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刀鋒初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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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豬衝鋒帶起的雪粒撲打在王謙臉上,像無數細小的冰針。
    他後腰抵著白樺樹,雙手緊握侵刀橫在胸前。
    刀身映著雪光,照出他緊繃的下頜線——十七歲的輪廓,六十歲的眼神。
    三米、兩米、一米...
    就在野豬獠牙即將刺入腹部的瞬間,王謙猛然側身。
    樺樹皮被獠牙刮下一大塊,露出下麵青白的樹幹。
    野豬收勢不及,整個身子擦著王謙撞過去。
    王謙抓住機會,雙手握刀狠狠捅向野豬側腹。
    "噗嗤"一聲,刀尖穿透厚實的野豬皮,卻在那層堅韌的脂肪層前差一點又要停滯不前。
    王謙虎口震得發麻,心中暗驚——這畜生怕是有三指厚的膘!
    上輩子他現在隻知道埋頭硬拚,哪曉得野豬的要害在哪兒。
    可現在,他對野豬的身上結構門清!
    王謙順勢往下一拉,侵刀開始切入豬肉深處......
    野豬吃痛,瘋狂扭動身軀。
    王謙死死攥住刀柄,整個人被甩得雙腳離地。
    刀身在傷口裏攪動,血沫順著血槽噴湧而出,在雪地上灑出一串鮮紅的梅花。
    "謙哥!"杜小荷的尖叫從樹上傳來。
    王謙眼角餘光瞥見她正抱著樹幹往下溜,羊皮襖子被樹枝刮開了口子,露出裏麵的碎花棉襖。
    他心頭一緊:"別下來!"
    分神的刹那,野豬一個甩頭,刀柄從他掌心滑脫。
    王謙踉蹌後退,眼睜睜看著侵刀留在野豬身上晃蕩。
    沒了武器,他下意識摸向腰間和背後——空的。
    這才想起他此時沒有獵槍。
    野豬調轉方向,小眼睛裏泛著凶光。
    它似乎認準了這個傷它的人類,前蹄刨起混著血的雪泥,準備最後一擊。
    "汪!"大黃突然從側麵撲來,一口咬住野豬後腿。
    這條兩歲多的小獵狗有著典型的東北獵犬血統,尖耳短毛,體型精瘦,下口又準又狠。
    野豬嘶叫著轉身,獠牙朝大黃掃去。
    黃狗靈巧跳開,但前爪還是被劃出一道口子,血珠濺在雪地上。
    王謙心疼得眼眶發熱——上輩子大黃就是在這之後,開始硬拚,才落下了終身殘疾。
    "大黃,迂回!"
    王謙吹了聲口哨。
    獵犬立刻會意,不再正麵硬拚,而是繞著野豬打轉,時不時虛撲一下吸引注意力。
    王謙趁機一個翻滾,抓住插在野豬身上的刀柄用力一拔。
    刀身脫離血肉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啵"聲,帶出一蓬熱血。
    野豬痛得狂嚎,聲音在山穀裏回蕩,驚起遠處鬆林裏的一群烏鴉。
    王謙喘著粗氣退到一棵柞樹下,趁機觀察野豬傷勢。
    側腹的刀口不停冒血,但遠不足以致命;後腿被大黃咬傷影響了速度,但衝鋒威力不減。
    最麻煩的是,這畜生的眼神裏透著股邪性的聰明勁兒——它也開始繞圈了。
    東北老獵人管這叫"盤道",是經驗豐富的老野豬才會的戰術。
    它們不急著進攻,而是繞著獵物轉圈,尋找最佳攻擊角度。
    王謙後背滲出冷汗——他在心裏再次提醒自己:這不是普通野豬,是個挨過槍子兒的"槍漏子"。
    "小荷,你沒事吧?"王謙盯著野豬,頭也不回地問。
    "俺沒事!"杜小荷的聲音帶著哭腔,"你腿流血了..."
