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黎，說說吧，這怎麽回事？！”
    練一森的辦公室裏，段翔冷臉和李曉黎一人坐長條沙發的一側，練一森黑臉坐在兩人對麵的單人沙發上，把筆記本電腦打開正對李曉黎。
    一封主題為：“李曉黎吃回扣”的郵件赫然在目，發件人是陳思蔓，郵件內容如下：
    李曉黎同行政供應商沆瀣一氣，以次充好，提高交易頻次，欺瞞段總，欺瞞公司，多次吃回扣，證據見附件：
    有聊天記錄，有錄音，有明細單據。。。。
    李曉黎把陳思蔓當成個大大咧咧的傻子，動不動言語打壓，陳思蔓表麵沒事人一般，天天笑嗬嗬，事事上趕著當她的走狗，其實早就對她懷恨在心，暗暗留下了痕跡。
    就在李曉黎對陳思蔓翻臉後衝進段翔辦公室的時候，陳思蔓就把這封早就整理好的郵件發給了練一森，同時抄送給了段翔。
    李曉黎眼睛直勾勾盯著電腦屏幕，腦袋轟隆一聲，身上頓時出了一身的虛汗，她的臉漲的通紅，兩條腿不住地顫抖，內心裏已經痛恨到要把陳思蔓給碎屍萬段！
    練一森和段翔互相對視一眼，段翔聲音冷厲：“說呀！怎麽回事？！”
    辦公室裏陷入死寂，段翔和練一森冷冷盯著李曉黎。
    李曉黎悶著頭近乎窒息，她以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其實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膽大，卻不心細，行事漏洞百出，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
    “是。。。是我辭退她，她懷恨在心，所以故意栽贓我！”
    李曉黎聲音低沉，像垂死的厲鬼在深淵邊沿掙紮狡辯，渾身抖的如同篩糠一般，眼淚也流了出來。
    段翔冷聲吼道：“你打開附件看看！”
    李曉黎被震的一個激靈，她顫抖的手要去觸動鼠標，突然又閃電般抽回手，連聲求饒道：
    “我錯了，段總，練總對不起，我錯了，我保證再也不會了，求求你們原諒我這一次吧。”
    段翔厲聲：“你這屬於違法行為，公司是可以告你的，你知道嗎？！”
    李曉黎雙手合十，小雞啄米一般點頭，一言不敢再發。
    “你看你是自己回去整理一下，還是讓公司的審計查查？在公司這些年，這樣的事發生了多少起，拿了多少次回扣？”
    段翔的聲音溫和下來，眼神也變的平靜。
    練一森黑著臉，坐在對麵，審視著李曉黎，一言不發，像是在思索什麽。
    “我自己回去整理，我現在就回去整理，行嗎？”
    李曉黎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尖嘴猴腮的麵孔滿是恐懼。
    段翔點頭，低聲問：“下班前整理好，有問題嗎？我和練總在這等著你！”
    已經站起身的李曉黎連連躬身答應：“沒問題，我下班前就弄好。”
    段翔不再說話，冷冷看著李曉黎，直到她退出練一森的辦公室離開。
    “練總，這個人您看怎麽處理？”
    段翔心裏已經有了譜，雖然李曉黎是他手下的人，但這事已經到了老板這裏，他必須要先聽老板的意見。
    練一森定定看一眼段翔，沉聲：“李曉黎是你手下的人，段總平時是不是太忙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手下的人搞這樣的小動作，你都沒發現？”
    段翔臉色微僵，點頭應聲：“嗯，是我監管不力，接下來我會不定期抽檢我管轄的團隊，下不為例！”
    練一森點頭，臉色微微緩和，對段翔說：
    “這個人肯定不能用了，但至於怎麽處理，還得講究些方式方法，她拿的那點錢，公司也不在意，主要是這個員工品質有問題，這樣的人不能惹。”
    段翔點頭，他之所以暫時支開李曉黎，就是要先知道練一森的意思，現在練一森的言外之意，他聽明白了，可以不追究責任，但人一定要走，而且要溫和處理，不能牽連公司。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公司內部管理並非盡善盡美，員工要鬧事，也不是找不出公司的管理漏洞，光社保公積金未足額繳納這一條，員工要集中鬧起來，就夠公司喝一壺的。
    段翔立馬召集法務部經理陳震棟和人力資源部經理程熹兩個人到練一森辦公室，在李曉黎回來之前就商討好處理方案，並擬好了風險防範和離職相關的文件。
    李曉黎從練一森辦公室走出來的第一時間，並沒有馬上回到工位，而是哭著給他的老公打去了電話，把事情的原委悉數告知。
    “你那個下級太垃圾了，她整你，你不會整她嗎？她讓你不舒服，你讓她滾蛋，讓她在你手下幹不下去！”
    李曉黎的老公坤市本地人，靠家裏幾套房收租，不學無術 ，自命不凡，頭仰到天上。
    “她提離職了！”李曉黎哭著嚷嚷。
    “媽的！還離職了，難怪，他媽的！我告訴你，你不能寫，寫了不就等於承認了嗎？！”
    “公司說讓我自己整理，不然就讓審計查我！說我這是違法的。”
    “你他媽傻嗎？你好歹也是個大專生，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嗎？為那麽點逼錢不夠麻煩的！隨便，懶得管你，大不了這工作不要了，我也不指著你那點工資！”
    李曉黎老公說完便掛了電話，他正忙著搓麻將。
    李曉黎無奈，又羞又惱下樓，路過前台恨恨地盯著陳思蔓，陳思蔓笑嗬嗬看著她，不說話，那眼神看起來人畜無害。
    ”陳思蔓，我哪裏惹你了？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李曉黎站在前台，壓低聲音，怒對陳思蔓，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她。
    陳思蔓笑，聲音輕柔悠揚，似在說笑：
    “我從入職第一天，你就在招惹我，整天對我呼三喝四，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也配？！長的跟個醜八怪一樣，討厭你討厭的要命！”
    “你！”
    李曉黎伸手就要拿陳思蔓的水杯，陳思蔓站起身一把奪過來，陳思蔓比李曉黎高出一截，她低頭凝視李曉黎，說：
    “你什麽你？！你的事完了嗎？自身都難保了，還有時間在這找事？
    滾開！我馬上要離職了，你已經不是我上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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