卦的卦象,仿佛天地都在為這場逃亡推演吉凶。
港城碼頭的霓虹刺破雨幕時,眾人的衣衫還在往下滴水。梁平將金砂塞進蛇頭幫眼線的掌心,換來的不僅是臨時棲身的破屋,還有黑市偽造的全套身份文書。"梁老板,"掮客轉動著懷表,表蓋內側的六芒星若隱若現,"這"榮記商行"的招牌,可是用三個通緝犯的命換來的。"
三個月後,"榮記商行"的雕花鐵門在銅鑼灣轟然開啟。明麵上是經營絲綢瓷器的商號,暗格裏卻藏著梁平用周易卦象改良的賭具。陳阿水穿著筆挺西裝站在賬房,指尖劃過賬本上加密的卦象符號——那些看似流水賬的數字,實則是記錄黑惡勢力動向的情報網。青蘅戴著珍珠手套周旋於達官顯貴之間,耳墜晃動時,總能將政要們的秘密化作情報傳遞出去。
某個暴雨夜,梁平在密室推演歸妹卦。龜甲突然劇烈震顫,卦象中"征凶,無攸利"的爻辭讓他瞳孔驟縮。與此同時,青蘅腕間的乾卦玉鐲泛起血光——那是被詛咒侵蝕的征兆。兩人對視一眼便知,他們在港城經營的安穩假相,正在西方咒術與本地幫派的暗流中搖搖欲墜。而那些藏在保險櫃深處的金銀,既是生存的底氣,也是引火的薪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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