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鹽水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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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王謙獨自走到院外透氣。
月光下,新房的地基已經砌到了半人高,青磚灰瓦在月色中泛著微光。
遠處,興安嶺的輪廓綿延起伏,像一頭沉睡的巨獸,蘊藏著無窮的財富和可能。
大黃不知何時跟了出來,親昵地蹭著他的腿。
王謙揉了揉狗頭,想起前世這個時候,自己還在為溫飽發愁,哪敢想蓋新房、娶媳婦這樣的美事?
重活一世,他不僅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還要帶著整個牙狗屯裏的一些親人走上致富路。
而這山林裏的"活寶",就是最好的開端。
遠處,一道白影在山梁上一閃而過。
王謙眯起眼睛,認出是那隻神秘的白狐。
它停在月光下,回頭看了王謙一眼,然後消失在茫茫林海中。
牙狗屯的清晨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王謙披衣開門,隻見於子明站在門外,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嶄新的狗皮帽子都戴歪了。
"謙哥!好事兒!大好事兒!"於子明一把拽住王謙的袖子,"劉叔要見你!說是有絕活傳授!"
王謙愣了一下:"哪個劉叔?"
"還能有誰?"於子明擠眉弄眼,"我老丈人唄!"
王謙這才反應過來,說的是劉玉蘭的父親劉大腦袋——當年牙狗屯最好的獵手,後來因為誤入熊洞丟了一條腿,從此封槍隱居。這位老獵人年輕時號稱"劉一槍",指哪打哪,從不放空。
"他找我幹啥?"王謙一邊係扣子一邊問。
於子明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聽說咱們給科研所抓活崽的事兒了。老爺子說,要教咱們一招"鹽水誘鹿"的絕活!"
王謙手上的動作一頓。梅花鹿在春夏之交確實有舔鹽的習性,老獵人常利用這點設伏。但劉大腦袋的獨門方法,據說能一次圍住整群鹿,從不失手。
"走!"王謙抄起炕頭的煙酒,"現在就去!"
劉大腦袋家住在屯子最東頭,三間低矮的土坯房,院子裏種著幾壟早春蔬菜。老人正坐在門檻上磨刀,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一雙眼睛依然銳利如鷹。
"來了?"劉大腦袋的聲音沙啞低沉,手裏的磨刀動作沒停。
王謙恭敬地遞上煙酒:"劉叔,聽說您有絕活要教我們?"
劉大腦袋沒接禮物,隻是用刀尖指了指院裏的樹墩子:"坐。"他轉向於子明,"去,把玉蘭喊來。"
於子明屁顛屁顛地跑進屋。片刻後,劉玉蘭端著茶盤出來,看見王謙有些不好意思:"謙哥,我爹非讓我..."
"是我多嘴了。"劉大腦袋打斷女兒,"昨兒個聽玉蘭說你們抓活崽賣科研所的事兒。"他放下磨刀石,拍了拍空蕩蕩的右褲腿,"老頭子雖然瘸了,腦子還沒鏽。"
王謙趕緊擺手:"劉叔您別這麽說,您當年的威名誰不知道?"
劉大腦袋哼了一聲,突然從身後摸出個布包,抖開來是一張發黃的手繪地圖:"梅花鹿,春夏之交最嗜鹽。這時候設鹽池,一逮一個準兒。"
王謙湊近細看。地圖上標注了幾處山坳和溪流,還有用紅筆畫的幾個圓圈,旁邊寫著"鹽池"二字。
"這幾個地方,"劉大腦袋的粗手指點著紅圈,"地下有鹽堿,挖三尺就能見鹽水。鹿群每年這時候必來。"
於子明瞪大眼睛:"這麽神?"
"你懂個屁!"劉大腦袋瞪了未來女婿一眼,"老子抗聯時候就在這兒熬過鹽!"
王謙心頭一震。對啊,抗戰時期物資匱乏,抗聯戰士經常自製土鹽。劉大腦袋年輕時參加過抗聯,這些地點很可能是當年熬鹽的地方,難怪鹿群記得。
"劉叔,您是說..."王謙試探地問。
"帶你們去。"劉大腦袋突然站起身,雖然右腿隻剩半截,但站立時依然挺拔如鬆,"科研所要活鹿是吧?老頭子幫你們逮幾隻!"
