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日記真夠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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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靠在沙發上,平複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床上裹著被子偷笑的蘇驚鴻,沒好氣地問:“我說小魔女,你到底啥時候把那本日記給我看看?八爺的筆記裏肯定有破解龜甲的關鍵,總不能一直揣你那兒吧?”
蘇驚鴻從被子裏探出手,晃了晃手裏的小本子——正是那本牛皮封麵的日記,不知她什麽時候摸了過去。“想看啊?”她挑了挑眉,笑得像隻偷到雞的狐狸,“等啥時候你跟我真的成了夫妻,我就給你看。”
“真夫妻?”梁平皺眉,“我們現在這樣……”
“這樣不算。”蘇驚鴻打斷他,把日記往懷裏一揣,拍了拍,“得是拜過天地、入過洞房,明媒正娶的那種。我爹說了,千門的東西,隻能給自家男人看。”
梁平剛想反駁,她又忽然眨了眨眼,語氣變得曖昧起來:“要不現在也行。”
“現在?”梁平一愣。
“對啊。”蘇驚鴻掀開被子坐起來,旗袍的領口鬆了兩顆扣子,露出精致的鎖骨,“現在就洞房,洞房完了我就給你看,絕不耍賴。”
她說著,還故意往床邊挪了挪,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梁平,帶著點挑釁,又有點期待。
梁平看著她這副樣子,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丫頭就是故意拿日記勾他,偏他還真沒法不在意那本筆記——裏麵不光有龜甲的線索,說不定還有薑八爺當年的恩怨。
“你故意的是吧?”梁平咬著牙問。
“對啊。”蘇驚鴻笑眯眯地承認,“誰讓你總躲著我?不逼你一把,你還真把我當妹妹養啊?”
她忽然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其實那日記裏,不光有龜甲的事,還有我爹跟八爺的交情。我就是想找個機會,跟你好好說說。可你總跟我打太極……”
梁平沉默了。他看著蘇驚鴻眼裏一閃而過的認真,心裏忽然有點動搖。
“日記我可以先給你看幾頁。”蘇驚鴻像是做了讓步,從本子裏撕下一張紙遞過去,“但剩下的,得等你想通了再說。”
梁平接過紙,上麵是八爺熟悉的字跡,寫的是關於“連山卦象與地勢呼應”的注解,字裏行間透著股通透。他看得入了神,沒注意蘇驚鴻已經悄悄下了床,走到他身後。
“想通了嗎?”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溫熱的氣息。
梁平猛地回神,轉頭就撞進她亮晶晶的眼睛裏。距離太近,他能清晰地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檀香,還有她嘴角那抹熟悉的狡黠。
“我……”他剛想說什麽,就被蘇驚鴻一把按住後頸,輕輕吻了上來。
柔軟的觸感像電流般竄過全身,梁平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等他反應過來想推開時,蘇驚鴻已經退開了,臉頰緋紅,眼裏卻滿是得意。
“這是利息。”她晃了晃手裏的日記,“剩下的,等你點頭。”
說完,她轉身跳回床上,用被子蒙住頭,隻露出點泛紅的耳根。
梁平坐在沙發上,手裏還捏著那張紙,唇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他摸了摸胸口的龜甲,那裏燙得驚人。
或許,有些事,真的躲不過去。
他看著床上鼓起的那個小包子,忽然低聲笑了。
“明天……先教你站樁。”
被子裏的人動了動,傳出悶悶的笑聲。
夜色漸深,房間裏的空氣仿佛都甜了幾分。那本藏著秘密的日記,此刻倒像是成了某種甜蜜的牽絆,把兩個原本不相幹的人,越拉越近。
梁平剛被蘇驚鴻那一下吻得心跳失序,房門突然被推開,曉冉和林薇站在門口,手裏還端著兩杯溫牛奶。
曉冉先開了口,臉上帶著點不自然的紅暈,語氣卻帶著幾分嗔怪:“梁平,今天晚上,我倆可不想讓這個小魔女單獨享用你了。”
林薇也跟著點頭,把牛奶往桌上一放,瞪了蘇驚鴻一眼——後者正從被子裏探出頭,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就是,有了這個小妖精,你真把我倆給忘了?”
梁平懵了,這話題轉得也太快了:“你倆……這是啥意思?”
“啥意思?”曉冉走到床邊,伸手把蘇驚鴻從被子裏拽出來,“昨天晚上她扒你衣服,今天晚上又偷親你,再讓她這麽鬧下去,你早晚被她吃幹抹淨。我們倆不能看著不管。”
蘇驚鴻不服氣:“我跟我夫君親近,關你們什麽事?”
“誰讓你總耍花招?”林薇叉著腰,“要親近也行,得公平點。當年在山裏,可是我們仨擠一個帳篷,現在憑啥就你獨占他?”
梁平聽得腦子嗡嗡響,趕緊打圓場:“你們別吵,有話好好說……”
“沒什麽好說的。”曉冉打斷他,忽然紅了臉,聲音低了下去,“今晚……要麽你去沙發睡,要麽……我們仨一起睡床。”
“一起睡?”梁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那怎麽行!”
