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宅周禮破黑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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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攥著白兔留下的羅盤,在亂葬崗荊棘叢生的墳塚間艱難穿行。月光被濃重的烏雲遮蔽,腐草深處磷火明滅,忽有一聲淒厲的鴉啼劃破死寂。羅盤的青銅指針突然瘋狂旋轉,最終死死指向半山腰一座覆滿黑苔的石塚,那正是胡氏祖墳。
他剛靠近三丈,地麵突然震顫起來,無數慘白手臂破土而出,指甲縫裏還嵌著暗紅泥土。梁平急中生智,掏出白兔內丹淩空一拋,柔光所及之處,惡鬼發出刺耳尖嘯,化作縷縷青煙消散。驚魂未定間,紅玫瑰帶著一票兄弟舉著火把衝了上來,火把照亮墳塋刹那,眾人倒吸冷氣——這座看似普通的石塚,竟以北鬥七星之勢排列著七口黑棺。
“這哪是祖墳,分明是鎖龍陣!”梁平指著石塚基座,那裏刻滿扭曲符文,“北鬥主死,七星鎖棺,將龍脈之氣盡數壓製。你們看!”他拾起塊碎石,在地上劃出山脈走勢,“此地山脈自西北蜿蜒而來,形如遊龍,本該是出將入相的風水寶地,卻被人截斷龍脊,改造成吞噬正氣的困龍局!”
紅玫瑰皺眉盯著墳頭:“那胡頭窩說的黑風堂,難不成就是衝著這龍脈來的?”話音未落,石塚突然傳來鐵鏈拖拽聲,中間那口黑棺緩緩開啟,白霧中浮現出個身著道袍的身影,手裏羅盤與梁平的如出一轍,隻是盤麵刻滿倒懸的“止”字。
“無知小輩,也敢壞我百年布局?”道人冷笑,袖口甩出幾張符紙,瞬間化作厲鬼撲來。紅玫瑰反手抽出軟劍,寒光閃過,卻見符紙竟如活物般纏繞劍身。梁平突然想起白兔所言“損下益上,其道上行”,咬破指尖在羅盤畫出血符,大喝:“龍困淺灘尚可躍,豈容邪祟鎮乾坤!”
隨著一聲龍吟般的轟鳴,地下傳來劇烈震動,北鬥黑棺轟然炸裂,一道金光衝破雲層。道人發出慘叫,身形在金光中漸漸透明:“龍脈...怎麽可能...這困龍局明明...”話音未落,已消散成點點黑霧。
梁平望著重新蜿蜒的山脈走勢,羅盤指針終於恢複正常:“他們用凶穴壓製龍脈,再以貪官汙吏吸取民怨,妄圖將此地化作邪能之源。但風水之道,貴在順應自然。”他轉頭看向紅玫瑰,“現在,該去會會黑風堂的幕後主使了。”
此時,白兔不知何時又出現在殘破的墓碑上,紅眸映著重新煥發生機的龍脈:“龍脈已醒,接下來的路,凶險更勝百倍。”紅玫瑰揮刀斬斷纏繞的藤蔓,火光映得她眼神愈發銳利:“管他什麽妖魔鬼怪,敢在海城撒野,姑奶奶照砍不誤!”
眾人循著龍脈異動的方向逼近黑風寨,山風裹挾著腥甜氣息撲麵而來。寨門上方懸掛的獸骨風鈴發出詭異聲響,每一聲脆響都像是有人在耳後磨牙。白兔突然躍上紅玫瑰肩頭,渾身毛發倒豎:“小心!此地怨氣凝成實質,已化作噬魂迷霧!”
話音未落,黑霧中傳來桀桀怪笑,黑風寨主踏著白骨階梯緩緩現身。他身披鑲嵌著活人眼珠的黑袍,額間第三隻眼開合間吞吐幽藍妖火:“區區人類,也敢覬覦龍脈?這千年修為,本該是我的囊中之物!”他抬手一揮,無數骷髏兵從地底鑽出,手中鏽刀泛著腐綠色的光。
梁平急忙展開《撼龍經》殘卷,卻見經文在妖霧中扭曲變形。白兔突然口吐鮮血,身上白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他...他竟是黑風妖族最後的傳人!以陰宅風水為爐,將萬千冤魂煉成鼎爐,吸取龍脈本源修煉邪功...”它踉蹌著躍向寨主,周身泛起聖潔白光,“梁平!快用內丹鎮住龍脈眼位!紅玫瑰,砍斷他背後的鎮魂幡!”
紅玫瑰暴喝一聲,軟劍化作血色長虹劈向鎮魂幡。然而刀鋒觸及幡麵時,竟傳來金石相擊之聲,數十條鎖鏈從幡中竄出,纏住她的腳踝。寨主獰笑著張開第三隻眼,一道黑光直射梁平,卻在即將觸及內丹的瞬間,被白兔化作的巨大光繭擋下。
“這是...舍身咒!”梁平目眥欲裂。白兔的聲音從光繭中傳來,虛弱卻堅定:“妖族最怕至陽至潔之力...快去!”光繭轟然炸裂,耀眼白光中,黑風寨主發出淒厲慘叫,背後鎮魂幡寸寸碎裂,萬千冤魂的哀嚎響徹山穀。
紅玫瑰趁機揮劍斬斷鎖鏈,刀鋒直取寨主咽喉。寨主倉皇後退,卻發現腳下龍脈眼位已被梁平用內丹布下八卦陣,七色光芒衝天而起,將他死死困住。“不可能!我的困龍局明明...”寨主話未說完,便在強光中化作飛灰,隻留下滿地腥臭的黑血。
硝煙散盡,梁平在焦土中找到一縷若有若無的白氣。“它...它還活著!”他小心翼翼將白氣收入羅盤,“白兔說過,妖族魂魄堅韌,隻要有一絲靈識...”紅玫瑰拍了拍他肩膀,看向重新恢複清明的龍脈:“先把這爛攤子收拾了,等海城百姓安生了,咱們再想辦法救它。”
山風拂過,遠處傳來隱約的雞啼。黑風寨廢墟上,一株嫩綠的新芽正從焦土中鑽出,在晨曦中輕輕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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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玫瑰踹開黑風寨鏽蝕的鐵門,滿地散落的符咒在風中簌簌作響。梁平跪在中央塌陷的祭台旁,手指拂過刻滿倒紋的八卦圖,突然瞳孔驟縮:"他們用了"陰龍汲陽"的逆局!把本該滋養生靈的龍脈,生生改成抽取陽氣的血盆大口!"
