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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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棠指尖摩挲著離婚協議邊緣,猩紅的指甲油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她斜倚在雕花沙發上,姿態慵懶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好吧,今天就這樣了。梁平,你今晚別回去了。”她垂眸望著自己仍有些微跛行的右腿,語調裏帶著三分脆弱七分執拗,“我的腿好幾個月沒讓主治醫生好好瞧瞧,今天得讓他徹底檢查。”
林小滿瞬間繃緊身體,白大褂下的手掌攥成拳。她看著梁平喉結滾動,欲言又止的模樣,心口泛起酸澀。記憶閃回大學時光,那些獨自守候的清晨,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此刻竟與眼前場景重疊。“我留下。”梁平的聲音低沉,卻像根刺紮進林小滿心裏。他轉頭望向她,眼神裏滿是歉意:“小滿,你先回去,我很快......”
“不用解釋。”林小滿強扯出一抹笑,發絲垂落擋住眼底翻湧的情緒。她掏出包裏的結婚證又塞回去,金屬搭扣碰撞聲清脆刺耳,“蘇總既然需要治療,你留下也是醫生的職責。”她後退半步,白大褂在夜風裏揚起冷冽的弧度,“梁平,希望你別辜負我跨越山海的等待。”
話音未落,她已轉身走向門口。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漸漸遠去,蘇晚棠望著那抹白大褂消失在雕花門外,突然笑出聲。笑聲帶著破碎的意味,她扯鬆睡裙領口,露出心口處斑駁的膏藥:“梁醫生,開始吧。就像五個月前,你跪坐在我床邊,一針一針紮進我麻木的雙腿那樣。”她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他泛紅的耳尖,“不過這次,你敢分心試試?”
梁平盯著她腕間新添的淤青,那是李紳粗暴拉扯留下的痕跡。消毒水的味道混著蘇晚棠身上的玫瑰香,將他困在回憶與現實的夾縫裏。窗外夜色濃稠如墨,月光被雲層遮蔽,就像他看不清方向的前路——左邊是刻骨銘心的過去,右邊是觸手可及卻搖搖欲墜的未來。
梁平鋪開診療包的手指微微發顫,碘伏棉簽在蘇晚棠膝蓋上方懸停許久。他盯著那些逐漸淡去的針孔疤痕,喉間滾動著將「別說話」咽回肚裏,轉而用最平穩的聲線開口:"放鬆肌肉,有刺痛感立刻說。"
"放鬆?"蘇晚棠突然蜷起腳趾,真絲睡裙滑落至大腿,露出大片因複健泛紅的肌膚,"梁醫生,你知道我這雙腿為什麽能重新走路嗎?"她猛地攥住他持針的手腕,冰涼的指尖按在他虎口處常年握針結的繭上,"不是你的針法多高明,是每次疼到想放棄時,我都在想——要是站不起來,怎麽配得上為我跪到腿麻的男人?"
銀針「錚」地掉在瓷盤裏,清脆聲響驚得梁平瞳孔驟縮。記憶突然鮮活:那個暴雨夜,他背著高燒的她衝進急診室,雨水混著她滾燙的淚水打濕肩頭;還有她在康複訓練崩潰大哭時,卻死死抓著他的手說"別鬆開"。此刻蘇晚棠眼底翻湧的熾熱,與五個月前決絕推他出門時的冷冽,撕扯著他最後一絲理智。
"專心點。"蘇晚棠突然仰起頭,天鵝頸在月光下泛著珍珠光澤,"你不是說醫者要心無旁騖?"她故意繃緊腿部肌肉,新愈合的傷口因用力泛起血絲,"還是說,在你心裏,林小滿的等待比我的命還重要?"
