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高速上疾馳，梁想娣坐在後座，望著窗外飛逝的夜景，腦子裏亂成一團。
    她今天去學校找陳默，剛好碰到他和李若溪急匆匆地開車離開，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出了大事。鬼使神差地，她攔了輛出租車跟了上來，直到看到車子上了去陳默老家的高速，才後知後覺地心慌。
    可一想到那天在公寓看到的畫麵，再想起陳默前陣子那虛弱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困惑。
    他頭些天那些病，根本就不像是裝的。臉色白得像紙，走幾步路都喘，連說話都沒力氣，明明虛弱成那樣，怎麽會突然就好了？還和李若溪……
    他要是想跟李大小姐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吧？畢竟兩家是世交，李若溪又追了他那麽多年，他以前要是點頭，根本不用等到現在，何必用這種方式？又是裝病，又是演戲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真像他們說的，是因為什麽契約？什麽古物件？
    梁想娣用力搖了搖頭，覺得這太荒唐了。這個世界哪有那麽多神奇的事？可陳默前後的變化實在太大，還有李若溪那句“加強療效”，以及剛才王伯電話裏說的“神秘人”“古物件”……
    這些碎片拚在一起，讓她不得不懷疑，那天看到的一切，或許真的另有隱情。
    她掏出手機，翻到陳默的號碼，手指懸在撥號鍵上，卻遲遲按不下去。
    問他嗎？問他是不是真的病了？問他和李若溪到底怎麽回事？問他那些關於契約的鬼話是不是真的？
    可她怕。怕聽到更傷人的答案，怕自己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心動，又會因為他的一句話死灰複燃。
    出租車裏的空調有點冷，梁想娣裹緊了外套，看著窗外漆黑的夜。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著來，或許隻是想弄個明白，或許……是潛意識裏還放不下。
    前麵陳默的車突然加速，尾燈在夜色裏拉出兩道紅色的線。梁想娣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不管是為了什麽，陳默的老家一定出事了。
    她深吸一口氣，對司機說“師傅，麻煩快點，跟上前麵那輛車。”
    不管真相有多傷人，她都想親眼看看。至少，要弄明白，自己這場突如其來的心動，到底是敗給了現實，還是敗給了一場她看不懂的、被命運操控的戲。
    夜色深沉，兩輛車一前一後，朝著未知的風暴中心駛去，像三顆被無形的線牽著的棋子，一步步走向早已寫好的結局。
    車子駛離高速，拐進通往山區的小路，顛簸得越來越厲害。梁想娣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象——這是去陳默老家的路，她以前跟著村裏的人來過一次。
    可越是靠近，心裏的疑惑就越重。那天公寓裏的畫麵在腦海裏反複閃現，陳默虛弱的樣子和後來生龍活虎的狀態不斷交替，像兩記重錘敲得她頭痛。
    “我這是怎麽了？”她無意識地喃喃自語，手指緊緊攥著衣角，“難道自己看到的是假的？”
    那些親密的舉動，那些曖昧的氣息，明明那麽真實，可一想到陳默之前的病，又覺得處處透著詭異。
    “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猛地拔高聲音，胸口劇烈起伏著，心裏的混亂像野草一樣瘋長。
    司機被她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方向盤都抖了一下，車子差點撞上路邊的石頭。“姑娘，你咋了？”司機驚魂未定地看了她一眼，“這山路危險，可別一驚一乍的啊。”
    梁想娣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抱歉地說了句“對不起”，卻依舊無法平複心裏的翻湧。
    她看著前麵陳默的車越來越近，甚至能看到李若溪靠在他肩上，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麽。那畫麵刺得她眼睛生疼。
    “他們到底在瞞什麽？”她咬著嘴唇，眼淚毫無預兆地湧了上來，“快告訴我……告訴我啊……”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濃濃的委屈和不甘。她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麽那個前幾天還對她溫和淺笑的男生，轉眼就和別人親密無間？為什麽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
    司機被她嚇住了，不敢再說話，隻是默默地握著方向盤。車廂裏隻剩下梁想娣壓抑的抽泣聲，和車子顛簸的震動。
    遠處的山坳裏，隱約能看到陳默老家那片老宅的影子，昏黃的燈光在黑夜裏顯得格外刺眼，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那裏正發生的緊張與混亂。
    梁想娣抹了把眼淚，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她要去問清楚，哪怕答案再傷人，她也要一個真相。
    車子越來越近，老宅周圍的寂靜裏，似乎都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而她不知道，自己即將闖入的，是一場遠比她想象中更複雜、更危險的風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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