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淩嵐兒過來一下。”
    陳雅琴遠遠注視著淩嵐兒辦公室的情況，等了幾分鍾，見淩嵐兒一直沒動靜，她給唐雲嬌發消息催促。
    “陳總讓你過去一下，找你有事。”
    唐雲嬌的聲音緩和了些，她打斷淩嵐兒和肖麗，把陳雅琴的短信拿給淩嵐兒看。
    淩嵐兒瞥了一眼，冷笑道：
    “你是陳總的傳聲筒嗎？有事讓她給我發消息！”
    淩嵐兒心中無語：
    【真是納悶了，找我，給你唐雲嬌發消息給我傳話，我還就是不去了，自己找不痛快怪誰呢？能給你唐雲嬌發消息，給我發不了消息？】
    唐雲嬌簡直要被氣死了，她感覺今天的淩嵐兒像是變了一個人，簡直就像塊臭石頭，卻不想想淩嵐兒為什麽要這樣，隻能硬著頭皮做了淩嵐兒的傳聲筒：
    “陳總，淩嵐兒讓您有事給她發消息。”
    唐雲嬌消息一出，一正一反打了她和陳雅琴兩個人的臉：
    【淩嵐兒不叼她，也不叼陳雅琴！】
    果真，陳雅琴像被當眾打了臉，一個下屬在另一個下屬麵前不給自己麵子，這是作為一個領導尤其忌諱的事，怕一個效仿一個，從此失了威信。
    可事情到了這裏，已經收不回了，她真覺得自己多餘再跟唐雲嬌發那條消息。
    淩嵐兒這邊的事得快點解決，陳雅琴怕耽誤了，淩嵐兒真把她那些不光彩的事給抖掇出去。
    很快，淩嵐兒收到陳雅琴的消息：
    “你過來一下，說一下你剛才說的績效的事情。”
    淩嵐兒看了陳雅琴發來的消息唇角微揚，心想：
    【果真啊，是怕事的，看來那些事還都是真的，練一森自己找來的還真是個“人物”！】
    淩嵐兒微笑，禮貌打斷肖麗：
    “肖總稍等一下，不好意思，我回一下消息。”
    “沒事，你回。”
    麵對淩嵐兒，肖麗很有耐心，她事情看得通透。
    跟陳雅琴共事幾次，她就明白陳雅琴是個什麽樣的人，當初麵試時，陳雅琴跟她說一套，入職之後又是另一套，明擺著就是誠信有問題的。
    肖麗自然也能看清淩嵐兒是個什麽人，所以，她願意在臨走之前教教淩嵐兒。
    其實，肖麗入職不久就意識到自己在陳雅琴這裏就是個工具人，明顯陳雅琴的專業能力沒有她強，她卻隻能任陳雅琴擺布。
    不專業的領導專業的，肖麗不甘心，因此早就開始留意外麵的工作，一收到offer就馬上辭了職。
    “除了扣了績效，還有招聘提成的事，一塊就在這兒發消息說了吧，我現在還有事呢，沒時間過去。”
    淩嵐兒一點不給陳雅琴麵子，反正得罪已經得罪了，現在她對陳雅琴的態度就是簡單粗暴，她驗證出來了，還就得是這樣的態度對陳雅琴才管用。
    陳雅琴無法，隻能順著淩嵐兒，老老實實回消息：
    “扣掉的績效，下個月可以給你補上，但你現在的身份是hrbp，你沒有理由拿招聘提成。”
    淩嵐兒：“我不同意！是你要求我支持招聘的，像你說的，我是hrbp，不是專職招聘，招聘不是我的分內之事，但我在你的要求下做了，我接了額外的工作，就應該有提成！”
    淩嵐兒據理力爭，她倒不是在意錢，她在意的是理，既然已經爭了，那麽就要爭的徹底，陳雅琴敢這樣擠兌她，那她就一點也不肯讓步。
    此刻的淩嵐兒跟陳雅琴頂上了癮，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良久，陳雅琴沒回消息，有人打斷了她，在談別的事。
    淩嵐兒繼續聽肖麗給她講解，臨到中午的時候，她收到陳雅琴的消息：
    “中午一起吃飯吧，你想吃什麽？我請你。”
    淩嵐兒看到這條消息，心裏稍稍怔了一會兒，說實話有點心軟，她早晨那樣對陳雅琴，陳雅琴竟然能把姿態放到這麽低，畢竟是那麽大歲數的人了，她有點承受不住。
    但她不想跟陳雅琴一起吃飯，她說好了要請肖麗的。
    淩嵐兒沒回陳雅琴的消息，她的確心軟了，她在有意回避陳雅琴的這種態度。
    在淩嵐兒看來，她和陳雅琴之間不需要多此一舉了，就事論事就行了。
    陳雅琴沒有得到淩嵐兒的回複，她摸不清淩嵐兒是拒絕還是默認，因為淩嵐兒一向對她都是直來直去，這次卻沒回她消息。
    於是，她主動跑到淩嵐兒辦公室來找。
    此時，辦公室裏隻有唐雲嬌一個人在吃自己帶來的飯。
    “誒，陳總，您有事？”
    見陳雅琴笑容平和地推開辦公室的門，唐雲嬌以為陳雅琴是來找她的，因為此時三個人的辦公室裏隻有她一個人，於是她立刻站起身，把自己的飯蓋起來，殷勤地看著領導問。
    “淩嵐兒呢？”
    陳雅琴看向淩嵐兒的工位。
    唐雲嬌心思沉了沉，也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淩嵐兒的工位，隨即殷勤回答陳雅琴的問話：
    “出去吃飯了，和肖麗一起，給肖麗送行。”
    最後這句“給肖麗送行”，是唐雲嬌故意加的，她覺得給肖麗送行應該是陳雅琴這個領導的事，輪不到淩嵐兒，暗示淩嵐兒太拿自己當回事。
    陳雅琴點點頭，“你怎麽沒去？”
    陳雅琴聽了這句“給肖麗送行”，的確心中不悅，但沒表現在臉上，她享受唐雲嬌對她的殷勤，因此越發地在唐雲嬌麵前擺官威。
    “我…我自己帶飯了。”
    唐雲嬌有種被排擠被拋棄的失落和自卑感。
    陳雅琴見狀擺擺手，緩和氣氛道：
    “行了，快坐下吃吧，一會兒飯該涼了，自己做的還是誰做的？聞起來蠻香的。”
    唐雲嬌剛要坐下又馬上站起來：
    “我婆婆做的，陳總要不要嚐嚐？”
    陳雅琴：“不用，你快吃。”
    說完走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了好一會兒後，又把淩嵐兒甩在她臉上的那一疊紙從抽屜裏拿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
    陳雅琴氣的肺都要炸了，所有的消息都是匿名發的，說的都是有鼻子有眼的，可見是極其了解的，她腦子裏映出一個個前同事的臉，對號入座。
    最後把那疊紙全部放進碎紙機絞的粉碎。
    完了之後，給淩嵐兒發去消息：
    “行，招聘提成和扣得績效下個月都給你補上，你空了來找我一下，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