梁平顫抖著重新拿起銀針,針尖卻在離皮膚半寸處停住。他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五年前林小滿塞給他的溫熱早餐,與蘇晚棠深夜偷偷塞進他白大褂口袋的止痛藥,在眼前交織成模糊的光影。"別動。"他終於將針刺入穴位,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再幹擾治療,永遠別想痊愈。"
"痊愈?"蘇晚棠突然笑出聲,笑聲裏帶著破釜沉舟的瘋狂。她猛地拽過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隔著薄薄的布料,劇烈的心跳幾乎要撞碎他的掌心,"梁平,我早就病入膏肓了——這雙腿能站起來,是因為愛情給了我止痛藥;可要是失去你,就算走遍全世界的名醫,也治不好我這裏的窟窿。"
梁平的手僵在半空,銀針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蘇晚棠順著他的目光低頭,鎖骨處蜿蜒的紅痕赫然入目——那是昨夜爭吵時李紳掐住她脖頸留下的印記,此刻卻被她曲解成別樣的含義。
“你在看什麽?”她突然扯開睡裙肩帶,露出大片肌膚上深淺不一的痕跡,眼眶泛紅,“是覺得我和他在一起太快,不配再求你留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逼近一步,“那我們之前算什麽?那些你抱著我熬過疼痛的深夜,你為我試藥紮滿針眼的雙腿,難道都是假的?”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梁平想起自己跪在冰冷的實驗室地板上,反複在醫學典籍中尋找治療方案;想起蘇晚棠疼到渾身顫抖,卻仍固執地說“再試一次”;想起她將離婚協議摔在桌上時,眼角未幹的淚痕。而此刻,眼前人眼底的絕望與控訴,像把利刃,狠狠剜著他的心。
“晚棠,別這樣。”他的聲音發顫,伸手想為她整理淩亂的衣襟,卻被她一把拍開。
“別碰我!”蘇晚棠後退幾步,撞翻了桌上的藥瓶,“你現在有資格說這種話嗎?林小滿出現了,你就急著把我拋開?你知不知道,我每天複健時想著的都是你!”她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血絲落在雪白的睡裙上,宛如綻放的紅梅,“我把自己的命都賭在你身上了,你怎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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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戛然而止,蘇晚棠捂住嘴,淚水決堤般滑落。梁平望著她單薄的身影,想起初見時那個高傲冷豔的蘇總,如今卻在自己麵前這般狼狽。他喉嚨發緊,所有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而心底那些被刻意壓製的情感,在這一刻,徹底潰不成軍。
蘇晚棠突然劇烈喘息著跌坐在沙發上,顫抖的手指死死揪住沙發邊緣,指節泛白如紙:“那個白月光...他太混蛋了!”她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我明明已經說得那麽清楚,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她抓起桌上的紅酒瓶狠狠灌了一口,酒水順著嘴角流下,沾濕了胸前的衣襟:“他明明家財萬貫根本不缺錢,卻非要用那些下三濫的陰謀詭計!”玻璃瓶重重砸在茶幾上,發出刺耳的聲響,“轉移公司資產、收買我的心腹...他竟然還想霸占我的公司!”
蘇晚棠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身體蜷縮成一團,聲音帶著濃濃的恨意與絕望:“他用各種見不得人的手段逼我就範,甚至想控製我!”她猛地扯開衣領,脖頸處青紫的掐痕觸目驚心,“看到了嗎?這就是他今天對我做的!他逼我跟他結婚,我不同意,他就...”
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梁平,我真的好後悔...後悔當初推開你,後悔相信了他的鬼話。”她哽咽著,無助地看向梁平,“原來隻有你,隻有你是真心對我好...”
蘇晚棠突然抓住梁平的手腕,指尖深深陷進他布滿針眼的皮膚裏,仿佛要將這些日子的絕望都攥進掌心:“梁平,你現在不僅要治好我的腿,更要治好我這千瘡百孔的心。”她仰頭盯著天花板,淚水順著鬢角滴落在沙發上,“你知道當我發現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時,那種感覺嗎?就像你親手紮進我腿上的銀針,一根根全紮進了心裏。”
她猛地坐直身體,猩紅的指甲指向滿地狼藉:“你得保護我,不能再讓他傷害我!”窗外的風突然呼嘯起來,掀起紗簾拍打在她臉上,她卻渾然不覺,“還有我的公司,那些被他卷走的資產,你要幫我奪回來。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找律師、查賬、甚至...哪怕用非法手段!”
梁平想要抽回手,卻被她攥得更緊。蘇晚棠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臉上:“你不能拒絕。”她的聲音突然放軟,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厲,“別忘了,當年要不是我出錢救你妹妹,要不是我替你擋下那場車禍,你現在早就失去最親的人了。”她鬆開手,往後靠在沙發上,露出一個慘淡的笑,“所以,梁醫生,這是你欠我的。”
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蘇晚棠沉重的呼吸聲在寂靜中回響。梁平望著她腕間新添的傷痕,那些為他擋下的酒瓶碎片、替他受的傷,此刻都化作無形的枷鎖,將他牢牢困住。而門外,林小滿離去時的腳步聲似乎還在耳邊回蕩,他知道,自己正站在一個無法回頭的十字路口。
梁平喉結劇烈滾動,看著蘇晚棠腕間結痂的傷口在月光下泛著青白,終於啞聲開口:"好,我會盡我所能。"他彎腰拾起散落的銀針,金屬器械碰撞聲清脆得刺人耳膜,"但希望這次,你也能幫我一次——"
"幫你?"蘇晚棠突然笑出聲,抓起碎玻璃在掌心碾出鮮血,"你要我幫你什麽?看著你和林小滿在我麵前恩愛?還是親手把你推進別人懷裏?"她踉蹌著撲到他麵前,玫瑰香水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梁平,你摸摸這裏!"她拽過他的手按在胸口,"這裏早就被你掏空了,還能幫你做什麽?"
