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的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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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傾盆而下,將梁平的玄色長袍澆得透濕,卻衝不淡他身上刺鼻的血腥味。他赤手攥著敵人的喉骨,指節間青筋暴起,瞳孔裏猩紅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說!老幫主關在哪裏?"沙啞的嘶吼混著驚雷炸響,腳下跪著的邪術師渾身顫抖,尿液順著褲管蜿蜒而下。
當對方牙齒咬碎藏毒的膠囊,梁平暴怒地將屍體甩向牆壁,震落滿牆符咒。他徒手撕開牆麵的機關暗格,掌心被淬毒的銀針紮得鮮血淋漓,卻渾然不覺。記憶如走馬燈般閃現——那個在拳台上以血肉之軀硬抗鋼鞭的少年,那個在混沌戰場殺穿敵陣的幫主,此刻徹底被仇恨吞噬。
"梁老大,留活口!"阿虎的喊聲被雨聲淹沒。梁平卻如未聞,身形化作殘影穿梭在敵營。他的追命手不再是格鬥場上的致命殺招,而是沾著毒血的催命符。利爪般的指節撕開敵人的喉嚨,掌風震碎對手的丹田,所過之處皆是殘肢斷臂。有異能者試圖用藤蔓束縛他,卻被他生生扯斷,綠色汁液混著血液濺滿全身。
蘇綰棠追到地牢時,正看見梁平徒手挖出叛徒的心。月光穿透鐵窗,將他染血的側臉勾勒得如同修羅。"梁平!"她的驚呼讓他猛然回頭,那瞬間渙散的眼神裏,竟閃過一絲陌生的暴戾。直到林小滿哭喊著撲進他懷裏,溫熱的眼淚滴在他傷口上,他才如大夢初醒,顫抖著抱住愛人"我我在。"
暴雨漸歇,滿地狼藉中,梁平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地牢深處。腰間玉佩的靈力在血腥味中愈發微弱,而他眼中的殺意卻仍未消散。當鐵門開啟的吱呀聲響起,昏暗的燭光裏,老幫主蒼白的臉映入眼簾。這一刻,梁平終於找回了一絲理智——他不僅是,更是青幫的守護者。
老幫主枯瘦的手指扣住鐵欄,渾濁的雙眼卻迸發出銳利光芒,直刺梁平眼底翻湧的血色殺意“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當年那個能在混沌裂隙裏保持清醒的小子哪去了?”他劇烈咳嗽著,掌心按在胸口舊傷處,“你以為叛徒真是為了私仇?那不過是他們撒下的誘餌!”
梁平渾身僵硬,染血的指尖深深陷進掌心。地牢的黴味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卻不及老幫主的話更令人戰栗。“千年組織?”他想起戰場上那些詭異的咒文,想起叛徒臨終前瘋狂的笑容,後頸突然泛起細密的冷汗。
“他們自稱‘幽冥閣’。”老幫主艱難地喘息著,喉結上下滾動,“表麵扶持不同勢力互相傾軋,實則將整個地下世界當作棋盤。三十年前,青幫差點被他們滅門,我用半數兄弟的命才換來一線生機。”老人布滿皺紋的手突然抓住梁平的手腕,“這次他們卷土重來,就是算準了你重情義、易衝動!”
蘇婉棠突然掀開裙擺,露出小腿上蔓延的黑色紋路“我在救治傷員時發現,那些邪術師身上都有這種印記,與噬心蠱同源卻更詭異。”她聲音發顫,“他們他們是在用人命煉製某種秘術!”
陸驚鴻猛地展開扇子,扇麵浮現出層層疊疊的古老圖騰“我在古籍中查到過類似記載,幽冥閣每百年現世一次,以幫派為祭品,妄圖打開通往‘無間地獄’的大門!”她目光掃過眾人蒼白的臉,“而青幫,恐怕就是他們最後一塊絆腳石。”
梁平緩緩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血腥味逐漸散去,理智重新回籠。他想起混沌戰場上學到的教訓——最可怕的敵人,永遠不是正麵的利刃,而是藏在陰影裏的陰謀。“傳令下去。”他睜開眼,目光如淬了毒的刀鋒,“青幫進入最高警戒。從現在起,我們的每一步,都要讓幽冥閣付出代價。”
地牢深處,鐵鏈拖拽聲在潮濕的石壁間回響。被押解的叛徒垂著頭,昔日英氣的麵龐此刻灰敗如死灰,唯有聽到質問時,喉間溢出一聲破碎的冷笑。
"當老大?"他突然抬頭,眼白布滿血絲,"梁平,你以為我稀罕這把交椅?當年我們在礦洞裏被異能獸圍困,是我把最後一支凝血劑塞進你手裏!可如今呢?"叛徒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黑血,"幽冥閣的人拿著我女兒的照片找到我,說她身上流著罕見的血脈,要做成"祭品""
阿虎攥著鐵鏈的手青筋暴起"所以你就把老幫主的行蹤賣給敵人?"