“怎麽不行?”蘇驚鴻突然笑了,一把拉住曉冉和林薇的手,“我看行!正好讓夫君嚐嚐左擁右抱的滋味,省得他總說我胡鬧。”
她推著兩人往床邊走:“你倆睡兩邊,我睡中間,誰也別想獨占。再說了,正好請教姐姐們,怎麽管夫君才聽話——你們跟他認識那麽久,肯定有訣竅。”
曉冉和林薇被她拽得一個踉蹌,臉都紅透了,想反駁又不知從何說起。
梁平徹底沒轍了,看著眼前三個各懷心思的女人——曉冉耳根通紅,林薇眼神躲閃,蘇驚鴻笑得一臉狡黠——他忽然覺得,還不如去跟戚硯之的打手打一架。
“我睡沙發。”梁平當機立斷,起身就往沙發走。
“不行!”三個女人異口同聲地喊。
蘇驚鴻撲過去抱住他的胳膊:“沙發那麽小,睡著不舒服。”
曉冉也點頭:“床夠大,擠擠也行。”
林薇補充道:“再說了,我們就是想跟你聊聊當年的事,沒別的意思。”
梁平看著她們,忽然發現,這三個女人雖然性格不同,耍起賴來卻如出一轍。他歎了口氣,知道今晚這床是躲不過了。
“聊可以,不準動手動腳。”他板著臉立規矩,“誰要是胡鬧,立刻去沙發。”
“知道啦。”蘇驚鴻敷衍著,率先爬上床,拍了拍中間的位置,“夫君快來,我保證不動手,就動嘴……哦不,就說話。”
曉冉和林薇對視一眼,也跟著上了床,分別坐在床的兩側。
梁平磨磨蹭蹭地躺下,感覺渾身不自在,身體繃得像塊鐵板。左邊是曉冉,右邊是林薇,中間還夾著個虎視眈眈的蘇驚鴻,這覺怕是沒法睡了。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床上的氣氛安靜得詭異。
過了好一會兒,蘇驚鴻忽然小聲問:“夫君,你說……我們仨誰最好看?”
梁平:“……”
他現在隻想把那本日記扔了——早知道看個日記這麽費勁,他當初就不該問!
夜漸漸深了,床上傳來蘇驚鴻壓抑的笑聲。她往梁平懷裏蹭了蹭,故意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腰:“還以為是三女戲郎君呢,沒想到這郎君的身體像個木頭似的,直挺挺硬邦邦的,碰一下都不敢動。”
曉冉在左邊輕輕咳了一聲,語氣帶著點憋笑:“他向來這樣,臉皮薄得很。當年在山裏迷路,我們倆擠一個睡袋,他硬是背對著我坐了半宿,說怕失禮。”
“可不是嘛。”林薇在右邊接話,指尖不小心碰到梁平的手背,趕緊縮了回去,臉上卻熱了,“當年他幫我挑刺,手指剛碰到我胳膊,自己先紅了臉,比大姑娘還害羞。”
梁平被她們說得頭都快埋進被子裏了,後背繃得更緊,活像塊上了漆的木板。“你們……你們別胡說。”
“誰胡說了?”蘇驚鴻伸手,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你看你看,又硬了,跟塊鐵板似的。夫君,你放鬆點嘛,我們又不會吃了你。”
她得寸進尺地往他胸口靠,呼吸都噴在他頸窩:“再說了,木頭也有木頭的好處,至少不會亂來……不像某些人,看著斯文,一肚子壞水。”
曉冉和林薇被她逗得直笑,原本的尷尬漸漸散了。曉冉伸手,輕輕撫平梁平皺著的眉頭:“別緊張,我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這些年你一個人,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提到往事,梁平的身體微微鬆動了些。他沉默著,想起八爺去世那天,自己抱著那幾片龜甲,在山裏走了三天三夜,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林薇察覺到他情緒低落,往他身邊挪了挪,聲音放柔了:“過去的事別想了。現在我們都在,以後有啥難處,大家一起扛。”
蘇驚鴻也安靜下來,不再胡鬧,隻是乖乖地靠在他胳膊上,像隻收起爪子的小貓。
月光透過窗簾縫照進來,落在四人交疊的手背上。梁平忽然覺得,這硬邦邦的“木頭身”,好像沒那麽僵硬了。他能聞到曉冉身上淡淡的草藥香,林薇發間的皂角味,還有蘇驚鴻身上那股甜絲絲的檀香味——這些味道混在一起,竟有種說不出的安穩。
“其實……”他猶豫了一下,低聲開口,“八爺的日記,明天我跟你們一起看。”
蘇驚鴻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梁平點頭,“有些事,確實該說清楚了。”
曉冉和林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釋然。
夜越來越靜,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梁平依舊沒怎麽動,但緊繃的肩膀漸漸放鬆了。他看著天花板,忽然覺得,做塊被人圍著的“木頭”,好像也沒那麽難熬。
至少,這木頭的心裏,是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