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夫君，你還是得抓點緊。”蘇驚鴻忽然湊近梁平，聲音壓低了些，眼裏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你知道嗎？全國最大那個‘地下皇帝’的公子，最近老跟我爹的舊部打聽我的消息，明裏暗裏說看上我了。”
    曉冉和林薇都愣住了，“地下皇帝”這名號聽著就嚇人，怎麽還跟蘇驚鴻扯上關係了？
    “那家夥仗著家裏勢力大，在南北道上橫行霸道，聽說看中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蘇驚鴻把玩著檀香手串，語氣裏帶了點不屑，“要不是忌憚我這身千門的本事，還有我爹當年留下的那些人脈，他早把我搶回去當擺設了。”
    她忽然抓住梁平的胳膊，眼神裏難得帶了點依賴：“我總覺得他沒安好心，不光是為了我，八成是盯上了《連山》龜甲的事。以前我一個人，怎麽都能應付，現在有了你……夫君，有你在，我就不怕了。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被別人搶跑吧？”
    梁平心裏一沉，“地下皇帝”的名號他聽說過，據說手眼通天，黑白兩道都吃得開，要是真盯上蘇驚鴻和龜甲，麻煩可就大了。他看著蘇驚鴻眼裏的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還沒動手？”梁平沉聲問。
    “暫時沒有，估計在摸我的底細。”蘇驚鴻搖搖頭，“但我收到消息，他最近在找能破解風水局的高人，怕是想硬碰硬。”
    曉冉也緊張起來：“那怎麽辦？要不要報警？”
    “報了也沒用。”蘇驚鴻苦笑，“那種人，麵上比誰都光鮮，暗地裏的事做得滴水不漏。再說了，我千門的事，總得自己了。”她轉頭看向梁平，眼神亮晶晶的，“不過現在有你就不一樣了。你有八爺的龜甲和筆記，我有千門的手段，咱倆聯手，他未必討得了好。”
    梁平看著她眼裏的信任，又摸了摸懷裏的日記，忽然覺得這“夫君”的名頭，好像不隻是玩笑了。他深吸一口氣：“別擔心，有我在，他動不了你。”
    “我就知道夫君最好了！”蘇驚鴻立刻眉開眼笑，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動作自然得像相處了多年的情侶。
    曉冉和林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無奈。這發展也太快了，前一晚還在擔心梁平的安危，今天就冒出個“三夫人”，還牽扯出什麽“地下皇帝”，簡直比電視劇還曲折。
    “那……接下來怎麽辦？”林薇忍不住問，“總不能一直耗在酒店吧？”
    “當然不。”蘇驚鴻站起身，拍了拍手，“我已經讓胡爺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咱們先去找老二老四匯合，人多力量大。等湊齊了當年的宿舍兄弟，再合計怎麽對付那個公子哥。”
    她走到梁平身邊，很自然地挎住他的胳膊：“夫君，走了。讓姐姐們見識見識，你當年在宿舍是怎麽當‘三哥’的。”
    梁平被她拽著往前走，回頭看了眼哭笑不得的曉冉和林薇，隻能無奈地聳聳肩。胸口的龜甲輕輕發燙，像是在給他打氣。他忽然覺得，不管是“三夫人”還是“地下皇帝”，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要身邊這些人都在，再大的風浪，總能扛過去。
    酒店門外的陽光正好，照著一行人往前走去，影子被拉得很長，竟有種說不出的默契。梁平看著身邊巧笑倩兮的蘇驚鴻，身後跟著無奈卻堅定的曉冉和林薇，忽然覺得，這趟看似混亂的旅程，或許正朝著《連山》真意裏“聚”的方向，慢慢走下去。
    “不是，你們也太厲害了。”蘇驚鴻看著曉冉和林薇手裏的登山杖——剛才她故意想敲梁平腦袋逗樂，被兩人一左一右架住，差點沒反應過來。她揉了揉胳膊，眼珠一轉，忽然湊近兩人，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點狡黠的笑意，“這大半夜的去找人也不急在一時。二位姐姐，你們都跟梁平一起睡那麽久了，能不能今天晚上……讓我這個三夫人體會一下新娘子的快樂？”
    “噗——”林薇剛喝進嘴裏的水差點噴出來，臉“騰”地紅了，手裏的登山杖都差點掉地上。她看看蘇驚鴻，又看看一臉“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梁平，結巴道：“你……你胡說什麽呢！誰……誰跟他一起睡過啊！”
    曉冉也懵了，臉頰緋紅，趕緊擺手：“驚鴻妹妹，你別聽外麵瞎說，我和梁平就是普通朋友，林薇也是！我們倆住一屋，他單獨住，根本沒那回事！”
    “哦？是嗎？”蘇驚鴻挑眉，眼神在三人之間轉了個圈，故意拖長了調子，“可梁平剛才自己說的，你們跟他同路這麽久，晚上總在一個帳篷裏避雨吧？帳篷就那麽點大，說沒點啥，誰信啊？”
    梁平頭都大了，這蘇驚鴻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趕緊解釋：“那是在山裏沒辦法！遇到暴雨，三個帳篷壞了兩個，隻能擠一個！我們是純睡覺，啥都沒幹！”
    “啥都沒幹才怪。”蘇驚鴻衝他擠眼睛，又拉住曉冉的手晃了晃，“好姐姐，不管有沒有，今晚就讓讓我嘛。你看我剛嫁過來，連夫君的床都沒沾過，多可憐。”
    曉冉被她纏得沒辦法，又羞又氣，偏偏對方笑得一臉無辜，倒顯得她小題大做了。她瞪了梁平一眼——都怪這小子惹出來的麻煩！