"我沒得選!"叛徒突然掙開守衛,撲到梁平腳邊,額角重重磕在青磚上,"他們說隻要我配合,就放我女兒一條生路我每天看著她的照片,聽著電話裏她叫"爸爸",卻隻能對著你們笑!"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化作嗚咽,"我不是不想當老大,我隻是想當一個合格的父親啊"
梁平俯視著這個曾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想起他們在拳台共飲慶功酒的模樣,想起他抱著剛出生女兒時眼角的淚光。地牢的黴味愈發濃重,那些死去兄弟的臉在記憶中與眼前人重疊,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你知道嗎?"梁平蹲下身子,聲音低得像從胸腔深處擠出來,"林三的兒子才三歲,他臨終前攥著的平安符,是給未出世孩子的禮物;阿梅的丈夫到現在還守在總舵門口,說妻子一定會回來"他突然揪住叛徒的衣領,"你女兒活著,可那些孩子,永遠失去了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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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突然安靜下來,伸手摸索著掏出貼身收藏的照片。照片邊角已經卷起,小女孩笑得燦爛,背後是陽光明媚的遊樂場。"殺了我吧。"他將照片塞進梁平掌心,"但求你求你救救她。"
地牢陷入死寂,唯有遠處傳來滴水聲,一下又一下,敲在每個人心上。梁平緩緩起身,照片在他染血的指尖微微發顫。他望向地牢出口透進來的一線天光,終於明白,這場戰爭要埋葬的,從來不止是背叛者的性命。
梁平猛地扯開領口,露出胸口猙獰的舊疤,那是混沌戰場留下的印記,此刻在燭火下泛著詭異的紅光。他抓起案頭的青銅酒壇,仰頭灌下三大口烈酒,辛辣的液體順著嘴角滴落,浸透了前襟“老幫主,幽冥閣已經害死了太多兄弟,我等不起!”
六個妻子同時圍攏過來。蘇綰棠指尖燃起幽藍火焰,照亮丈夫眼底瘋狂的殺意“梁平!你忘了幽冥閣的陰謀?他們就是想引你衝動!”葉清晏按住他手腕,把脈的指尖微微發顫“你的靈力尚未恢複,強行出擊隻會中”
“夠了!”梁平甩開妻子們的手,身後披風獵獵作響,“我梁平從打黑拳那天起,就沒怕過死!”他抽出腰間佩劍,劍鋒直指地牢深處,“今天我就要帶著兄弟們殺進幽冥閣老巢,就算是死,也要在他們心髒上捅個窟窿!”
阿虎第一個站出來,將狼牙棒重重杵在地上“老大去哪,我阿虎就去哪!”多莉調試著機甲武器,金屬碰撞聲鏗鏘作響“早就想會會這幫藏頭露尾的雜碎!”青幫眾兄弟齊聲呐喊,聲浪震得地牢頂部的碎石簌簌掉落。
老幫主拄著拐杖,看著眼前群情激奮的眾人,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罷了記住,幽冥閣老巢機關重重,更有上古邪陣鎮守。”他顫巍巍地掏出一枚刻滿符文的令牌,“這是當年從他們手中奪來的陣眼密鑰,或許”
“謝老爺子!”梁平接過令牌,轉身望向六位妻子。蘇婉棠別過頭去擦拭眼角,林小滿咬著嘴唇死死攥住他衣角,冷血默默將新磨好的軟劍塞進他手裏。“等我回來。”他的聲音難得溫柔,卻在踏出地牢的瞬間化作冰冷的殺意,“備馬!今夜,血洗幽冥閣!”
多莉猛地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猙獰的電擊疤痕,金屬義眼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藍冷芒“十年了,我每晚都能聽見父母被剝皮時的慘叫!”她的機械手指哢哢作響,隨手抓起桌上的合金鋼杯,竟生生捏成了鐵餅,“特工總部那些蠢貨被幽冥閣的幻術耍得團團轉,把我當成替罪羊扔進天牢。”
阿虎震驚地看著扭曲的金屬殘骸“多莉姐,你你這些年”
“要不是梁老大帶著青幫兄弟劫獄,我早就爛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了!”多莉突然大笑,笑聲裏帶著近乎癲狂的快意,腰間的微型核彈發射器隨之震顫,“今天正好讓他們嚐嚐,什麽叫真正的死亡藝術!”她伸手扯下貼在脖頸的人皮麵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神經接駁口,“我這副改造軀體,就是為了親手送幽冥閣下地獄!”
梁平按住她顫抖的肩膀,感受到機械義肢傳來的滾燙溫度“好!多莉,這次我們一起!”他轉頭望向整裝待發的青幫眾人,手中令牌迸發出耀眼光芒,“幽冥閣欠我們的血債,今夜連本帶利討回來!”
地牢外,暴雨裹挾著雷電轟然落下。多莉站在隊伍最前列,機械義眼掃描著黑暗中的每一絲異動。當她看見遠處幽冥閣據點的陰森輪廓時,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那些在她生命裏刻下永恒傷痛的魔鬼,終於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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