"那現在怎麽辦?總不能讓這地兒一直當邪祟老窩吧?"紅玫瑰將軟劍插進泥土,濺起的黑塵竟在半空凝成猙獰鬼臉。梁平解開衣扣,露出胸口用朱砂繪製的陰陽魚,魚眼處嵌著白兔殘留的靈識,微光忽明忽暗。
"先破後立。"他抓起把黑土搓碎在掌心,"普通陰宅講究"枕山麵水",背後有靠象征子孫有依,前方開闊寓意前途順暢。但此地龍脈已傷,需用"雙生龜背"之局——"說著他撿起兩塊鵝卵石,"一塊鎮於穴後,形似龜首回望,意為守靈;一塊置於穴前,狀若龜尾汲水,引氣入穴。"
阿柱撓著腦袋湊過來:"可這滿地邪氣,普通石頭哪鎮得住?"梁平從懷中掏出半塊玉簡,正是從黑風寨主身上繳獲的法器:"用這邪物煉就的鎮石,以邪製邪!但需在龜形石上刻滿往生咒,再取七盞長明燈圍作北鬥狀,方能化煞為祥。"
紅玫瑰突然指著西北角的斷崖:"那邊山勢斷裂,像被人砍了一刀,看著瘮得慌!"梁平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倒抽一口冷氣:"這就是他們截斷龍脈的關鍵!尋常墓地講究"青龍蜿蜒,白虎馴服",可此處白虎位殺氣太重,必須建座石拱橋連接斷山,取名"接脈橋",再用三十六根桃木釘打入山基,如同給龍脈縫合傷口。"
小弟們聽得目瞪口呆,有人小聲嘀咕:"那下葬時辰有講究不?"梁平展開羅盤,指針正指向寅時三刻:"擇日不如撞日!子時陰氣最重,先布下鎮局;寅時陽氣初生,入土為安。記住,棺材要斜放三寸,呈"迎龍吸水"之勢,墓碑刻字需用公雞血混朱砂,既能辟邪,又暗合"血食養靈"之道。"
紅玫瑰抓起鐵鍬猛砸地麵,黑血般的汙水噴湧而出:"還等什麽?動手!"眾人忙活至寅時,當第一縷晨曦掠過接脈橋時,原本陰森的山穀突然響起清脆鳥鳴。梁平將白兔的靈識注入鎮石,龜形紋路中泛起柔和白光,他望著重新流轉的龍脈,喃喃道:"風水之道,不在巧奪天工,而在順應自然。這陰宅補全,也該讓逝者安息了。"
在千裏之外的幽冥穀深處,一座通體漆黑的玄冰宮殿矗立其中。殿內寒氣四溢,冰棱垂落如劍,地麵上蜿蜒著暗紅的紋路,仿佛凝固的血跡。一個身披黑袍,頭戴白骨冠的身影端坐在冰座之上,周身環繞著幽紫色的霧氣,看不清麵容。
“黑風那廢物,說了把龍魂之力抽取來獻給我,怎麽還沒有動靜了?”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宮殿內回蕩,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震得冰柱簌簌作響。
他抬手一揮,麵前憑空出現一麵冰鏡,映照出黑風寨的廢墟。當看到黑風寨主灰飛煙滅,龍脈重歸平靜的景象時,冰鏡瞬間爆裂,飛濺的冰碴在地麵砸出深坑。“一群飯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他暴怒地咆哮,黑袍無風自動,掀起陣陣妖風,將殿內的燭火盡數吹滅。
暗處緩緩走出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臉上布滿青色咒文,雙手如鳥爪般幹枯。他顫顫巍巍地行禮:“大人息怒,黑風那廝終究是小瞧了那些凡人。不過,龍脈雖未到手,但我們安插在各州縣的棋子還在。”
黑袍人冷哼一聲:“棋子?就像胡頭窩那樣的廢物?被個女匪首嚇得屁滾尿流,還把困龍局的秘密抖了個幹淨!”他眼中閃過一抹猩紅,“傳令下去,讓剩下的人即刻轉移陣地。既然明取不行,那就暗奪。告訴他們,去尋找那些新下葬的陰宅。剛入土的亡魂最是純淨,用一百個至純亡魂,煉製成引魂幡,我就不信還拿不下這龍脈!”
老者弓著身子應下,正要退下,黑袍人又開口:“還有,密切監視那個叫梁平的書生和紅玫瑰。能破困龍局、鎮住黑風妖族,絕非等閑之輩。必要時,殺無赦!”說罷,他周身霧氣翻湧,化作一團黑霧消失在原地,隻留下空蕩蕩的冰殿,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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