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濃時,誰又能說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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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看著他低頭吃麵的樣子,忽然放下碗,聲音裏帶了點不容置疑的清亮“趙磊,你抬頭。”
趙磊手一頓,遲疑著抬起頭,眼神剛要和她對上,又像被燙到似的往旁邊偏,喉結動了動,含糊地問“怎、怎麽了?”
“你看著我的眼睛。”白薇薇往前湊了湊,晨光落在她眼裏,亮得像淬了光,“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我?”
趙磊像被施了定身咒,手裏的搪瓷碗“哐當”一聲磕在石頭上,濺出幾滴湯汁。他猛地站起身,又覺得動作太急,僵硬地坐下,臉比剛才紅得更厲害,連額頭都泛著薄紅,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胡說什麽……”
“我沒胡說。”白薇薇沒移開視線,語氣輕輕的,卻帶著股執拗,“你看我的時候,眼神總躲躲閃閃的,像怕被我發現什麽。昨天夜裏那麽冷,你抱著我,手都在抖,不是因為冷,是因為緊張吧?”
趙磊的手指蜷縮起來,緊緊攥著碗沿,指節泛白。他想反駁,可她的眼睛太亮了,像能看穿他所有藏著掖著的心思。那些夜裏忍不住落在她臉上的目光,那些想靠近又怕唐突的猶豫,那些被她逗弄時心裏的慌亂,此刻全被攤開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我……”他張了張嘴,聲音幹澀得像砂紙磨過,“我們是隊友……”
“隊友會臉紅成你這樣嗎?”白薇薇笑了笑,往前又挪了挪,幾乎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泥土和陽光味,“隊友會夜裏把地質錘扔一邊,下意識把我往懷裏帶嗎?”
趙磊的呼吸亂了,胸口像揣了隻亂撞的兔子,砰砰直跳。他被逼得沒辦法,索性閉緊嘴,隻梗著脖子不說話,可通紅的耳根和躲閃的眼神,早已把答案說了個明明白白。
白薇薇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裏又軟又甜。她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想去碰他的胳膊,指尖剛要碰到,他卻像受驚的小鹿似的往旁邊縮了縮。
她的手停在半空,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來,拿起自己的碗,慢悠悠地吃了一口餅幹,輕聲說“其實你不用躲的。”
趙磊猛地抬頭看她,眼裏滿是慌亂和無措,像個做錯事被抓包的孩子。
“喜歡也沒關係啊。”白薇薇迎上他的目光,笑得坦蕩,“隊友之間,也可以喜歡的,對不對?”
陽光穿過她的發梢,在她臉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趙磊看著她眼裏的笑意,那笑意裏沒有嘲諷,沒有為難,隻有一種溫柔的篤定。他心裏那道緊繃的弦,忽然就鬆了。
他低下頭,看著碗裏漸漸涼掉的餅幹,過了好半天,才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悶悶地說了一句“……嗯。”
一個字,輕得像歎息,卻讓空氣裏的煙火氣,都瞬間甜得發膩。白薇薇看著他埋在碗裏的腦袋,嘴角的笑意終於忍不住,像春日裏炸開的花,一路甜到了心底。
趙磊猛地抬起頭,眼裏的慌亂像被驚起的鳥群,連聲音都帶著抖“你……你別說了。”他站起身,搪瓷碗被碰得晃了晃,湯汁灑在褲腿上也渾然不覺,“我有女朋友,我們……我們很好。”
白薇薇臉上的笑意僵住了,像被突然潑了盆冷水。她看著他眼底的抗拒,那抗拒裏裹著愧疚和無措,像根細針,輕輕紮在心上。
“我知道。”她垂下眼,聲音有點啞,“從一開始就知道。”可知道又怎樣呢?祁連山的風太烈,他遞過來的暖太真,那些笨拙的維護像藤蔓,不知不覺就纏緊了心。
趙磊的胸口起伏著,像是在極力壓著什麽。他張了張嘴,語氣裏帶了點自己都沒察覺的煩躁“那你為什麽……”為什麽要戳破?為什麽要讓這層“隊友”的窗戶紙變得千瘡百孔?他明明把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死死摁著,明明想就這麽相安無事到考察結束。
“我也不知道。”白薇薇抬起頭,眼裏蒙著層水汽,卻笑得有點倔,“可能是這山裏的日子太靜了,靜得能聽見自己心跳;也可能是你煮的餅幹太甜了,甜得讓人忘了分寸。”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要飄走,“趙磊,我沒想破壞什麽,真的。”
