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暖炊煙:錦緞計裏的聲東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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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黑石渡飄起冷霧,江南鹽商的船隊泊在碼頭,甲板上的鹽袋堆得像小山。管事正對著賬本唉聲歎氣——自西域岩鹽湧入穀陽,他們的海鹽成了滯銷貨,連水手的工錢都快發不出來了。這時,一個戴著鬥笠的西域商人登上船,遞上一封燙金帖子“我家主公有筆生意,用五十車西域香料換你船隊的‘空船權’,借黑石渡停三個月。”
    管事眼睛一亮,香料在中原價比黃金,這買賣穩賺不賠。他卻沒注意,商人轉身離開時,鬥笠下露出的是春桃繡著格桑花的袖口。
    消息傳到穀陽,張小姐正在賬房核對香料訂單,聞言指尖在算盤上一頓“魚兒上鉤了。烏蘭,按計劃讓織戶們‘停工’。”
    三日後,穀陽的織機聲果然稀稀拉拉。北境皮毛商派來的探子回報“織戶們說西域香料換走了所有羊毛,現在連粗麻都快用完了,春桃姑娘正帶著人去山裏采麻呢!”皮毛商首領拍著桌子大笑“我就說中原人離不開我們的羊毛!傳令下去,把囤積的羊毛再抬價五成,看他們買不買!”
    與此同時,石禾帶著一隊士兵“護送”著三車“城防鐵器”往黑石渡去。北境密使藏在鹽商船隊裏,用望遠鏡看得真切——鐵器上裹著的黑布隱約露出金屬光澤,士兵押船時戒備森嚴,顯然是貴重之物。密使立刻傳信給蠻族殘部“三日後三更,黑石渡交接鐵器,用鹽船運走。”
    這夜,月黑風高。蠻族殘部的快船悄悄靠近黑石渡,卻見鹽商的船隊燈火通明,甲板上堆滿了蓋著油布的“鐵器”。他們剛跳上船,就聽見一聲哨響,油布下突然滾出數十個陶罐,摔在甲板上燃起藍火——那是春桃用柳蔭堂的草藥配的“迷魂煙”,遇風就散,吸入即倒。
    “鐵器是假的!”蠻族首領剛喊出聲,就被從天而降的網子網住。網繩上纏著浸了火油的羊毛,春桃站在岸邊拉弓射火箭,瞬間將網變成火籠。石禾帶著士兵從蘆葦蕩裏衝出,鹽商船隊裏突然湧出烏蘭的神射手——原來那些“水手”早就被換成了草原勇士。
    而此時的穀陽城,皮毛商帶著車隊來“逼宮”,卻見織戶們正在柳蔭堂前晾曬新麻,春桃拿著尺量布“多謝各位抬價,我們用省下的銀錢買了西域良種麻,混著短羊毛織出的布,比純羊毛還結實,價格卻低三成。”她掀開倉庫門簾,裏麵堆滿了印著格桑花紋的新布,“對了,西域商隊剛訂了三百匹,用的是你們嫌貴的羊毛價。”
    皮毛商們看著倉庫裏的布,又聽聞黑石渡的密使被擒,才知中了聲東擊西之計——所謂“空船權”是為了讓蠻族放鬆警惕,“停工采麻”是為了誘他們抬價,連那三車“鐵器”都是裹著鐵皮的草垛,真正的城防鐵器早已換成了春桃新造的連發弩,此刻正架在城頭閃著寒光。
    張小姐坐在賬房裏,聽著外麵皮毛商的哀嚎聲,在賬本上添下最後一筆“香料換空船,迷煙困蠻賊,高價羊毛引蛇出洞,良種新布釜底抽薪。”她合上賬本,窗外傳來織戶們的歡笑聲,夾雜著柳蔭堂學徒晾曬草藥的吆喝,“這商戰啊,就像石將軍守城,明麵上是鹽糧之爭,暗地裏守的是人心和道義。”
    烏蘭提著剛鞣好的狼皮走進來,銀袍上沾著露水“蠻族殘部被一網打盡,北境商路暢通了。西域胡商說,要把我們的格桑花布賣到波斯去。”春桃抱著新織的草藥圖譜錦緞,布上的當歸、黃芪紋路栩栩如生“柳姐姐的醫書,這下能跟著商隊走遍天下了。”
    石禾站在城頭,看著黑石渡的船隊開始卸載西域香料,穀陽的炊煙與碼頭的水汽纏在一起,暖得像春草漫過城牆根的模樣。他忽然想起柳姑娘說過的話“最厲害的計謀,從不是算計別人,而是讓日子越過越暖。”
    夜風裏,織機聲、算盤聲、孩童的嬉笑聲混在一起,比任何烽火都更讓人安心。那些藏在錦緞紋路裏的智慧,那些融在商路煙塵裏的守護,正是穀陽城最暖的炊煙,在歲月裏生生不息。
    城暖炊煙烽煙再起的守與護
    驚蟄剛過,穀陽城的護城河還結著薄冰,斥候就從南方帶回了急報江南鹽商勾結了三股反王勢力,以“清君側”為名起兵,號稱二十萬大軍,正沿黑石渡逆流而上,揚言要“取穀陽為基,直搗京師”。更要命的是,北境蠻族殘部趁機卷土重來,黑石隘口的烽火台一夜之間全被點燃。
    議事廳的燭火被風抽得劈啪響,石禾將兩麵急報並排鋪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南北夾擊,這是要把我們碾碎在中間。”案上的城防圖被他戳出深深的指痕,“江南反王要糧要鐵,北境蠻族要牧地要複仇,他們看準了穀陽是中原與草原的咽喉。”