    “你別鬧了。”曉冉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我們是來找老二老四的，不是來討論這個的。再說了，酒店房間多的是，你自己開一間不就行了？”
    “我不。”蘇驚鴻往梁平身邊一靠，像隻黏人的小貓，“我就要跟夫君睡一間。不然他跑了怎麽辦？”
    梁平徹底沒轍了，看著眼前三個女人——曉冉氣得臉通紅，林薇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蘇驚鴻則一臉“我贏定了”的得意。他歎了口氣，舉手投降：“算我怕了你們了。我睡沙發，行了吧？你們三個誰願意睡床誰睡。”
    “不行！”蘇驚鴻立刻反對，“哪有讓夫君睡沙發的道理？我睡沙發，你睡床！”
    “我睡沙發！”曉冉也來了脾氣，“我是姐姐，哪能讓妹妹睡沙發？”
    林薇趕緊打圓場：“要不……我們三個睡床，梁平睡沙發？擠擠也能行。”
    “好啊好啊！”蘇驚鴻立刻點頭，拉著兩人就往電梯走，“一起睡更好！正好跟姐姐們討教討教，怎麽管夫君才聽話。”
    梁平看著她們三個說說笑笑進了電梯，隻剩自己站在原地，手裏還攥著剛收拾好的背包。他摸了摸後腦勺，哭笑不得——這叫什麽事啊？大半夜的不去找人，倒先為了誰睡床誰睡沙發吵了起來。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他好像聽見蘇驚鴻在裏麵喊：“姐姐們放心，我就抱抱，不幹別的……”
    梁平捂臉，覺得自己今晚怕是別想睡了。胸口的龜甲輕輕發燙，像是在偷笑。他忽然覺得，這“三夫人”帶來的熱鬧，可比破解風水局刺激多了。
    “姐姐，別害羞嘛。”進了房間，蘇驚鴻一把將曉冉按在沙發上，自己挨著她坐下，眼神直勾勾盯著兩人泛紅的臉頰，笑得像隻偷腥的貓，“瞧你們倆被滋潤的，臉上透著那個紅潤勁，還在那扯啥也沒幹——騙誰呢？”
    曉冉的臉更紅了，伸手想去捂她的嘴，卻被她靈活躲開。林薇在一旁急得團團轉，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一個勁地擺手：“真沒有！我們就是……就是走得累了，氣色好點而已！”
    “累了能有這麽好的氣色？”蘇驚鴻挑眉，忽然湊近曉冉耳邊，聲音壓得像悄悄話，“我都快20了，還沒體會過男人啥滋味呢。姐姐，我這洞房花燭夜，你就發發善心，把梁哥哥叫過來唄？”
    “你！”曉冉又羞又氣，猛地站起來，指著門口，“你再胡說，我就……我就出去住！”
    “哎別啊。”蘇驚鴻趕緊拉住她，臉上的玩笑勁收了收，眼底竟浮出點委屈，“我就是想試試嘛。你看我爹走得早，沒人教我這些，千門裏的規矩又多，連個說心裏話的人都沒有。好不容易遇到梁平，還成了他的人，想嚐嚐新娘子的滋味，有錯嗎？”
    她這話說得又軟又可憐，倒讓曉冉的火氣消了大半。看著蘇驚鴻眼裏一閃而過的孤單，曉冉忽然想起自己剛認識梁平時的樣子，也是處處防備，步步試探。
    林薇也歎了口氣，走過來打圓場：“驚鴻妹妹，不是姐姐們不讓，隻是這種事得兩情相悅。梁平他……他臉皮薄，你這麽逼他，反而不好。”
    “我沒逼他啊。”蘇驚鴻眼睛一亮，忽然朝門口喊，“梁平！你進來！我問你，你願不願意陪我？”
    梁平正在門外靠著牆發愁，聽見喊聲，硬著頭皮走進來：“又咋了？”
    蘇驚鴻立刻站起來，走到他麵前，仰頭看著他，眼神亮得像星星：“夫君，你願不願意讓我嚐嚐新娘子的快樂？就今晚。”
    梁平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又看看曉冉和林薇憋笑的表情，隻覺得頭皮發麻。他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蘇驚鴻的頭發，語氣無奈又帶著點縱容：“別鬧了。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先正經辦事。”
    “不行！”蘇驚鴻抓住他的手，眼圈忽然紅了，“我怕……我怕明天那個地下皇帝的人找來，就沒機會了。梁平，我就想知道，被人疼是什麽滋味。”
    這話一出，房間裏瞬間安靜了。曉冉和林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不忍。梁平也愣住了，看著蘇驚鴻眼裏的脆弱，想起她剛才說“沒人教我這些”，心裏忽然軟了。
    他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床給你睡，我睡沙發。這樣總行了吧？”
    蘇驚鴻愣了愣，隨即笑了，眼裏的水汽一下子沒了，又變回那個狡黠的模樣：“行！沙發離床近，也算沾著夫君的氣了。”
    她推著梁平往沙發走，又回頭衝曉冉和林薇擺手：“二位姐姐也早點睡，明天還得找老二老四呢。”
    曉冉看著她輕快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小丫頭片子，哪是什麽要“嚐滋味”，分明是借著由頭，想確認自己在梁平心裏的位置。她搖搖頭，拉著林薇往床邊走：“算了，隨他們去吧。”
    梁平躺在沙發上，聽著床上三個女人漸漸響起的呼吸聲，胸口的龜甲輕輕發燙。他忽然覺得，這亂糟糟的夜晚，竟透著點說不出的溫暖。或許，所謂的“新娘子的快樂”，不隻是肌膚相親，更是這種有人惦記、有人包容的安穩吧。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照進來，落在蘇驚鴻熟睡的臉上，她嘴角還微微翹著，像個得到糖的孩子。梁平笑了笑，閉上眼睛——管他什麽地下皇帝，什麽龜甲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