可有些東西一旦說出口,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昨天夜裏那個猝不及防的吻,他大概以為是她睡糊塗了,卻不知道那是她藏了太久的勇氣,借著月光和夜色,偷偷落下去的。
“那個吻……”趙磊的聲音艱澀,像是在嚼石頭,“你……”
“是我故意的。”白薇薇打斷他,索性把話說透,“我想試試,試試能不能讓你也亂了陣腳。結果你看,你真的亂了。”她笑了笑,眼裏卻沒什麽笑意,“可我沒想到,會讓你這麽為難。”
趙磊背過身,望著遠處連綿的山巒,肩膀繃得像塊石頭。女朋友的臉在腦海裏閃了一下,溫柔的笑,輕聲的叮囑,還有臨行前那句“等你回來”。那些安穩的、確定的幸福,此刻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闖入攪得一片混亂。他甚至說不清楚,自己心裏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動搖,究竟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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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他低聲說,聲音裏滿是疲憊,“是我沒把握好分寸,讓你誤會了。”
“不是誤會。”白薇薇搖搖頭,撿起地上的一塊小石頭,用力扔向遠處,“是我貪心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臉上又恢複了平時的樣子,仿佛剛才那場攤牌隻是場幻覺,“走吧,該去取樣了。”
趙磊沒動,看著她故作輕鬆的背影,心裏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他想解釋自己不是故意冷落,想說明那些臉紅和躲閃裏藏著的掙紮,可話到嘴邊,卻隻剩下沉默。
白薇薇走出幾步,回頭看了他一眼,陽光照在她臉上,亮得有些刺眼。“別想太多,”她揮了揮手,笑得比陽光還晃眼,“就當……就當祁連山的風,吹錯了方向吧。”
風確實在吹,卷起地上的塵土,迷了人的眼。趙磊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手裏的地質錘沉得厲害,比麵對野獸時還要讓他無措。他不知道,有些闖入一旦發生,就再也不是“對不起”或者“忘了吧”能收場的。就像那個帶著深意的吻,已經落在了心底,成了一道抹不去的痕。
白薇薇說完,故意揚起下巴,像隻驕傲的小孔雀,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她知道這話夠大膽,夠不講理,可心裏那點委屈和不舍攪在一起,偏想看看他到底會是什麽反應。
趙磊果然僵住了,手裏的搪瓷碗“咚”地放在地上,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後退半步,臉漲得通紅,比剛才承認心意時還要窘迫“你、你胡說什麽!”他的聲音都劈了,“我們不能……”
“不能什麽?”白薇薇逼近一步,仰頭看著他,睫毛上還沾著點陽光的碎金,“昨天夜裏不就擠在一起睡了?難不成你忘了是誰抱著我不放的?”
“那是特殊情況!”趙磊急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昨天太冷了,而且……而且我不是故意的!”他越解釋越亂,想起昨夜懷裏的溫軟和心跳的失控,耳根子紅得快要冒煙,“我有女朋友,我們真的不能這樣……”
“知道知道,你有女朋友,你是好男人。”白薇薇撇撇嘴,故意拖長了調子,“可本小姐樂意,這些天高興,想賞你個同床共枕的機會,你還不樂意?”她彎起眼睛笑,語氣裏的戲謔藏著點破釜沉舟的孤勇,“還是說,你怕自己控製不住,暴露了你這花心大蘿卜的本性?”
趙磊被她堵得說不出話,臉一陣紅一陣白,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心裏像被貓爪撓似的。他知道她是故意氣他,是在撒小性子,可偏偏這性子撒得他心慌意亂。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可看著她眼底那點假裝不在乎的落寞,卻怎麽也說不出口——這些天的相處像溫水煮茶,他早習慣了她在身邊嘰嘰喳喳,習慣了她逗他時的狡黠,甚至習慣了夜裏下意識往她那邊靠的溫暖。
“你……”他張了張嘴,聲音軟了下來,帶著點無奈,“別鬧了,晚上我睡外麵,你睡帳篷裏。”
“不要。”白薇薇幹脆地拒絕,蹲下身拿起自己的碗,幾口扒完剩下的餅幹,“就這麽定了,晚上還睡一起。反正帳篷就這麽大,擠擠暖和,省得你又揣著錘子硌得慌。”她把碗往他手裏一塞,轉身就往取樣點走,腳步輕快得像陣風,“快點跟上啊,趙大研究員,別耽誤了正事!”