    王謙這才注意到右腿棉褲被獠牙劃開,血已經浸透了褲管。
    奇怪的是並不覺得很疼,可能是凍麻了。
    他抓了把雪按在傷口上,冰得倒吸涼氣。
    "別怕,皮肉傷。"他故作輕鬆,"你抓緊樹幹,千萬別下來。"
    野豬繞到第三圈時,王謙突然明白了它的意圖——這畜生是在把他往坡下逼。
    坡下是片結冰的河灘,一旦滑倒就完了。
    "大黃,左翼!"王謙突然命令。
    黃狗立刻從左側佯攻,吸引野豬轉頭。
    王謙則趁機往坡上挪了幾步,重新占據有利地形。
    野豬發現計謀被識破,暴躁地甩著頭,獠牙上掛著的樹皮碎屑飛濺開來。
    它突然改變策略,不再繞圈,而是直接衝向王謙和大黃之間的空地。
    "不好!"王謙瞬間明白了野豬的意圖——它要分割戰場,各個擊破。
    他急忙吹響連續短促的口哨,這是讓大黃撤退的信號。
    但已經晚了。
    野豬一個急轉,獠牙朝大黃掃去。
    黃狗縱身躍起,前爪在野豬背上借力一蹬,險險避開。
    野豬緊追不舍,把大黃逼向一叢帶刺的灌木。
    王謙顧不得腿傷,抄起地上一截斷枝衝過去。
    樹枝有手腕粗,斷口參差不齊。
    他掄圓了朝野豬鼻子砸去——那裏是野豬最敏感的部位。
    "啪!"樹枝結結實實抽在野豬鼻子上。
    畜生痛得一個趔趄,暫時放棄追擊大黃。
    王謙趁機查看愛犬傷勢,還好隻是前爪的舊傷又裂開了,沒添新傷。
    "好姑娘,"王謙揉揉大黃耳朵,從兜裏掏出塊餅子喂它,"再堅持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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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豬在不遠處搖頭晃腦,顯然被剛才那下打懵了。
    王謙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但手裏隻有半截破樹枝,侵刀上的血已經在寒風中凝成了冰碴。
    "謙哥..."杜小荷的聲音突然近了。
    王謙猛回頭,發現這丫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樹上溜下來,正躡手躡腳地往這邊走,手裏還舉著塊拳頭大的石頭。
    "胡鬧!"王謙又驚又怒,"回去!"
    杜小荷咬著下唇搖頭,突然揚手把石頭朝野豬扔去。
    石頭砸在野豬背上,像砸在橡膠上一樣彈開了,但成功吸引了注意力。
    野豬轉向這個新目標,開始蓄力衝鋒。
    王謙腦子"嗡"的一聲。
    他好像又一次看到了杜小荷的慘狀——被野豬挑穿了腹部,腸子流了一地。
    他發瘋似的衝過去,腿上的傷突然爆發出劇痛,差點跪倒。
    "上樹!快上樹!"他聲嘶力竭地吼。
    杜小荷這才意識到危險,轉身就往最近的一棵鬆樹跑。
    可她穿得太厚,動作笨拙,才爬上一米多高就滑了下來。
    野豬已經衝到五米開外,獠牙上還掛著王謙棉襖裏的棉花。
    千鈞一發之際,大黃箭一般衝過去,一口咬住野豬尾巴死死往後拽。
    野豬吃痛,轉身去咬大黃。
    王謙趁機一個箭步上前,攔腰抱起杜小荷就往樹上托。
    "抓住樹枝!"
    杜小荷慌亂中抓住一根粗枝,王謙在下麵使勁推她屁股。
    棉褲沾了雪滑溜溜的,他不得不用頭抵著她往上一拱一拱地送。
    這姿勢放在平時非得臊得兩人滿臉通紅不可,但現在誰還顧得上這個。
    野豬終於甩開了騷擾它的大黃,再次衝來。
    王謙剛把杜小荷推上安全高度,就感到背後一陣腥風。
    他本能地往樹幹另一側閃,野豬獠牙"哢嚓"一聲紮進鬆樹皮,離他腰眼就差兩寸。
    杜小荷在樹上尖叫,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王謙喘著粗氣衝她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侵刀,刀身上的血冰已經震裂了。
    野豬拔不出獠牙,後腿在雪地上蹬出兩道深溝。
    王謙知道機會來了,雙手握刀瞄準野豬後頸——那裏有塊碗口大的疤痕,是舊傷。
    "噗!"
    刀身盡數沒入,直達心髒。
    野豬發出一聲不似活物的慘嚎,瘋狂扭動起來。
    王謙死死握住刀柄不放,整個人被甩得像風中蘆葦。
    突然"哢嚓"一聲,野豬掙斷了卡在樹裏的獠牙,帶著刀朝坡下狂奔。
    王謙被拖出十幾米才鬆手,滾在雪地裏大口喘氣。
    野豬跑出五十多米,終於踉蹌倒地,四條腿抽搐著劃拉了一會兒,不動了。
    王謙仰麵躺在雪地上,望著鉛灰色的天空。
    雪花落在臉上,涼絲絲的。
    他忽然笑起來,越笑越大聲,最後變成了哽咽。
    活下來了。
    都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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