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命運的土壤裏瘋狂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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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默剛抱著李若溪昏昏沉沉睡去,玄關處突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門被輕輕推開,梁想娣探進頭來,手裏還提著個保溫桶。
    “陳默?你在嗎?”她一邊往裏走,一邊揚聲喊著,“你怎麽了?今天一天都沒來上課,電話也不接,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我給你帶了點我媽寄的粥……”
    話說到一半,她的腳步猛地頓住,整個人僵在臥室門口。
    臥室的門沒關嚴,留著道縫隙,剛好能看到裏麵的景象——陳默赤著上身靠在床頭,被子滑落了一半,而他懷裏,赫然躺著同樣衣衫不整的李若溪。兩人相擁而眠的樣子,親密得容不下第三個人。
    保溫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裏麵的粥灑了一地,熱氣騰騰地冒著白汽。
    梁想娣的臉瞬間變得慘白,眼睛死死盯著那道縫隙裏的畫麵,像被人狠狠抽走了魂魄。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嗡嗡作響,什麽也想不起來,什麽也說不出來。
    怎麽會這樣?
    昨天她還在擔心他的身體,今天特意請假來看他,可眼前這一幕……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插進她的心髒,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床上的人似乎被響聲驚醒了。陳默睜開眼,看到門口的梁想娣,瞳孔驟然收縮,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推開懷裏的李若溪,慌亂地去拉被子“想娣,你……你怎麽來了?”
    李若溪也醒了,看到門口的梁想娣,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卻沒有絲毫慌亂,隻是慢條斯理地攏了攏自己的睡袍。
    梁想娣看著陳默慌亂的樣子,看著李若溪平靜的表情,再看看地上散落的衣物,那點殘存的僥幸徹底碎了。她張了張嘴,想問“這是怎麽回事”,想問“你不是病得快死了嗎”,可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眼淚毫無預兆地湧了上來,模糊了視線。她轉身,踉蹌著往外跑,連掉在地上的保溫桶都忘了撿。
    “想娣!”陳默大喊一聲,慌忙套上衣服就想追出去,卻被李若溪拉住了。
    “別追了。”李若溪的聲音很輕,“讓她走吧,現在解釋,她也不會信的。”
    陳默甩開她的手,眼裏滿是通紅的血絲“放開!”
    他瘋了一樣衝出臥室,可門口早已沒了梁想娣的身影,隻有那扇被風吹得輕輕晃動的門,和地上那攤漸漸冷卻的粥,像在無聲地嘲笑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殘忍的撞見。
    陳默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裏,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他終究,還是用最不堪的方式,徹底失去了她。
    梁想娣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口,正想拉開門逃走,卻迎麵撞上了追出來的陳默。
    她猛地抬頭,瞬間僵住了。
    陳默剛才跑得太急,隻胡亂套了件襯衫,扣子都沒扣好,大半胸膛露在外麵,麥色的皮膚上還留著曖昧的紅痕。他大概是忘了自己衣衫不整,就這麽赤著腳站在門口,急促的呼吸讓胸口微微起伏,平日裏溫和的眉眼此刻染上了慌亂和無措,卻掩不住那緊實流暢的身形線條。
    “想娣,你聽我解釋……”他伸手想拉她,聲音裏帶著懇求。
    梁想娣的目光像被燙到一樣移開,臉頰瞬間燒得通紅,卻不是害羞,是難堪,是羞辱。她看著他敞開的襯衫,看著他脖頸上若隱若現的印記,再想起臥室裏的景象,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解釋?”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卻帶著濃濃的顫抖,“解釋你為什麽一邊說自己快死了,一邊和李若溪……”
    後麵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隻是用力推開他的手,聲音哽咽“陳默,你太讓我惡心了。”
