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鬧,繃著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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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酒店房間,蘇驚鴻就纏著梁平非要學“鎮嶽拳”的收勢,練了幾遍總覺得差了點力道,噘著嘴坐到他身邊:“夫君,你這套拳實在太精妙了,就是太消耗內力了。我剛才試了試,沒打幾招就手軟,肯定是內力不夠。”
    梁平正在擦汗,聞言笑了:“哪來的內力,就是講究發力技巧,多練練就好了。”
    “不對不對。”蘇驚鴻湊過來,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剛才出拳的時候,胳膊上有股勁兒在轉,肯定是內力!你先傳我一點內力吧,不然我總學不會。”
    “怎麽傳?”梁平隨口問。
    蘇驚鴻眼睛一亮,突然湊近他,熱氣呼在他耳邊,聲音軟得像:“就是做點羞羞事啊,電視裏不都那麽演嗎?男女授受不親,一親就傳內力了,自然就有了。”
    梁平的臉“騰”地紅了,伸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你個小丫頭,沒個正形!武俠劇看多了吧?”
    “本來就是嘛。”蘇驚鴻捂著額頭,委屈地癟癟嘴,“我爹留下的拳譜裏也寫了,‘陰陽相濟,氣自相生’,這不就是說要跟夫君親近才能漲功力?”
    “那是讓你練氣時調和呼吸,跟你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梁平又氣又笑,這丫頭總能把歪理說得理直氣壯。
    他起身想去倒杯水,剛走兩步就被蘇驚鴻從身後抱住,軟乎乎的臉頰貼在他背上:“我不管,我就要你傳我內力。你看啊,我幫你解決了歐陽家的債,幫你救了老四,還幫你擋了戚硯之,你總得報答我吧?”
    梁平被她纏得沒轍,回頭看她。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給她毛茸茸的頭頂鍍了層金邊,眼睛亮晶晶的,像隻求食的小貓。
    他忽然想起八爺日記裏的一句話:“情之一字,如練拳,需剛柔並濟,急不得,也躲不得。”
    “想學內力是吧?”梁平歎了口氣,拉著她走到窗邊,“先教你站樁。能站滿一個時辰,再說別的。”
    “站樁?”蘇驚鴻皺皺鼻子,“那多無聊。”
    “無聊也得練。”梁平板起臉,擺出師父的架子,“這是基礎,跟你千門的縮骨功一樣,沒有底子,學再多花架子也沒用。”
    蘇驚鴻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忽然笑了,乖乖地跟著他擺好姿勢:“行,聽夫君的。不過說好了,等我站滿一個時辰,你得親我一下當獎勵。”
    梁平無奈地搖搖頭,卻沒反駁。
    夕陽漸漸沉下去,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一個認真地糾正姿勢,一個調皮地偷偷眨眼。房間裏沒有了刀光劍影,隻有淡淡的暖意,像極了尋常人家的傍晚。
    或許,所謂的內力傳承,從來不止一種方式。有些東西,在一教一學、一吵一笑裏,早就悄悄傳過去了。
    夜裏躺在床上,蘇驚鴻翻了個身,趴在梁平胸口,手指在他下巴上輕輕畫著圈,聲音黏糊糊的像塊麥芽糖:“夫君,你這天天晚上抱著我睡,啥也不幹,多辛苦啊。”
    梁平剛要閉眼,被她鬧得沒法子,捏了捏她的臉頰:“別胡說,趕緊睡。”
    “我沒胡說。”蘇驚鴻仰起臉,眼神亮晶晶的,在月光下看得格外清楚,“我明明發現你的身體不對勁——昨晚你翻身的時候,手都在抖。是不是憋著難受?”