趙磊捏著兩個空碗,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又氣又急,卻偏偏生不起氣來。陽光曬得人發暖,可他心裏卻像打翻了調味瓶,酸的、甜的、慌的、亂的,攪成一團。他知道這樣不對,知道該劃清界限,可那句“這些天是我人生中最高興的”像根羽毛,輕輕搔在心上,讓他所有的堅持都軟了邊角。
罷了。他歎了口氣,認命地跟上去。就這最後幾天吧,等考察結束,一切都會回到正軌。他這樣告訴自己,卻沒發現,腳步追得比誰都快,生怕落下她半步。
白天的陽光把祁連山的石頭曬得發燙,趙磊拿著地質錘在岩層上敲敲打打,額角滲著汗,卻半點沒分心。他蹲在地上觀察岩石樣本,手指在粗糙的石麵上細細摩挲,連岩層的紋路都要看得分明,那股子認真勁,讓旁邊的白薇薇看得入了神。
他穿著深色速幹衣,後背被汗水洇出一片深色,手臂肌肉隨著揮動錘子的動作繃緊,線條利落又結實。偶爾直起身活動筋骨,側臉迎著光,嘴角會噙著點淺淡的笑意——大概是發現了有價值的樣本。
白薇薇看著看著,忍不住笑出聲來,越笑越沒節製,連肩膀都跟著抖。她就是覺得這樣的趙磊特別有魅力,認真的樣子,流汗的樣子,甚至偶爾皺眉思考的樣子,都比這山間的風景更讓人挪不開眼。
“笑什麽?”趙磊回頭看她,眼裏帶著點疑惑,手裏還舉著塊剛敲下來的岩石。
“笑你……”白薇薇剛想說“笑你認真起來像個老學究”,腳下卻沒注意,踩在一塊鬆動的石頭上,身子一歪,“哎喲”一聲就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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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地上有層厚厚的枯草,沒摔得太狠,可腳踝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趙磊臉色一變,幾步跨過來蹲下身“怎麽樣?摔到哪了?”他想扶她起來,手剛碰到她的胳膊,就被她疼得抽氣的聲音止住了動作。
白薇薇皺著眉動了動腳踝,疼得齜牙咧嘴“好像……扭著了。”
趙磊歎了口氣,語氣裏帶著點無奈,還有點藏不住的緊張“大小姐,你到底行不行?走路都能摔。”他檢查了一下她的腳踝,已經有點腫了,“這山裏不比平地,逞強沒用。”
“誰逞強了……”白薇薇嘟囔著,想自己站起來,剛一使勁,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趙磊沒再跟她廢話,站起身半蹲下來“上來,我背你。”
“不用不用,我能走……”
“再磨蹭天黑前回不去營地,今晚就得在山裏喂狼。”趙磊的聲音沉了沉,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別廢話。”
白薇薇隻好乖乖伏在他背上,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他的後背寬闊又結實,帶著陽光和汗水的味道,暖得讓人安心。她把臉輕輕貼在他背上,能清晰地聽到他沉穩的心跳,剛才摔跤的疼好像都減輕了不少。
山路崎嶇,趙磊走得很穩,遇到陡峭的地方,會下意識地把她往上托一托。背了一段,他停下來換口氣,白薇薇腳踝晃了一下,疼得“嘶”了一聲。他低頭看了看,幹脆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別動,這樣穩當點。”
他的臂力很足,抱著她也走得穩穩當當。白薇薇靠在他懷裏,能看到他緊抿的嘴角和滾動的喉結,心跳不爭氣地快了幾拍。
“累不累?”她小聲問。
“還行。”趙磊頭也不回,語氣聽不出情緒,腳下卻沒停,“抓緊了。”
就這樣,背一段,抱一段,趙磊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順著下頜線往下淌,卻沒抱怨一句。白薇薇看著他繃緊的側臉,心裏又甜又澀,想幫他擦汗,又怕亂動給他添亂,隻能乖乖窩在他懷裏,小聲跟他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太陽漸漸西沉,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總算在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前,他們看到了營地帳篷的輪廓。趙磊長舒一口氣,腳步加快了些,踏進營地時,他的襯衫已經濕透了,貼在背上,勾勒出緊實的線條。