    春桃正用炭筆在圖上標注陷阱位置,筆尖在“蘆葦蕩”與“黑石渡”之間畫了個圈“去年我們在蘆葦蕩用了火攻,他們定會防備。不如反其道而行,把戰場引到水上。”她指著黑石渡的水流走向,“這裏水流湍急,暗礁密布,最適合設水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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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蘭將腰間的彎刀拍在案上,銀袍上的寶石在燭火下泛著冷光“草原的騎兵已集結在牧地西側,我帶五千人去守黑石隘口,至少能拖住蠻族十日。但反王的船隊是硬骨頭——他們從江南帶來了新造的樓船,據說能直接撞開城門。”
    張小姐抱著賬本匆匆趕來,賬頁上記滿了反王勢力的底細“領頭的三個反王各懷鬼胎,江南鹽商支持的‘吳王’想要穀陽的糧倉,蜀地來的‘蜀王’盯著織戶的鐵器,隻有北方的‘靖王’是真心要反,他手下有支‘死士營’,專破城防。”她指尖點在“死士營”三個字上,“他們最擅長夜襲,且從不按常理出牌。”
    柳蔭堂的學徒捧著藥箱進來,裏麵是新製的“醉仙散”——用柳姑娘留下的藥方改良,混入迷迭香與曼陀羅,遇水即溶,能讓人昏睡三日。“藥商說,反王的船隊在沿岸取水時從不設防,這藥或許能用。”
    石禾看著眾人眼底的堅定,忽然握緊了腰間的佩劍“就用聲東擊西之計。明著守黑石隘口,暗著破水上樓船;明著護穀陽糧倉,暗著斷他們的後路。”他看向春桃,“你帶人在黑石渡的暗礁上綁上鐵鏈,再做些假的糧草標記,引樓船撞礁。”轉向張小姐,“你讓人散布消息,說穀陽的鐵器都藏在柳蔭堂的地窖裏,把死士營引過去。”
    三日後,北境蠻族果然猛攻黑石隘口。烏蘭按計劃且戰且退,故意讓蠻族繳獲了幾車“糧草”——裏麵裝的全是春桃用稻草紮的假人,肚子裏藏著硫磺粉,遇火就炸。蠻族首領以為穀陽糧盡,下令全力追擊,卻不知烏蘭早已在隘口兩側的山崖上埋好了炸藥,隻等他們進入包圍圈。
    與此同時,江南反王的樓船抵達黑石渡。吳王站在船頭,看見岸邊插著“糧倉在此”的木牌,又聽聞“穀陽主力在守隘口,城內空虛”,立刻下令樓船靠岸。可剛駛入狹窄水道,就聽見“哐當”巨響——春桃設的鐵鏈從水下彈出,纏住了樓船的船槳,急流帶著船身撞向暗礁,甲板上頓時一片混亂。
    更致命的是,反王的士兵去沿岸取水時,誤飲了混著“醉仙散”的河水。入夜後,船隊裏半數士兵昏睡不醒,蜀王正想下令撤退,卻見穀陽方向火光衝天——那是張小姐故意點燃的柳蔭堂後院,引誘靖王的死士營來襲。
    死士營果然趁夜潛入穀陽,直奔柳蔭堂。可他們剛撬開地窖門,就掉進了春桃挖的陷阱——地窖下鋪滿了尖刺,上麵蓋著薄木板,周圍還藏著弓箭手。張小姐站在街角,用旗語指揮士兵合圍,死士營要麽被射穿,要麽掉進陷阱,竟無一人逃脫。
    黑石渡的樓船還在暗礁上掙紮,突然聽見後方傳來喊殺聲——石禾帶著精銳繞到船隊後方,點燃了他們的補給船。火借風勢蔓延,樓船的帆布很快被引燃,吳王望著熊熊烈火,才知中了圈套“原來他們守的不是隘口,是我們的後路!”
    此時的黑石隘口,烏蘭見蠻族已全部進入包圍圈,立刻點燃了炸藥。山崖上的巨石滾滾而下,將蠻族的退路堵得嚴嚴實實,早已埋伏好的神射手射出火箭,硫磺粉遇火爆炸,蠻族騎兵在火海中慘叫連連,首領這才明白,所謂“糧盡”不過是誘敵深入的幌子。
    天亮時,戰火漸漸平息。春桃站在黑石渡的岸邊,看著反王的樓船殘骸被水流衝走,鐵鏈上還掛著破碎的帆片。張小姐在柳蔭堂清點俘虜,死士營的頭領咬著牙問“你們怎麽知道我們會來地窖?”張小姐笑著晃了晃賬本“你們的軍需賬上,早就記下了‘柳蔭堂鐵器最精’,生意人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你們的野心,早寫在賬本上了。”
    烏蘭帶著草原騎兵回來,銀袍上沾著硝煙,卻笑得燦爛“蠻族殘部被全殲,黑石隘口從此太平了。”石禾望著穀陽城升起的炊煙,那炊煙混著草藥香與羊毛的暖,比任何捷報都更讓人安心。
    夜裏,四人坐在院中,春桃用繳獲的樓船木板做了個新織機,張小姐在賬本上記下“大獲全勝”,烏蘭擦著染血的彎刀,石禾看著牆上的城防圖——上麵的箭頭密密麻麻,卻都指向一個方向守護這座城,守護城裏的煙火。
    春桃忽然指著天邊的啟明星“你看,再亂的烽火,總會有天亮的時候。”張小姐撥動算珠,清脆的聲響在夜裏格外清晰“就像再難的商戰,守住人心就贏了。”
    柳蔭堂的草藥在晨露裏舒展葉片,織戶們的織機聲重新響起,穀陽城的炊煙又暖了起來。石禾知道,無論天下如何大亂,隻要他們守著彼此,守著這城的煙火,聲東擊西的詭計終會落空,而藏在烽煙裏的守護,永遠是最堅不可摧的城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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