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亂石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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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蒙蒙亮,獵猞隊再次在屯口集合。
    王守民的眼睛裏布滿血絲,顯然一夜沒睡好。
    "今天必須拿下!"他嘩啦一聲拉開五六半的槍栓,"再讓那倆畜生跑了,往後到了春天,屯裏人還咋進山?"
    王謙檢查著槍膛,餘光瞥見劉大腦袋站在人群最後,獨眼盯著遠處的亂石塘子方向,臉色陰晴不定。
    老獵人今天換了身裝束——羊皮襖外紮了條寬皮帶,上麵掛著幾個小皮囊,不知裝的什麽。
    "劉叔,"王謙走過去低聲問,"那亂石塘子..."
    "鬼見愁。"劉大腦袋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十年前,我在這折了腿。"
    王謙心頭一震。
    難怪昨天老獵人看到那片石塘時表情不對。
    隊伍沿著山脊向東行進。
    雪後的山路格外難走,每一步都陷到膝蓋。
    王守民走在最前頭,時不時回頭催促;趙銀鎖扛著他爹的老套筒,腳步沉重;於子明背上的傷口結了痂,走起來齜牙咧嘴;劉大腦袋反倒走得最穩,那條瘸腿像是長了眼睛,總能避開最滑的地方。
    "今天從北坡繞過去。"劉大腦袋指著遠處一片雲杉林,"猞猁昨兒挨了槍,咱們肯定得先躲著溫泉正麵走。"
    王謙點點頭。
    猞猁記性極好,受傷的地方絕不會再去。
    穿過雲杉林,亂石塘子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是一片方圓兩三裏的石海,大大小小的玄武岩像巨人的牙齒般戳出雪地,石縫間長滿枯黃的蒿草。
    最詭異的是,明明四周都是厚厚的積雪,這裏卻有不少裸露的黑石,仿佛地底下有熱氣往外冒。
    "邪性..."於子明搓了搓胳膊,"咋連雪都存不住?"
    劉大腦袋蹲下摸了摸石頭:"下麵是溫泉眼,冬天不結冰。"他指了指幾處石縫,"看那些白霜——猞猁打那兒走過。"
    王謙仔細辨認,果然發現幾條幾乎被霜花掩蓋的爪印,蜿蜒通向石塘深處。
    "大黃,上!"王守民解開狗繩。
    大黃卻一反常態,原地打轉不肯前進,喉嚨裏發出"嗚嗚"的哀鳴。
    連老灰這條瘸腿狗都夾起了尾巴。
    "見鬼了?"王守民拽著狗繩往前拖。
    "慢著!"劉大腦袋突然喝道,"這地方不對勁。"
    他從腰間皮囊抓了把粉末撒出去。
    粉末在風中劃出道灰線,飄向石塘東南角——那裏有塊形似臥牛的巨石。
    "那石頭後麵有東西。"劉大腦袋眯起獨眼,"銀鎖,把你爹的套筒給我。"
    趙銀鎖遲疑地遞過老套筒。
    劉大腦袋檢查了下槍膛,往裏塞了顆特製子彈——彈頭用紅布裹著,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藥味。
    "看著。"老獵人單膝跪地,槍托抵著肩窩,用左眼湊近準星。
    "砰!"
    槍聲在石塘裏回蕩,驚起幾隻寒鴉。
    子彈打在臥牛石上,紅布炸開一團煙霧。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石頭後麵竟然傳來兩聲淒厲的嘶叫!
    "在那兒!"王謙舉槍瞄準。
    隻見兩道灰影從石後竄出,正是那對猞猁母子!
    母獸左後腿還帶著傷,跑起來一瘸一拐;幼崽倒是靈活,幾個起落就跳上了另一塊巨石。
    "分開追!"王守民喊道,"我打大的!"
    隊伍立刻散開。
    王謙和於子明追向幼崽,劉大腦袋和王守民包抄母獸,趙銀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猞猁幼崽靈活得像陣風,在亂石間穿梭。
    王謙連開兩槍都打在石頭上,濺起一串火星。
    那畜生似乎知道槍的厲害,專往石縫裏鑽。
    "抄左邊!"王謙對於子明喊。
    於子明揮舞著侵刀堵住一條石縫,幼崽被迫轉向,正好暴露在王謙槍口下——
    "砰!"
    子彈擦著幼崽耳朵飛過,打碎了它半隻左耳!
    小畜生慘叫一聲,竟然不退反進,直撲王謙麵門!
    王謙來不及拉栓,本能地掄起槍托砸去。
    幼崽在半空中靈活地扭身避開,利爪在他手背上留下三道血痕。
    落地後它沒有戀戰,轉頭鑽進了最窄的一道石縫。
    "操!"王謙看著血流如注的手背,"這玩意兒成精了?"
    另一邊突然傳來連續槍響。
    王謙趕緊往回跑,遠遠看見王守民站在一塊巨石上,正對著下方石縫開槍;劉大腦袋卻不見了蹤影。
    "劉叔呢?"王謙氣喘籲籲地問。
    王守民指了指石縫:"追進去了!這老瘋子..."
    石縫黑黝黝的,寬不過兩尺,裏麵傳來陣陣打鬥聲和猞猁的嘶叫。
    突然,一聲悶響,接著是劉大腦袋的痛呼!
    "劉叔!"王謙就要往裏衝。
    "別過來!"石縫裏傳出劉大腦袋的吼聲,"有陷——"
    話沒說完,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從地底傳來!
    整個亂石塘子都晃了晃,幾塊鬆動的岩石轟隆隆滾落。
    "塌方了!"王守民拽著王謙往後撤。
    煙塵散去後,那道石縫已經被碎石堵死。
    王謙瘋了似的扒拉石塊,直到雙手鮮血淋漓,才看見裏麵露出一角羊皮襖——是劉大腦袋!
    眾人七手八腳把老獵人拖出來。
    他滿臉是血,右腿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懷裏卻死死抱著個東西——那隻母猞猁的屍體,脖子上插著把剝皮刀。
    "幼崽...跑了..."劉大腦袋咳出一口血,"小心..陷...別人老早就布了局..."
    王謙這才注意到,母猞猁的左耳上,那個三角疤痕被人生生剜掉了,留下個血窟窿。
    "先回屯!"王守民背起劉大腦袋,"這腿得趕緊接!"
    回屯的路上,王謙一直回想著爆炸前的情形。
    那絕不是普通塌方——哪有塌方隻塌一道石縫的?
    還有劉大腦袋沒說完的"陷"字,是指陷阱?
    更奇怪的是,老獵人明明帶著槍,為什麽最後用刀解決猞猁?
    那發紅布包著的子彈又是怎麽回事?
    這些問題在他看到屯口的景象時,統統化作了寒意——趙銀鎖不知何時先回來了,正跟一個穿藍布棉襖的中年人說話。
    那人背對著他們,左耳上赫然貼著塊白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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