把白薇薇放在帳篷邊的防潮墊上,趙磊才擦了把汗,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語氣卻鬆了些“還好趕回來了,夜裏山路確實難走,還容易迷路。”
白薇薇看著他泛紅的臉頰和濕透的衣服,心裏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輕聲說“謝謝你啊。”
趙磊擺擺手,轉身去拿醫藥箱,聲音悶悶的“先處理你的腳。”
夕陽的最後一點光落在他忙碌的背影上,暖融融的。白薇薇摸了摸還在發燙的腳踝,又看了看他的背影,忽然覺得,摔這一跤,好像也沒那麽糟。
趙磊幫白薇薇處理好腳踝,看著她乖乖坐著不動的樣子,忍不住又念叨“白大小姐,你說你這一生嬌貴,怎麽就想著跟我這糙人搭檔?在研究所待著多舒服,非要來這大山裏遭罪。”
白薇薇勾著唇角笑,心裏卻在想,跟他搭檔的這些日子,大概是她這輩子最鮮活的時光。戀愛的滋味像山間的野果,酸裏裹著甜,哪怕帶著點澀,也讓人忍不住想多嚐幾口。她偷偷打量他,看他卷起袖子露出的小臂,看他額角沒擦淨的汗珠,心想這樣的他哪裏不完美?要說差,大概就差把那份藏在笨拙裏的情意,徹底攤開在陽光下。
“跟著你有意思啊。”她故意拖長調子,看著他耳根又泛起紅,“總比在辦公室裏對著報表強。”
趙磊沒接話,低頭整理著取樣袋,可耳根的紅卻沒褪。
入夜後,山裏的寒氣果然比往夜更甚,風刮在帳篷上嗚嗚作響,像有野獸在外麵徘徊。白薇薇裹緊睡袋,還是覺得冷,牙齒都忍不住打顫。
“冷……”她輕輕哼了一聲,聲音帶著點刻意的委屈。
趙磊那邊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他挪過來一點,聲音在黑暗裏顯得格外低啞“我這邊……也冷。”
白薇薇心裏一動,借著帳篷外透進來的月光,看清他正背對著自己,肩膀繃得緊緊的。她忽然伸手,輕輕拽了拽他的睡袋“別用背對著我,涼。”
趙磊僵了一下,沒動。
“轉過來嘛。”她又拽了拽,語氣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正麵對著才暖和,背對著像鬧別扭似的。”
黑暗裏,能聽到他深呼吸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不情不願地轉過身,麵對著她。兩人離得很近,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還有那份克製不住的心跳。
寒氣順著帳篷縫隙往裏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刺骨。白薇薇下意識地往他身邊靠了靠,他身上的溫度透過睡袋滲過來,帶著讓人安心的暖意。
“你看,這樣多好。”她輕聲說,聲音在冷夜裏有點發顫,“相互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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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磊沒說話,卻也沒躲開。夜裏的寒冷實在太給力,像是在逼著他們靠近。他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草木香,能感覺到她往自己這邊蹭的小動作,心裏的掙紮像被寒風吹得搖搖欲墜。
白薇薇得寸進尺,幹脆往他懷裏縮了縮,睡袋蹭著他的手臂“再近點,還是冷。”
趙磊倒吸一口涼氣,渾身都繃緊了。他想推開她,手抬到半空卻停住了——她的身子在發抖,顯然是凍得不輕。最終,他隻是僵硬地抬起手臂,虛虛地環住她,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安分點。”
“嗯。”白薇薇乖乖應著,卻把臉往他胸口埋得更深。他的心跳很穩,像山間的溪流,一下下敲在她的心上。
情到濃處,好像所有的理智都被寒氣凍住了。白薇薇能感覺到他環著自己的手臂漸漸收緊,能聽到他越來越亂的呼吸。她抬起頭,借著月光看清他緊抿的唇,還有眼底那團壓抑的火。
