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翔眼見著冉嶠微微揚起的嘴角慢慢下落，直到麵部表情變得僵硬甚至帶著點不可思議的憤憤，眼神裏還似有似無一抹嘲諷，他想要的效果達到了。
    “好的，謝謝段總，我知道了。”
    冉嶠臉上訕訕的，勉強給段翔擠出一絲僵硬地笑。
    段翔試圖調和氣氛：
    “別放在心上，練總對每個人要求都很嚴苛，我早就見怪不怪了，嗬嗬……”
    冉嶠回應段翔以尷尬的笑，心裏已經很不舒服了，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一個跟自己父親年齡相仿的老男人給騷擾了。
    那感覺很髒很齷齪，她再也不想再見到這個出言侮辱自己的老男人練一森！
    就在這一刻，冉嶠動了離職的念頭，一天都不想待了，心頭同時湧起隱隱的悲傷，她被這樣侮辱，人家淩嵐兒卻混的風生水起，她內心有很大的落差感，烏雲密布。
    第二天一早，冉嶠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提辭呈，離職流程直接發起，連跟練一森事先打聲招呼她都懶得去。
    冉嶠的離職申請流程是先到段翔的，因為她的編製在總裁辦，而段翔分管總裁辦，是冉嶠行政意義上的直接上級。
    段翔看到冉嶠的離職申請時還是懵了一下，他沒想到冉嶠會這麽剛，在他的印象裏，冉嶠在男女關係上邊界感並不強。
    段翔思索一下，本來想跟練一森打聲招呼，但想想算了，冉嶠雖名義上歸他管轄，但工作主要是練一森分配，他從中間插一筷子，練一森又該多疑了，雖然這確實是他導致的，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直接給冉嶠發了消息過去：
    “你怎麽突然辭職了？”
    段翔問的有點尬，故意裝傻。
    “嗯，謝謝段總這段時間的教導。”
    冉嶠看著手機笑笑，看出了段翔的虛情假意，在她心裏，段翔也是當事人，因為自己是在他的聊天對話框裏被辱罵的，都是散發著腐朽味道的老男人，她厭惡至極。
    段翔追問一句：“想好了？”
    他也是要走的人，他完全沒有挽留冉嶠的意思。
    冉嶠點點頭，同時在手機裏發過去一個字：
    “嗯。”
    將走之人，她對誰都懶得再做哈巴狗。
    段翔：“那好吧，我建議你還是私下跟練總打聲招呼，聽我的，為你好。”
    不，段翔是為自己好，他知道練一森得知冉嶠離職必會找他，冉嶠這個離職申請必須得練一森推著，他才能往下進行。
    冉嶠：“好。”
    冉嶠直接把離職申請的流程截圖發給練一森，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都要走了，怎麽爽怎麽幹，練一森那張老臭臉，她想起來就頭痛。
    練一森才一開始沒弄明白是咋回事，還問了一句：
    “這是什麽？”
    冉嶠沒搭理他。
    練一森這才自己點開圖片，看到是冉嶠的離職申請，心頭先是湧起一股被突然拋棄的失落感。
    他沒真正想把冉嶠弄走過，反而逐漸的把冉嶠當成了他發泄情緒的出氣筒，這離職申請提的太突然了。
    失落感轉瞬即逝，轉而是憤怒，
    【慣的什麽臭毛病？辭職連句話都懶得說了？！我一個大老板還得看你的臉色了，滾滾滾！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練一森直接把截圖轉發給段翔，附言：
    “趕緊批了，讓她走！跟小淩說，快點給我補人！這樣吊兒郎當，動不動不接電話隻會喝酒的人，不要再帶給我麵！”
    “知道了，練總。”
    段翔心喜，事就這麽解決了，他跟練一森之間彼此心底裏早就積怨，但表麵上都體麵，段翔心裏清楚，這個圈子就這麽大，都要走了，他沒必要跟練一森鬧僵。
    流程批得很快，段翔批了，就直接到淩嵐兒這兒了。
    淩嵐兒盯著電腦愣住了，心裏不太舒服，丟了個東西的感覺，空落落的。
    “當當當”
    敲門聲響起，愣神的淩嵐兒抬頭，見是段翔，馬上起身去給段翔開門：
    “段總。”
    淩嵐兒沒有多餘的話，等著段翔開口。
    段翔微微頷首：“看到冉嶠的離職申請了嗎？”
    淩嵐兒點點頭，“剛看到，這麽突然？”
    段翔笑：“你來這麽久了，還不知道練總？趕緊補人吧。”
    淩嵐兒點頭。
    論說，主動離職的人是要有離職麵談的，但老板下麵的人，段翔都批了流程了，他們上麵自然是都溝通清楚了，她要再去找冉嶠談，有種多事窺探的意味。
    而且她心裏也不想跟冉嶠談，雖然即使她們鬧的最僵的時候，她也從沒有盼著冉嶠離開公司過，但心裏還是擰著一股勁兒，就是為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
    段翔哼著小曲兒準備離開淩嵐兒的辦公室，又轉回頭停在門口，視線落在淩嵐兒明媚的臉上，停頓幾秒鍾問道：
    “你以後有什麽規劃？”
    淩嵐兒怔了一下，她記得前不久新事業部準老大公新騁就問過她這個問題，她不明白段翔為什麽又突然這麽問。
    疑惑間隙，腦海裏迅速組織措辭，她言辭懇切地笑道：
    “段總，您可能不知道，我一直是把您當作我職業道路上的導師的，您是我學習的榜樣，我想將來能像您一樣、成長為一個複合型的管理人才。
    眼下，我想的就是帶著團隊把工作做好，支撐好公司的人力全局，賺更多的工資，嗬嗬……”
    淩嵐兒跟段翔在工作上一直有默契，平時交流的氛圍也相對變得輕鬆。
    段翔笑的合不攏嘴，暗歎淩嵐兒平時雖不苟言笑，但說話確實是越來越有水平了，
    先把他這個領導抬的高高的，把自己的目標也抬上去，還連帶著說了對薪資的訴求，無形中為自己爭取了機會，又最後落實到腳踏實地。
    【厲害！】
    “好！好好幹！我看好你，有好的機會我會想著你的！”
    段翔這句話對淩嵐兒是隱晦的暗示，如果有機會，他有可能會帶她一塊走，淩嵐兒在公司有沒有未來，他在心裏打個問號。
    段翔察覺練一森要招人力資源總監的事，已經啟動了，沒有經過他，自然更不會經過淩嵐兒，是練一森自己在外麵物色呢。
    “嗯，謝謝段總。”
    被領導鼓勵，淩嵐兒笑著答應，段翔要走的事，沒有人知道，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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