梁平的手指觸到她劇烈起伏的心跳,五年前她替他擋車時的尖叫突然在耳邊炸響。他艱難地抽回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除了不再做夫妻,其他的我都能答應。"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我......心有所屬了。"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蘇晚棠瞬間僵在原地。她盯著梁平後頸那道因長期低頭施針留下的淡疤,突然想起無數個深夜,他跪坐在她床邊,汗水滴在她麻木的雙腿上。此刻那道疤卻成了刺,紮得她眼眶生疼。
"心有所屬......"她喃喃重複,突然癲狂大笑,眼淚混著血珠濺在梁平白大褂上,"好!好!梁醫生果然言出必行!"她抓起離婚協議狠狠甩在他臉上,紙張劃過他臉頰留下紅痕,"去啊!去和你的林小滿雙宿雙飛!但在那之前,你得先把我的公司奪回來!"她轉身時睡裙下擺掃過滿地狼藉,"記住,在我徹底康複前,你哪也別想去!"
蘇晚棠突然扯亂自己的長發,眼神裏帶著病態的偏執:“現在的和以前一樣!”她踉蹌著扯開睡裙的係帶,布料滑落露出大片肌膚,“來,像以前那樣給我洗澡,幫我擦拭每一寸皮膚,就當我們還是夫妻!”她的聲音尖利得刺耳,帶著破罐子破摔的瘋狂。
梁平猛地別過臉,耳尖漲得通紅:“晚棠,你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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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蘇晚棠突然衝過來死死抱住他,滾燙的淚水滲進他的衣領,“你以前給我洗澡的時候,會小心避開我的傷口,會輕輕擦幹我的頭發,會哼著歌哄我入睡……現在怎麽不敢了?是怕林小滿知道,還是怕麵對自己的良心?”她指甲深深掐進他後背,“你說過會保護我,現在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
梁平僵在原地,記憶不受控地翻湧。曾經無數個深夜,他確實像照顧易碎的瓷娃娃般照料她,用溫熱的毛巾擦拭她失去知覺的雙腿,耐心地吹幹她濕漉漉的長發。而此刻蘇晚棠瘋狂又絕望的模樣,讓他胸口泛起鈍痛。
“洗完澡,你還要像以前那樣哄我睡覺。”蘇晚棠將臉埋進他頸窩,聲音帶著孩童般的執拗,“拍著我的背,數著羊,直到我真的睡著……梁平,你敢拒絕,我就立刻打電話給那個混蛋,答應和他結婚!”她的威脅裹著哭腔,卻字字都像釘子,釘在梁平搖搖欲墜的理智上。
浴室氤氳的水霧裏,梁平垂眸盯著浴缸邊緣的防滑墊,喉結不受控地上下滾動。蘇晚棠斜倚在瓷白浴缸中,濕潤的發絲黏在鎖骨上,刻意舒展的身體在泡沫間若隱若現:"愣著幹什麽?"她指尖挑起一汪水珠,"以前你可不會讓病人等。"
消毒水的味道混著玫瑰沐浴露的甜膩,刺得梁平眼眶發酸。他機械地撈起花灑,水流卻在觸到她肩頭時突然變緩——五年前那個暴雨夜的記憶洶湧而至:她蜷縮在急診室病床上,被雨水浸透的襯衫緊貼皮膚,而他也是這樣紅著眼眶,用顫抖的手為她處理傷口。
"水太涼了。"蘇晚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向自己後頸,滾燙的肌膚燙得梁平渾身緊繃。花灑的水流順著她脊背蜿蜒而下,在腰窩處匯成晶瑩的水窪,"梁醫生的手在抖?"她仰起頭,濕潤的睫毛掃過他泛紅的手背,"是想起給林小滿擦藥時的場景了?"
梁平猛地抽回手,花灑撞在浴缸邊緣發出脆響。消毒棉球在掌心捏出褶皺,那是他緊張時的老毛病——就像當年準備為她做第一次針灸,整夜攥著銀針在實驗室踱步。"放鬆肌肉。"他強迫自己用最冰冷的語調開口,指尖卻在觸到她僵硬的肩頸時,鬼使神差地放緩了力度。
泡沫順著她的鎖骨滑進浴缸,蘇晚棠突然翻身跪起,水珠順著曲線滴落。梁平的白大褂瞬間洇濕大片,她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畔:"你以前說我像塊冰,"染著蔻丹的手指劃過他繃緊的下頜,"現在呢?是我的體溫不夠燙,還是林小滿......"
"夠了!"梁平後退半步撞翻置物架,瓶瓶罐罐砸在瓷磚上發出刺耳聲響。他死死攥著毛巾,指節泛白如紙:"蘇總如果想配合治療,就請自重。"蒸騰的水霧模糊了視線,卻遮不住他泛紅的耳尖——那是被她咬過無數次的位置,此刻又開始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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