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潤澤人間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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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晌午,隔壁阿巧嫂抱著渾身滾燙的孩子拍門時,梁平正給院中桂花樹培土。孩子額頭青筋突突跳動,嘴裏嘟囔著含糊不清的話語,阿巧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梁先生!我家虎娃從祠堂回來就變成這樣,村口老槐樹上的烏鴉...一直對著他笑!”
    話音未落,林伊手中的鎮魂符突然劇烈震顫,院外傳來“呱呱”怪笑。梁平抬頭望去,隻見十幾隻烏鴉立在屋脊,漆黑羽毛泛著詭異的幽藍,其中領頭的老鴉歪著腦袋,尖喙咧成駭人的弧度,活像在獰笑。他心頭一緊,突然想起《玄黃雜錄》記載:“鴉笑過三聲,陰煞入宅門;若聞孩童哭,定有禍事臨。”
    “快取井水來!”梁平扯下腰間斬龍劍穗,將紅繩係在虎娃手腕,“自古有諺‘鴉笑報凶,洗鳥轉吉’,這是陰煞借禽鳥作祟!”林伊已端來銅盆,梁平指尖蘸水彈向空中,口中念誦:“洗鳥洗鳥,晦氣盡掃;先報喜來,後招財寶!”紅玫瑰抄起晾衣杆驅趕烏鴉,卻見那些鳥兒撲棱棱飛向天際,轉眼又折回,笑聲愈發淒厲。
    梁平眉頭緊鎖,突然想起古籍中“以財破煞”之法。他吩咐紅玫瑰取來26個紙紮元寶,在院中擺成北鬥七星陣,又將虎娃抱至陣眼,取朱砂在孩子眉心點上“鎮陰符”:“民間相傳,烏鴉笑是陰差勾魂,咱們用元寶引它貪財,再以正氣破煞!”
    當最後一個元寶點燃,火苗竄起的刹那,領頭的老鴉發出一聲悲鳴,帶著群鴉振翅離去。虎娃忽然打了個噴嚏,額頭的熱意漸漸消退。阿巧嫂跪地叩謝時,梁平望著嫋嫋升起的青煙輕歎:“不是元寶通靈,不過是用人間煙火氣,破了陰邪的怨氣罷了。”
    經此一事後,每當夜幕降臨,總有人看見梁平在院門口擺上清水與碎米。他笑著對疑惑的林伊解釋:“《禽經》說‘烏吉則反哺,凶則群噪’,烏鴉並非全是不祥,不過是陰陽兩界的傳信者。咱們給它們留條生路,也是給人間留份安寧。”
    《禮記·內則》有雲:"子生三月之末,擇日剪發為鬌,男角女羈。"梁平撫卷思忖,幼子誕育已及滿月,依古禮當行湯餅之會。然觀《道德經》"大巧若拙,大辯若訥"之訓,深知慶賀之道不在繁文縟節,而在誠心相昭。
    是日清晨,林伊取《詩經》"呦呦鹿鳴"句為引,以新麥磨粉作餅,佐以桂花釀。梁平則於門楣懸三色綢帶,取《周易》"三才之道"之意,又將《千字文》金句刻於竹牌,係於幼子繈褓。紅玫瑰攜自製"平安爆竹"而至,卻見梁宅門庭素樸,唯簷下掛著數十封民眾來信——皆是戰時支援過他們的百姓手書。
    宴開之時,梁平抱子立於庭中,朗聲道:"《尚書》有雲"民為邦本",此子能平安降生,實賴萬民護佑。今設薄宴,非為誇耀門第,乃效《孟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之義,願將這份血脈相連的暖意,還予世間。"言罷,將封存的半壇桂花釀傾入井中,一時間酒香四溢,清甜之氣彌漫街巷。
    鄰人聞香而至,或攜自種時蔬,或贈手作繈褓。阿巧嫂帶來虎娃最愛吃的糖畫,哽咽道:"梁先生救我兒性命,今日這杯酒,是謝恩,更是沾沾喜氣。"林伊取出鎮魂符製成的平安結,分與眾人:"《孝經》言"教民親愛,莫善於孝",願此結護佑大家,將這份愛代代相傳。"
    暮色漸濃,院中孩童追逐嬉戲,老人們圍坐講述梁平夫婦護城往事。紅玫瑰悄悄將未燃放的爆竹改成煙花,隨著一聲清響,夜空綻放出"國泰民安"的字樣。梁平望著妻兒與鄰裏,忽悟《禮記》"禮者,天地之序也"的深意——所謂吉慶,原是將個人的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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