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槐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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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廣的生活再次回歸平靜,隻是日常任務多了修行墜龍箭。
    這門箭術真的很難,不知是何人所創,但看名字,便知這箭術創始人是極其狂傲之人,尋常又有幾人敢誇下墜龍海口。
    汗氣蒸騰,徐廣渾身泡在浴桶中,感受著渾身上下的肌肉漸漸變得鬆弛。
    一天拉一天弓,是相當費手的,盡管他沒老婆,但也覺得要好好保養自己。
    思緒紛亂間,卻是不由的想到了墜龍箭術的一些要領。
    墜龍箭術講究力之一字,力越大,威力越強。
    其重力,重勢。
    徐廣忽然從浴桶中起身,抓住一旁的雪龍弓,赤裸身軀,拉動弓弦。
    哧~!
    咯吱吱的聲音在小房間中回蕩開來。
    身上一種忽然浮現的威嚴之氣,在周身浮現,他腦海中閃過無數讓他自信的事情,漸漸的,這個氣勢愈發龐大。
    這是橫壓天賦生出的氣場。
    鬆手。
    空氣如裂帛一般,驟然炸開,一道道氣浪伴隨著空氣而向外擴散而去,地麵青磚上的浮灰被吹動,浴桶中的水波圈圈滌蕩。
    有些門道了。
    徐廣麵上閃過笑容。
    ……
    又七日。
    徐廣在威將軍背上,手持雪龍弓,整個人呈現一種奇異的姿態,足尖點在威將軍後背的長毛中,像是倒掛。
    粗重的呼吸聲從他鼻中傳出,像是在搬動重物一般,腹腔中隱隱發出好似淒慘龍吟的聲音。
    感覺到整個腹腔中灼熱的氣流,他整個人變得焦灼,渾身皮肉都在發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徐廣緩緩鬆開弓弦,長舒一口氣。
    隻是看了一眼麵板,依舊沒有墜龍箭的技能,他目中閃過一抹失望。
    總是差一點,也不知道到底差在哪裏,他覺得自己已經將武技要領摸透,但遲遲不能入門,他心中生出些許急躁。
    不過雖然墜龍箭沒有入門,但徐廣這段時間練習射術,也算是有了幾分心得,雖談不上百發百中,但有象契天賦提供的巨力,隨手一箭,威力也算驚人,射中的話,應該能射死八品高手。
    ……
    夜漸深,青朔縣整個春日沒有雨水,但真等入了夏,卻是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徐廣站在屋頂,感受著雨水對今日擺放的風水陣法的影響。
    雨有陰,風水陣法的效果被削弱了不少。
    這倒是與妖鬼常出現在風雨夜,有所對應。
    他並不關心這些,隻是迅速回到房中,看著被幾件兵器鎮物鎮壓的鬼寶與天籙。
    幾日下來,他已經初步感應到了天籙的氣息,隱隱能夠感覺到天籙的一些神妙之處。
    其能緩緩吸納天地陰氣,改善主人肉身,梳理氣血,更別提魏雙年展示出來的能夠操控厲鬼的手段。
    終於知道為什麽天籙會被人所覬覦,這是真正的天地至寶。
    等到徹底掌控天籙後,想必便能弄明白天籙的真正妙用。
    威將軍有些坐立不安,時不時便從泥潭中起身,用腳掌在地麵感知。
    它的身軀太過龐大,最喜歡的便是這種泥潭,能夠幫他分擔不少自身的重量。
    “怎麽了?”
    威將軍伸出長鼻,在徐廣身上輕輕撫過。
    “地下有動靜?”
    徐廣一愣,莫名的想到了衛家與四方衛的餘孽。
    相較於四方衛,更加團結的衛家,威脅無疑更大一些。
    是衛家的人嗎?
    徐廣緩緩眯起眼睛,旋即從屋頂落下。
    門外,有客人到了。
    時間,有些巧合了。
    ……
    城外,急促的馬蹄聲好似雨點一般密集。
    一行十餘匹戰馬疾馳而行,為首的正是鐵狂與於少華。
    鐵狂手持厚重大刀,看向身側一個年輕弟子。
    “當真是四方衛的人?”
    “弟子不知,隻是在城外山中的,的確出現一夥兒正在變賣東西的人。”
    那弟子思忖之後,開口說道。
    鐵狂與於少華對視一眼,眼底浮現一抹殺意。
    “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衛家與四方衛在青朔縣經營多年,這次能夠覆滅兩家,是占據天時地利,加上外部力量相助。
    兩家也並非完全沒有卷土重來的實力。
    “終於找到你們了!”
    鐵狂想到了自己慘死的侄兒,眼底殺意畢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風雨更大了些,在黑夜中,就算是七品高手,能看到的也不過二十多米。
    一道道詭異的陰風忽然吹來。
    鐵狂下意識的拔刀,血衣顯露,銀光從虛空中橫掃而過。
    自然什麽都沒砍到,他原本以為是自己太緊張了,但見一向冷靜的於少華,此刻也拔出了刀,終於意識到情況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一縷縷蘊含著不同味道的氣息,隨著那陰風,緩緩浮現。
    鐵衣門人群中,一個青年弟子騎馬,神情凝重,順著鐵狂的目光在不斷查看,不知不覺間,胯下駿馬行走幾步,像是下意識的行為。
    “都打起精神!”