    她轉身,幾乎是逃也似的衝出了公寓,樓道裏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帶著她所有的愛戀和信任,一起碎在了這個清晨。
    陳默站在門口,襯衫在風裏輕輕晃動,胸口的紅痕刺痛了他的眼。他低頭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忽然覺得無比諷刺——這場精心策劃的“保護”,最終變成了最殘忍的傷害。
    臥室裏,李若溪走到他身後,輕聲說“她看到了也好,至少……徹底斷了念想。”
    陳默沒有回頭,隻是望著樓道盡頭空蕩蕩的方向,眼底的光一點點熄滅。
    “是啊,徹底斷了……”他喃喃自語,聲音裏帶著種毀天滅地的絕望。
    陽光從樓道的窗戶照進來,落在他赤裸的腳踝上,卻暖不了他那顆已經涼透的心。他知道,從梁想娣撞進來看見那一幕,看見他這副樣子的瞬間,他們之間,就再也回不去了。
    陳默還站在門口發怔,李若溪走過來,輕輕拉了拉他的襯衫“哥哥,別想了。”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點安撫的意味“事情已經這樣了,再想也沒用。先吃點東西吧,你看你這一天一夜折騰的,早該餓了。”
    陳默沒動,眼神還帶著點失魂落魄。
    李若溪也不催,轉身走進廚房,沒一會兒就端著個托盤出來,上麵擺著麵包、牛奶,還有幾樣現成的小菜。“你這屋裏藏的好吃的還真不少,看來是早有準備啊。”她笑著把托盤放在茶幾上,目光掃過旁邊的櫃子,忽然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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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過去打開櫃子,從裏麵拿出幾包枸杞,還有些紅棗、桂圓之類的幹貨,挑眉看向陳默,語氣帶著點戲謔“喲,還有這麽多枸杞?陳默哥哥,你這是提前為我準備好的?知道要‘補充體力’啊?”
    陳默這才回過神,看著她手裏的枸杞,耳根微微發燙“不是……那是我媽上次來帶的,說泡水喝對身體好。”
    “是嗎?”李若溪拖長了調子,把枸杞放在桌上,“不管是不是,反正現在正好派上用場。”她轉身去燒熱水,“我給你泡杯枸杞水,好好補補——看你剛才那勁頭,怕是把攢了一輩子的力氣都用出來了。”
    陳默被她說得有些不自在,走到沙發邊坐下,看著她忙碌的背影。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竟有種奇異的安穩感。
    可一想到梁想娣剛才那慘白的臉,那絕望的眼神,他的心又像被揪緊了。
    “發什麽呆呢?”李若溪把一杯熱氣騰騰的枸杞水放在他麵前,“快喝了,涼了就不好了。”
    她在他身邊坐下,拿起一塊麵包遞給他“不管怎麽樣,飯得吃,身體得顧著。你忘了?你這身體還得靠我‘調理’呢。”
    陳默接過麵包,卻沒胃口,隻是端起那杯枸杞水,溫熱的液體滑入喉嚨,帶著點微甜的味道。他看著李若溪大口吃東西的樣子,忽然覺得,這場荒唐的戲,好像真的要一直演下去了。
    而那些關於枸杞的玩笑話,像根細小的針,輕輕刺破了他心裏那層沉重的陰霾,露出點哭笑不得的無奈。
    也許,就像李若溪說的,先顧好眼前吧。
    窗外的陽光正好,落在茶幾上的枸杞包裝袋上,閃著小小的光,像在無聲地嘲笑著這場被命運和欲望裹挾的、混亂又真實的日子。
    剛放下碗筷,李若溪正想去收拾,後腰忽然一緊,整個人被拽進一個溫熱的懷抱裏。
    “怎麽了?”她嚇了一跳,回頭看陳默,眼裏帶著點無奈,“這才剛吃完飯,你又抱著我?”
    陳默張了張嘴,想說“不是我要抱的,是身體控製不了”,可話到嘴邊,卻被一股莫名的衝動堵了回去。體內那股力量又開始躁動,像有磁石在牽引,讓他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嘴唇精準地貼上了她的。
    李若溪愣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回應著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唇齒交纏間,陳默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力量在慢慢平複,像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流,漸漸變得溫順。他有些無奈,又有些認命——看來隻要和她靠近,這力量就會變得格外活躍,根本由不得他控製。
    “你呀……”李若溪被吻得喘不過氣,輕輕推開他,臉頰泛著紅暈,“就不能歇會兒嗎?跟個沒斷奶的孩子似的。”
    陳默沒說話,隻是把臉埋在她頸窩,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隻有這樣,才能壓下體內那股蠢蠢欲動的力量,才能暫時不去想梁想娣,不去想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麻煩。
    李若溪能感覺到他的依賴,心裏既有點甜,又有點澀。她抬手摸著他的頭發,輕聲說“是不是那股力量又在鬧了?”