“趙磊。”她輕聲喚他,聲音軟得像棉花,“我想嚐嚐……戀愛的滋味。”
他的動作猛地一頓,低頭看她,眼裏的掙紮和欲望攪在一起,像被狂風掀起的浪。
“就算回去……就算回去你要分手,我也沒什麽好遺憾的。”她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至少我知道,你心裏也有過我。”
寒風還在帳篷外呼嘯,可兩人之間的空氣卻越來越燙。趙磊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那裏麵映著自己的影子,也映著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慌亂。最終,他什麽也沒說,隻是低下頭,輕輕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比上次更沉,帶著點破釜沉舟的決絕,也帶著點小心翼翼的珍視。寒夜裏,兩人緊緊靠在一起,用彼此的體溫驅散寒意,也驅散那些藏了太久的猶豫。或許明天太陽升起,一切又會回到原來的軌道,可此刻,情到濃處,他們隻想抓住這短暫的溫暖,把戀愛的滋味,嚐得再久一點,再深一點。
白薇薇的聲音在寒夜裏像一簇跳動的火苗,燙得趙磊渾身發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貼近的體溫,還有那句“很早愛上了你”像重錘敲在心上,震得他所有的克製都搖搖欲墜。
“薇薇……”他艱難地開口,喉結滾動得厲害,“不行,我……”
“別忍著了。”她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指尖劃過他發燙的耳垂,聲音又輕又軟,卻帶著不容拒絕的篤定,“我是自願的,趙磊,我想體會完整的戀愛滋味,從心動到相依,一樣都不想少。”
她的呼吸拂在他頸間,帶著淡淡的山野氣息,混著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像蠱一樣鑽進他的感官。兩人的身體早已燙得驚人,隔著薄薄的睡袋,也能感受到彼此加速的心跳和失控的體溫。
趙磊的理智像根繃緊的弦,可她眼底的坦誠和渴望,還有那句“愛情會在欲中得到升華”,像溫水漫過冰麵,一點點融化了他最後的堅持。他想起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她的笑,她的鬧,她摔倒時依賴的眼神,還有此刻主動靠近的勇氣——原來有些感情早就藏不住了,隻是被他用“隊友”的名義死死捂住。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帶著最後一絲掙紮。
“知道。”白薇薇仰頭看著他,眼裏的光比帳篷外的星光還亮,“意味著哪怕隻有這一夜,我們也是真正靠近過彼此的。意味著往後想起這段日子,我能笑著說,我愛過,也被好好愛過。”
趙磊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他低頭吻住她,這個吻比任何時候都要急切,帶著壓抑太久的渴望和失而複得的珍重。寒夜仿佛成了他們的屏障,帳篷外的風聲是背景音,隻剩下兩人交纏的呼吸和越來越燙的體溫。
睡袋被輕輕推到一邊,肌膚相觸的瞬間,像電流竄過四肢百骸,激起一陣戰栗。他的動作帶著生澀的小心翼翼,又藏著按捺不住的滾燙,而她溫順地迎合,像株攀附的藤蔓,把自己全然交付。
月光透過帳篷縫隙漏進來,落在交疊的身影上,勾勒出溫柔的輪廓。身體的貼合讓心跳聲震耳欲聾,那些沒說出口的情意,那些藏在笨拙裏的牽掛,都在這一刻找到了出口。欲望像潮水般湧來,卻沒有淹沒心底的柔軟,反而讓那份愛意愈發清晰——原來真正的愛情,從來不是單薄的心動,而是身心相依時,那份無需言說的懂得與珍惜。
寒夜依舊漫長,可帳篷裏的溫度卻越來越高。他們在彼此的體溫裏尋找慰藉,在失控的沉淪裏確認心意,像兩株在絕境裏相互纏繞的植物,借著這份滾燙的交融,讓愛情在欲望裏生根發芽,悄然升華。
趙磊緊緊抱著她,感受著懷裏真實的溫度,忽然明白,有些闖入一旦發生,就再也無法退回原點。而此刻,他隻想沉溺在這份完整的愛戀裏,把所有的顧慮和掙紮,都暫時拋給明天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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