    鐵狂一聲爆喝,他隱隱察覺到空氣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眾弟子怒聲應道。
    “是!”
    那青年的戰馬,也在不知不覺間,站在了林子的邊緣,青年本想牽動韁繩,將馬匹拉回,但看胯下駿馬已經低頭,開始啃噬地麵的青草。
    遲疑中,他沒有動作,隻是攥緊了手中長刀。
    於是駿馬不斷啃噬青草,這些駿馬都是從元莽那邊新得到的,都是百裏挑一,能扛千斤重物而狂奔的精貴戰馬,一匹價值三千兩銀子,就算是鐵衣門,當時也不過交易來三十餘匹。
    突然間。
    就在駿馬的腳步落在林子的邊緣地帶時,一道滿是黑水的猙獰大手,從陰影中閃電般射出。
    青年乃鐵衣門年輕一輩佼佼者,但在這一刻,像是尋常人一般,眼睜睜看著那好似隻有骨頭與皮膚組成的猙獰骨手,按壓在他麵門上。
    一種濕漉漉的感覺湧現。
    “唔~”
    他甚至來不及發出更大的聲響。
    但這已經足夠引起鐵狂與於少華的關注。
    兩人瞬間回頭,頃刻間麵色大變。
    “戒備!”
    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全身著大周製式鎧甲,站在遠處山巔之上,手中的箭矢是黑色的。
    這是周乾,周坤的親哥。
    他手中的箭,是傳說中大周能夠鎮壓邪祟的神箭,號稱一箭催城,自大周皇室失蹤,此弓箭生出異變,像是被邪祟侵蝕一般,但威力卻比之前更上一層樓,神出鬼沒,防不勝防。
    唯一有些讓人難以承受的,是使用這把弓的後果。
    一旦拉弓,消耗十年壽元!
    周乾緩緩拉弓,雙臂肌肉頃刻間高高隆起,上方一道道筋脈,好似躍動的蚯蚓一般在蠕動。
    “啊~!”
    他的麵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老。
    就在鐵狂拔刀間。
    箭落。
    在空中驟然炸開,一道道黑色的氣流在空氣中盤旋回轉。
    噠噠噠的響聲在空氣中震蕩開來,那箭矢好似煙花一般在空中炸開。
    鐵狂神情浮現震動,緊接著,罕見的浮現一抹恐懼。
    那好似煙花一般的黑氣,轉瞬間出現在人群中,好似澆不滅的鬼火一般,在一人身上驟然燃燒起來。
    啊~
    ……
    門外,一個身穿黑色上衣,麵相略顯刻薄的中年女子抓著一盞燈籠。
    徐廣見過這個女人,姓槐,一個頗為奇異的姓氏,是鐵衣門中一位即將突破七品的高手。
    “槐長老?深夜來訪,有事?”
    女人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徐廣,她麵相刻薄,印堂發黑,一副早夭之相,但雙目,極其明亮,好似星辰一般。
    她用一種訝然的目光掃著徐廣院中的一切。
    “聽聞徐護法馴獸了得,掌控我鐵衣門重器,沒想到徐護法對風水一道,竟也有如此成就。”
    她的聲音極其沙啞,像是多年沒有開口說話一般。
    徐廣聞言,心中頓時一緊。
    自己院中的風水,被自己精心調理過,但也不是尋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對方也是此道高手?
    “我不太明白槐長老話中的意思。”
    說話間,威將軍已經不安的躁動起來。
    此人若是事多…
    殺了就是,如今鐵狂不在,徐廣願意的話,能夠將此刻鐵衣門駐地中的所有人,全部殺光!
    槐長老並未察覺徐廣的殺意,或者說,她對自己極其自信。
    “老身今年已經四十八了,氣血衰敗,突破七品遙遙無期,無意間發現徐護法精通風水一道,老身想請徐護法幫忙改命。”
    “槐長老說笑了。”
    徐廣的麵色,頓時冷了下來。
    風水與相術算是同脈同源,他雖不是相師,但也知道相術中的一些大忌。
    替人改命,是大忌中的大忌。
    所謂改命,真正的原理實際上是用各種鎮物,強行影響一個人的內在磁場。
    風水師不過因勢利導,善於運用環境與各種鎮物中的陰陽之力,而不是強行改變鎮物中的陰陽結構。
    一旦如此行事,引發的結果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的。
    這世間相師逐漸消失,與總是施展這樣的手段脫不開關係。
    槐長老麵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她眯了眯眼睛,“那就…怪不得老身了。”
    她眼底浮現一抹詭異,驟然間,周圍的環境像是在扭曲…
    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