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場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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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嵐兒笑意盈盈地看著滿桌子的漂亮酒杯,最後還是端起麵前一瓶剛剛被侍應生開封的小瓶瓶裝酒,抱在胸前小口抿著俯視舞池裏瘋狂跳躍的人群,千人千麵,不過也隻有那麽幾個單調的動作。
    混跡在人群裏,在昏暗閃爍的燈光下,在震耳欲聾的嘈雜中,說話都要用喊的,最有效的交流方式就是肢體:熱舞,擁抱,親吻,還有陌生男女之間的觸碰試探。
    “知道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是什麽時候嗎?”芳菲問淩嵐兒。
    淩嵐兒轉過頭看著芳菲,斑駁的光影下,她隻能看到芳菲閃亮的眸光。
    “是九年前,我來抓出軌的老公,他的賭癮就是在這種地方認識的朋友帶給他的,那個小三也是在這裏認識的。
    他愛慕虛榮,拿著我的錢在這裏擺排麵,遇到了那個一心夢想著掐尖兒的小三兒。”
    淩嵐兒看看芳菲,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她的臉,卻仍然能感觸到那淡淡的憂傷。
    “來,我告訴你哪類女孩子是來掐尖兒的。”芳菲坐到淩嵐兒的身邊,手指指向舞池的一側,說話時已經開始呼出酒精的味道。
    “看,那個女孩遠遠看去有幾分姿色,穿的衣服雖不暴露,但很性感,衣服看起來又很廉價,她一直在跳舞,但從不到舞池中間,總靠在卡座旁邊,麵向卡座一側搔首弄姿。”
    淩嵐兒順著芳菲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的確有幾個女孩簇擁在一起,中間那個雖看不清臉,但單看那身段,就很有風情,她們都麵向卡座,身姿隨著音樂來回擺動,他們和卡座的男人有互動,還喝了他們遞來的香檳。
    “哎~,她們膽子也是大,在娛樂場所,還是要對陌生人保持警惕,不能隨意喝人家給的東西,酒杯最好都不能離開自己的視線。”芳菲搖搖頭歎息。
    “淩,你猜,舞池裏那些摟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他們都是什麽關係?”芳菲喝了一些酒,醉意有些濃了。
    “不是情侶嗎?”淩嵐兒疑惑地看著芳菲。
    “哈!情侶?太單純了啊!小家夥,你要是膽子大一點,說不定現在和那個要加你微信的帥哥也是其中的一對了!
    他們很多都是第一次見,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都沒看清對方的臉,隻是在酒精和躁動的音樂刺激下,憑著還算可以的體型和身上的香水味產生的假象激情,基本都見不了光。”
    淩嵐兒靜靜聽著,沒說話。
    “不過,這裏確實是放鬆的好地方,可以讓人暫時忘記煩惱,忘記壓力,但前提是得保護好自己,最好不要自己一個人來。”芳菲拍了拍淩嵐兒的肩膀,似在叮囑。
    “那個人你看到了嗎?”芳菲手指著舞池裏一位四下張望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在同齡人當中保養的還算可以,淩嵐兒點點頭表示看到了。
    “來考考你,你來分析分析這個男人。”芳菲饒有興致地看著淩嵐兒。
    “我?”淩嵐兒質疑,猶猶豫豫道:“這我怎麽分析啊?我隻覺得他長得還算可以吧,穿的也還體麵,但又覺得跟這場合有些不搭,這個年齡的男人應該成家有孩子了,背著老婆來這種地方不太好吧?
    況且,他四下張望的樣子讓人感覺不穩重,我印象裏40多歲的男人應該相當沉穩了。
    還有。。。。。。。”
    淩嵐兒在思考如何措辭。
    “還有什麽?”芳菲追問道。
    “還有就是,我覺得他這個年齡不應該站在那裏,而應該像你芳菲姐一樣翹著二郎腿坐在卡座裏,沒有訂卡座還穿成那樣來這裏,顯的既虛榮又弱雞。”
    淩嵐兒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芳菲,似乎在等待她的點評。
    芳菲聽完,愣怔了片刻,隨即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呐!淩你是做什麽工作的?”芳菲的眼淚都笑出來了,內心裏難以言表的暢快。
    “啊?怎麽啦?我是做人事的啊,姐,咋啦?我說的不對是嗎?”淩嵐兒懵懂地看著芳菲,不明白芳菲為什麽會笑成這樣。
    “行!真行!小小年紀眼睛真夠毒的。”芳菲給淩嵐兒豎起大拇指。
    “來,喝一杯。”芳菲拿手中的酒杯跟淩嵐兒一直抱著的那瓶酒碰了一下,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跟你說啊,有卡座的男人也不一定不弱雞,瞧那幾個男人擠在一張卡座裏,很有可能就是好幾個人拚的一張卡座,專門來打獵的。”
    芳菲說完站起身,又冷冷瞥了一眼那個站在舞池裏的中年男人,湊到淩嵐兒耳邊說:
    “我先去書店那個門等你,我離開後,你把那個舞池裏的男人喊過來,就說這卡座和酒是有人請他的,別的什麽都別說,就快點來找我。”
    淩嵐兒點點頭,等著芳菲走開看不到人為止,站起身,邊跳邊向那舞池裏的中年男人擺手,直到成功引起他的注意,淩嵐兒衝他勾勾手,又指了指卡座。
    那中年男人正正衣襟,衝著淩嵐兒含情脈脈的就走來了,他以為淩嵐兒是“眾裏尋他千百度”的獵人。
    淩嵐兒被那眼神寒磣的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很快,那男人走過來,故意跟淩嵐兒靠的很近,能聞到他身上那刺鼻的香水味。
    淩嵐兒退後幾步,衝他大聲喊道:“大哥,這卡座和酒是有人請您的。”說完就飛一般跑掉了。
    淩嵐兒心裏突突跳,生怕他追上來,警惕地回頭望了好幾眼。
    “好啦,我在這兒等你呢,別跑。”
    拐彎處,淩嵐兒與芳菲撞個滿懷。
    “媽呀,嚇死我了。”淩嵐兒看到芳菲,提著的一口氣才放下來。
    “怕什麽?”芳菲明知故問。
    “那眼神,那眼神實在受不了,他好像。。。他好像以為我看上他了!”淩嵐兒氣喘籲籲。
    “好了,好了,以後再也不會見了,你知道那是誰嗎?”芳菲輕撫淩嵐兒的後背。
    “誰啊?”淩嵐兒問。
    “我的前夫。”芳菲笑著回答。
    “啊?!”淩嵐兒震驚了。
    “你分析的很對,他結婚了,跟當年那個小三,孩子也生下來了,但過的不好,兩個人經常吵架,日子過的捉襟見肘,不賭了,但賊心不改……”
    到達書店門口,司機小鑫開著車已經在門口等待了,淩嵐兒看著芳菲像一隻雀躍的小鳥兒般跳上車,暗暗佩服這個前輩的瀟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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