    她忽然往他懷裏蹭了蹭,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點誘惑的意味:“今天晚上別憋著了,我……我可以的。再說了,總不能天天我獨自霸占你,回頭我那兩個姐姐該生氣了,還以為我多不懂事呢。”
    “你啊……”梁平又氣又笑,拍了拍她的背,“腦子裏都裝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我那是白天打拳累著了,跟你想的不是一回事。”
    “是嗎?”蘇驚鴻挑眉,伸手往他腰上摸了摸,“可我摸著你這肌肉,硬得跟石頭似的,明明就是有勁兒沒處使嘛。”
    “蘇驚鴻!”梁平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臉有點發燙,“再鬧我就去睡沙發了。”
    “別呀。”蘇驚鴻趕緊摟住他的脖子,撒嬌似的晃了晃,“我不鬧了還不行嗎?就想抱著你。”
    她把頭埋進他頸窩,呼吸漸漸平穩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說:“其實我就是怕……怕你心裏不樂意,覺得我太主動了。我爹說,女孩子要矜持,可我一看見你,就矜持不起來了。”
    梁平的心忽然軟了。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聲音放柔了些:“沒有不樂意。就是……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嗯。”蘇驚鴻在他懷裏點點頭,嘴角偷偷揚起一抹笑,“那說好了,慢慢來。但今晚得讓我枕著你的胳膊睡,不然我睡不著。”
    “行。”梁平無奈地應了。
    窗外的月光靜靜灑進來,照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梁平聽著懷裏均勻的呼吸聲,忽然覺得,這種“啥也不幹”的夜晚,其實也挺好。至少胸口的龜甲是暖的,身邊的人是真的,比什麽江湖恩怨、內力傳承,都讓人踏實。
    至於明天那兩個“姐姐”會不會真的生氣……梁平歎了口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把這小魔女哄睡了再說。
    梁平迷迷糊糊中覺得身上涼颼颼的,眼皮沉得睜不開,隻聽見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他以為是蘇驚鴻又踢被子了,嘟囔了一句“別鬧”,翻了個身想繼續睡。
    可下一秒,一隻涼涼的小手直接摸上了他的胸口,還帶著點試探的力道。
    “唔……”梁平徹底醒了,猛地睜開眼,就見蘇驚鴻蹲在床邊,手裏還攥著他的襯衫領口,眼睛瞪得溜圓,正往他衣服裏瞅。
    “你這小姑娘不睡覺,趁我睡著了扒我衣服幹啥?”梁平又氣又笑,伸手想把衣服拉好。
    “別動!”蘇驚鴻按住他的手,眼神亮晶晶的,“我就是感覺有硬硬的東西硌得慌,找找是什麽。”
    她說著,手指直接探進他的衣襟,在胸口摸索起來,很快就觸到了那塊貼身戴著的龜甲。
    “哦,原來是這個。”她捏著龜甲的邊緣拽了拽,沒拽動,又抬頭打量著梁平,眼神像打量什麽稀罕物件,“不過你身材也太好了吧?這肉,摸起來太結實了,跟我爹藏的那塊老臘肉似的,硬邦邦的。”
    梁平被她摸得渾身不自在,趕緊抓住她的手腕:“別瞎摸!趕緊睡覺去!”
    “我不。”蘇驚鴻掙開他的手,又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笑得促狹,“你是不是故意繃著勁兒呢?平時看著斯斯文文的,脫了衣服跟練健美的似的,藏得夠深啊。”
    她得寸進尺地往他腹肌上戳了戳:“你看你看,一摸就硬,肯定是故意的。”
    “蘇驚鴻!”梁平又羞又氣,猛地坐起來,被子滑下去,露出半截結實的胸膛。他趕緊抓過被子裹住自己,瞪著她,“再胡鬧我真把你扔出去了!”
    “扔啊扔啊。”蘇驚鴻根本不怕,反而湊得更近了,鼻子幾乎要碰到他的鎖骨,“反正你舍不得。再說了,夫妻之間摸一下怎麽了?我就是想看看,練那套‘鎮嶽拳’的人,身材是不是都這麽好。”
    她忽然伸手,飛快地在他腰上撓了一下:“還繃著?再繃我就……”
    話沒說完,就被梁平一把按住肩膀推回床上。他拽過被子把她裹成個粽子,自己則起身坐到沙發上,胸口還在砰砰直跳。
    “你自己睡!再過來我就鎖門!”
    蘇驚鴻在被子裏滾了滾,露出個腦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夫君身材真好,我記下了。明天繼續教我打拳啊,我保證認真學,不學壞了。”
    梁平沒理她,背對著床靠在沙發上,腦子裏全是剛才那隻亂摸的小手和她促狹的笑。他摸了摸胸口的龜甲,燙得厲害——不知道是被那丫頭鬧的,還是自己真的“繃著勁兒”了。
    身後傳來蘇驚鴻壓抑的笑聲,梁平歎了口氣,覺得這覺是沒法睡了。攤上這麽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媳婦,往後的日子,怕是別想有安生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