    陳默悶悶地“嗯”了一聲。
    “那……”李若溪頓了頓,聲音低了些,“要不……我們回房?”
    陳默沒回答,隻是收緊了手臂,用行動代替了答案。
    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客廳裏散落著沒收拾的碗筷,桌上那杯枸杞水還冒著熱氣,一切都透著種慵懶又曖昧的氣息。
    陳默知道這樣不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滑向深淵,可體內那股不受控製的力量,還有懷裏這人真實的溫度,都讓他無法掙脫。
    他隻能閉上眼睛,任由自己被欲望和命運推著走,走向一個未知的、或許早已注定的結局。
    臥室裏的光線漸漸暗下來,窗簾沒拉嚴,漏進幾縷昏黃的夕照,落在糾纏的身影上,像給這場失控的親昵鍍了層金邊。
    這次的時間格外久,久到他們都忘了身在何處,忘了那些沉重的過往和未知的將來。陳默隻覺得體內那股力量像被點燃的火焰,熊熊燃燒著,而李若溪身上似乎也有一股溫潤的力量,與他的火焰交織、碰撞,最後融成一片滾燙的洪流,在四肢百骸裏奔湧。
    他們像兩塊相互吸引的磁石,緊緊貼合在一起,每一次觸碰都帶著電流般的戰栗。李若溪的呼吸漸漸急促,指尖無意識地抓著他的後背,留下幾道淺淺的紅痕;陳默則低頭吻著她的頸窩,像是在汲取某種生命的能量,喉嚨裏溢出壓抑的低吟。
    窗外的天色徹底暗了下來,華燈初上,城市的喧囂隔著玻璃傳來,卻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這小小的臥室裏,隻剩下兩人粗重的喘息和肌膚相貼的溫熱,以及那兩股瘋狂燃燒、相互纏繞的力量。
    它們像是在角力,又像是在交融,每一次碰撞都讓陳默的意識更加模糊,隻剩下最原始的本能——靠近她,汲取她,與她融為一體。而李若溪也像是被這股力量裹挾著,忘了矜持,忘了委屈,隻剩下一種奇異的歸屬感,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不知過了多久,當一切漸漸平息,兩人都累得癱在床上,胸口劇烈起伏著。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映著彼此汗濕的額頭和泛紅的臉頰。
    陳默側過身,看著李若溪微閉的眼睛,睫毛上還沾著點水汽。他伸手,輕輕拂開她額前的碎發,指尖傳來她皮膚的溫度。
    “剛才……”他聲音沙啞,“你也感覺到了?”
    李若溪緩緩睜開眼,眼裏還帶著未褪的迷離,點了點頭“嗯,像有兩股火在燒。”
    她往他身邊靠了靠,聲音帶著點疲憊的喟歎“陳默哥哥,我們好像……真的被什麽東西綁在一起了。”
    陳默沒說話,隻是把她摟進懷裏。月光下,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那股力量變得溫順了許多,像找到了歸宿的河流,緩緩流淌著,帶著前所未有的安寧。
    他不知道這兩股力量究竟是什麽,也不知道它們會帶來什麽,但此刻,他第一次覺得,這場被命運強行安排的糾纏,或許並不全是痛苦。
    隻是那份對梁想娣的愧疚,像根細小的針,在這片刻的安寧裏,又悄悄刺了他一下。
    但很快,就被懷裏的溫暖和體內那股漸漸平息的力量覆蓋了。
    夜色漸深,兩人相擁而眠,像兩株相互纏繞的藤蔓,在命運的土壤裏,瘋狂地生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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