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大會議室的玻璃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會議室裏冷炙的空氣稍稍緩和了些，段翔清清嗓子，神態切換到平和，看著坐在門口的魏燕燕，道：
    “看看誰，開一下門。”
    魏燕燕趕緊起身開門，她的心裏稍微踏實了一點，因為段總指使她做事了。
    冉嶠半邊身子探進來，露出一張笑容明媚的俏臉，她猜到這會議室裏有好戲正在上演，於是環視會議室一周，試圖從某個人臉上尋找點故事出來，然後又很快笑靨如花地麵對段翔，字正腔圓道：
    “段總，您約在十一點的客戶到了。”
    段翔伸出手臂看看手表，說：“安排在洽談室，我馬上到。”
    “好！”冉嶠一副幹練的模樣，點頭答應之後退出會議室。
    段翔起身對淩嵐兒安排：
    “招聘會議接著開，你主持，把剛發布的招聘績效管理製度跟大家宣講透了，大家如果有問題，你都匯總起來匯報給我。”
    淩嵐兒點頭答應：“好的。”
    段翔前腳剛踏出會議室，許琳把手裏轉著的筆使勁往會議桌上一摔，筆帽在桌子上跳了再跳，接著，她把自己臃腫的上半身往椅背上一靠，臉已經被氣的微微浮腫，嘴裏不幹不淨的咕噥：
    “有他媽的什麽了不起的？賤！”
    柯一鳴像看到外星人一樣，不可思議地看著許琳，故做驚詫地諷刺道：
    “許琳姐，你不會是在罵段總吧？牛掰！”
    “有你什麽事？小屁孩！”
    許琳像個潑婦一樣的潑辣表情，瞪著柯一鳴，臉先前已經被狠狠踩在地上了，現在完全不要臉了。
    不要臉可以，工作也不要了？
    淩嵐兒拍拍柯一鳴的胳膊，柯一鳴不再理睬許琳，其他人都緩緩抬起了頭，麵無表情，但好似比往常規矩了不少。
    “好，那我們接著開我們的招聘會議！柯一鳴……魏燕燕！”
    淩嵐兒看看身邊的柯一鳴，然後又鄭重其事地看向坐在門口的魏燕燕，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有一分多鍾，看的魏燕燕有點發毛。
    淩嵐兒的眼睛從魏燕燕的臉上移開，又環視一周，接著說：
    “你們兩個做會議紀要，會議室所有人說的話都記錄下來，會後你們兩個碰頭查漏補缺匯總，然後由柯一鳴把會議紀要發給段總和我，同時抄送給所有人。
    有問題嗎？”
    淩嵐兒把視線再次落到魏燕燕臉上。
    “好的，沒問題！”
    柯一鳴的聲音高亢，他知道淩嵐兒形單影隻，這一群人當中，他是她唯一的力量。
    “……沒問題。”
    魏燕燕也低聲回應，許琳那火辣辣的眼珠子立馬瞪過去，魏燕燕沒抬頭。
    淩嵐兒點點頭，響亮應聲：“好！”
    這對淩嵐兒來說已經足夠了，她之所以這樣安排，是怕許琳鬧事，魏燕燕在一旁幫腔。
    淩嵐兒心裏自然清楚，許琳和魏燕燕在這群人中的角色定位，她的目的是要先把魏燕燕和許琳給剝離開。
    “招聘績效管理製度大家都看了嗎？”
    淩嵐兒例行開場，再問一遍，看向在座的所有人。
    “看了”
    “…”
    有人點頭，有人低聲回應，唯獨許琳依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勢坐在那裏，沒有一句話。
    “那有什麽不理解的地方或者有異議的地方嗎？我希望大家先說一下自己的看法，待會幫大家梳理製度的時候，做為重點著重講。”
    許琳蹙眉，不耐煩地斜眼看向淩嵐兒，不屑道：
    “你會不會開會？上來就問問題！段總不是說讓你先宣講製度的嘛？”
    淩嵐兒凝視許琳，片刻無聲，正色道：
    “會議既然是我主持，就應該按照我的規矩來，每個人的理解能力不同，灌輸式宣講浪費時間，我認為先提問題後宣講，效率更高。”
    許琳不服輸，想搬救兵，看向眾人詢問道：
    “你們覺得呢？哪種方式好？”
    大家都低頭，沒人響應她。
    柯一鳴冷笑一下聲音悠悠道：
    “許琳姐，剛段總說了，不讓拉幫結派，你這是在幹嘛？開會不是應該聽領導的嘛？哪種方式重要嗎？你又不是領導，爭來爭去浪費大家的時間！”
    許琳蹭的一下站起來，腮幫子上的肉晃了又晃，她惱羞成怒怒懟柯一鳴：
    “說什麽呢你？！你懂什麽？！”
    淩嵐兒嘴角微微上揚，淺笑一聲，說：
    “琳姐，一個小朋友至於把你氣成這樣嗎？快坐下，就按你的方式來，我先宣講行了吧？”
    柯一鳴聽到淩嵐兒說自己是“小朋友”，看了淩嵐兒一眼，心裏覺得別扭，默默念叨：“你也沒比我大幾歲好吧！”
    許琳站著不動，氣倒是消了大半，淩嵐兒的這聲“琳姐”，她可是好久都沒聽到過了。
    “琳姐你快坐下，你不坐下我沒法講啊！”
    淩嵐兒突然覺得在自己不喜歡的人麵前說好聽的話，也並不是那麽難。
    許琳被虐了一個上午，淩嵐兒突然這副態度，算是給了她台階下，她識趣地坐下，又狠狠瞪了柯一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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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一鳴無所謂，滿臉玩味地笑笑。
    淩嵐兒將製度投到投影屏上，把製度修改的初衷、目的、邏輯思路以及分級目標與獎懲依據都詳細透徹講了一遍。
    事關自己的績效收入，所有人都聽的很認真，同時也默默開始對淩嵐兒另眼相看。
    她站在前麵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讓在座的這些人感到既陌生又欽佩。
    突然之間，原來那個隻知道跟她們討論簡曆的女孩就變得很有領導的樣子了，就連許琳，那嫉妒的內心也隱隱滲透著些許羨慕。
    “好，我講完了，現在大家可以提問題了，魏燕燕，你先來！”
    淩嵐兒微笑地看著魏燕燕，她知道魏燕燕並不是個內核強大的人，是根牆頭草，所以她盯緊了她。
    “我……我覺得那個公示我不太理解，為什麽要那樣設置？”
    魏燕燕提了一個並不尖銳的問題。
    淩嵐兒不回答問題，詢問其他人：
    “還有誰不理解這個問題？”
    除了許琳，都低著頭。
    “那就是說隻有魏燕燕不明白這個問題，那請鄧曉甜來幫我回答這個問題。”
    鄧曉甜雖是個實習生，但是個聰明的女孩，她看準了段翔的天平是偏向淩嵐兒這一方的，當淩嵐兒叫她的時候，她乖乖站起來回答了魏燕燕的問題。
    魏燕燕心中不是滋味，一個實習生都能解答她的問題，淩嵐兒她這是故意整她吧？心裏恨卻隻能忍著。
    之後，其他人再沒有提出問題，直到許琳走到投影儀前，一副前輩的姿態，看著台下，問淩嵐兒：
    “講的是不錯！說點關鍵的吧！按照你這個製度，我們每個月得扣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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