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的動作驟然僵住，方才肆意張揚的笑意盡數褪去。她垂眸望著梁平眼底翻湧的情潮，喉間泛起苦澀。燭火在她眼睫投下細碎陰影，半響才輕聲開口：“原來你都知道了……”
    梁平猛地反身將她扣在榻上，呼吸灼熱：“我在通天塔的密卷裏看到了婚書，葉府與西域商盟的聯姻契約！”他顫抖著撫上她腰間虎符玉佩，“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明明……”話音戛然而止，因為葉蓁突然踮腳吻住他，帶著鹹澀的淚意的唇瓣讓人心碎。
    “阿平，你看這樓蘭城。”葉蓁掙開他的懷抱，赤足踩上冰涼的地磚，掀開帳幔指向窗外燈火輝煌的夜市，“孔雀河的水再洶湧，也衝不破劃定的河道。葉家家主之女，生來就該成為維係商路的砝碼。”她轉身時，月光將嫁衣的金絲繡紋鍍上冷霜，“那富商公子掌控著北境三條鹽道，這場聯姻能保樓蘭商隊十年太平。”
    梁平衝上前從背後環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我不在乎！我可以帶你走，像那些私奔的戀人一樣穿越沙漠！”葉蓁輕笑出聲，笑聲卻帶著哽咽：“你以為我沒試過？三年前我縱馬奔向玉門關，卻在第七日被父親的鐵騎追回。”她掰開他的手，舉起腕間鐐銬狀的銀鐲，“這是葉家女兒的枷鎖，也是樓蘭的‘星鎖’，一旦離城百裏就會引來沙暴。”
    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阿夏在帳外急喊：“小姐！商盟的人提前來了！”葉蓁猛地將梁平推進暗格，最後深深看他一眼：“忘了我。”轉身時，她已重新戴上家主之女的麵具，唯有眼眶裏打轉的淚，在月光下碎成點點星芒。
    暗格裏的梁平渾身血液都在沸騰，聽著帳外雜亂的腳步聲逼近，猛地撞開機關衝了出來。葉蓁還未來得及阻攔，他已一把拽住她手腕，指尖顫抖著撫過那道銀光閃爍的“星鎖”：“什麽聯姻，什麽枷鎖，先顧好你自己！”
    他方才在混亂中瞥見葉蓁耳後浮現的青斑——那是中了“蝕心香”的征兆。這種西域奇毒專在動情時發作，會順著血脈啃噬心脈，若不及時化解，三日後便會化作一灘血水。梁平想起通天塔古籍裏的記載，喉結劇烈滾動：“葉蓁，雙生香的反製之法...是以毒攻毒。”
    話音未落，商盟使者的腳步聲已到帳外。葉蓁臉色驟變，正要將梁平推進密道，卻被他狠狠摟進懷裏。少年滾燙的唇重重壓下，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梁平想起古籍裏晦澀的記載，指尖顫抖著解開她衣襟，從懷中掏出半塊暗紅的“血髓石”——那是他偷偷從通天塔寶庫順出的至陽之物。
    “得罪了！”他將血髓石按在葉蓁心口，滾燙的溫度瞬間蒸騰起白霧。葉蓁瞳孔驟縮，掙紮間扯落他束發的玉冠，青絲如瀑傾瀉而下。帳外傳來急切的叩門聲，而帳內金紫交錯的奇異光暈中，兩人身影交疊，分不清是解毒的掙紮，還是愛意的宣泄。
    梁平的聲音混著粗重喘息在她耳畔炸開：“就算你明日要嫁給別人，今夜這條命，我要定了！”葉蓁望著少年通紅的眼，喉間翻湧的苦澀化作一聲歎息，主動環住他的脖頸，任由失控的情潮，將兩人一同卷入未知的深淵。
    血髓石在掌心灼燒出灼痛，梁平卻恍若未覺。他死死扣住葉蓁顫抖的腰肢，在她耳畔喘息："還記得通天塔地下三層的星圖密室嗎？"少年眼底翻湧著瘋狂的光，"我發現那些星軌標記，與城外古河道完全吻合——"
    葉蓁渾身一震，耳後的青斑突然蔓延。她想開口提醒密道已被封死，卻被梁平熾熱的吻堵住。帳外傳來金屬碰撞聲，顯然守衛已察覺異樣。梁平猛地扯下她發間銀簪，在掌心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滴落在血髓石上，竟騰起一縷金紅火焰。
    "古籍記載，雙魚玉佩能撕裂時空！"他嘶吼著將帶血的石頭按在葉蓁胸前的虎符玉佩上，"你腰間的半塊虎符，與我胎記裏藏著的紋路...能激活星門！"葉蓁瞳孔驟縮，終於想起父親臨終前那句沒說完的話——"找到另半塊...打開..."
    地麵突然劇烈震顫，通天塔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梁平趁機抱起她撞破後窗，漫天黃沙中，少年指著東南方："那裏有座廢棄的坎兒井入口！隻要..."話音未落，三支淬毒的箭矢擦著耳畔飛過。葉蓁反手甩出袖中軟鞭纏住追兵，卻見梁平毫不猶豫地抓過箭矢，狠狠刺進自己手腕。
    "你瘋了？！"她尖叫著轉身，卻見少年將染血的箭頭按在她星鎖上。奇異的藍光迸發瞬間，銀鐲應聲而碎。梁平笑著抹去嘴角血跡，眼中倒映著她驚愕的臉："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任性。"他握住她的手，指腹撫過她虎口處與自己胎記如出一轍的暗紅紋路，"跟我走，葉蓁。去我們的時空。"
    時空裂隙如混沌的漩渦將兩人吞噬，梁平死死攥住葉蓁的手，周遭流轉的光帶像是被揉碎的星河。還未等葉蓁反應過來，少年已將她抵在無形的時空壁壘上，滾燙的吻裹挾著近乎偏執的占有欲落下。“這裏沒有婚約，沒有枷鎖。”他沙啞的聲音混著時空亂流的呼嘯，指尖掠過她腰間半塊虎符玉佩，“我要把通天塔裏那些...沒來得及對你做的事，通通試一遍。”
    記憶中的古籍在此刻具象成現實。梁平扯下她發間金絲流蘇，將她手腕輕輕縛在光帶上，動作輕柔卻不容抗拒。葉蓁望著少年眼底翻湧的情欲與瘋狂交織的火焰，耳後殘留的蝕心香餘毒突然開始灼燒。他不知何時掏出從通天塔帶出的“合歡散”，琥珀色的藥粉在時空亂流中飄散，氤氳出曖昧的甜膩氣息。
    “你看，這比雙生香更霸道。”梁平的唇沿著她脖頸蜿蜒而下，“古籍說此藥需以至陽之血中和...”他毫不猶豫地咬破自己掌心，將帶著體溫的血滴入她口中。葉蓁隻覺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時空裂隙裏沒有日月交替，沒有時間桎梏，欲望在無盡的混沌中肆意瘋長。
    梁平將她翻轉過來，讓她直麵流轉的時空碎片。“還記得婚俗裏的火吻儀式嗎？”他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指尖卻早已扯開她的衣襟，“在這裏，我們可以燒盡所有規矩。”時空亂流突然匯聚成熾熱的光焰，包裹著兩人交纏的身影，恍惚間竟真如古籍中描繪的那般，在天地初開的混沌中，完成最原始最瘋狂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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