劉玉蘭驚呼:"爹!您的腿..."
"腿咋了?"劉大腦袋一瞪眼,"沒了半條照樣比你們這些娃娃強!"
王謙看著老人倔強的樣子,突然明白了什麽。劉大腦袋不是圖錢,而是不甘心被山林遺忘,想再證明一次自己的價值。
"成!"王謙一拍大腿,"劉叔帶隊,咱們狩獵隊全體聽您指揮!"
劉大腦袋這才露出笑容,接過王謙帶來的酒,仰脖就是一大口:"好小子,懂事!"
三天後的清晨,狩獵隊整裝待發。
劉大腦袋破天荒地換上了當年的獵裝——一件洗得發白的勞動布褂子,腰間係著寬皮帶,空蕩蕩的右褲腿打了個結。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那杆老式獵槍,槍托上刻滿了劃痕,每一道都代表一次成功的狩獵。
"爹,您小心點..."劉玉蘭紅著眼眶給父親係緊腰帶。
"哭啥?"劉大腦袋粗聲粗氣地說,"老子是去打獵,又不是上戰場!"
杜小荷挨個檢查隊員的裝備,在王謙的背包裏塞了幾包草藥:"止瀉的、消炎的,還有這個——"她拿出個油紙包,"特製的鹽磚,我按劉叔說的配方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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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謙接過鹽磚聞了聞,除了鹽味,還有股淡淡的草藥香:"加了什麽?"
"茯苓和陳皮。"杜小荷小聲說,"劉叔說鹿最愛這個味道。"
那邊,於子明正幫著劉大腦袋檢查獵槍。老獵人雖然隻剩一條腿,但裝彈的動作依然幹淨利落,看得年輕人嘖嘖稱奇。
"看好了,"劉大腦袋對於子明說,"這槍跟了我三十年,從沒卡過殼。為啥?"他拍了拍槍管,"每次用完,必用獾子油擦一遍!"
王謙走過來,遞給劉大腦袋一根新做的拐杖——頂端特意做成y形,可以當槍架用。老人試了試,滿意地點頭:"好手藝!"
"杜叔幫著做的。"王謙說,"用的是老山梨木,結實。"
隊伍出發時,全屯人都來送行。老支書王德貴拉著劉大腦袋的手說了幾句悄悄話,兩個老夥計哈哈大笑。王建國則把兒子叫到一邊,塞給他一個小布包:"你劉叔好這口,關鍵時刻拿出來。"
王謙摸了摸,是塊上好的煙膏。
一行人沿著山溪向上遊行進。劉大腦袋雖然拄著拐杖,但速度一點也不慢,單腿跳著爬坡的靈活勁兒讓年輕人都自愧不如。
"前麵拐過去就是"鹿回頭"。"劉大腦袋指著遠處的山坳,"那地方三麵環山,就一個出口,天生的圍獵場!"
果然,轉過一道山梁,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處碗狀的山穀,穀底平坦,長滿了嫩綠的草芽。一條小溪從中間流過,在陽光下閃著銀光。
"就這兒!"劉大腦袋放下背包,指著溪邊幾處略微凹陷的地方,"這些是老鹽池,挖開就能用。"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王謙和李衛國負責挖鹽池,於子明和劉玉蘭去周圍設警戒線,張大山則帶著獵犬在製高點放哨。劉大腦袋坐鎮指揮,時不時大聲糾正年輕人的動作。
"挖深點!見水才行!"
"那邊再撒點鹽磚渣!"
"警戒線往上風處挪,鹿鼻子靈著呢!"
王謙揮汗如雨地挖著鹽池。這裏的土壤確實帶著鹹味,挖到一尺深時,滲出的水已經能嚐出明顯的鹽分。他按劉大腦袋的指示,將杜小荷特製的鹽磚敲碎撒進去,又摻了些幹草和草藥。
"知道為啥叫"鹿回頭"不?"劉大腦袋一邊監督一邊講古,"當年抗聯在這兒打過埋伏,小鬼子追著一群鹿進來,結果——"他做了個包圍的手勢,"一個沒跑掉!"
正說著,張大山突然從山梁上打來信號——有情況!眾人立刻隱蔽到預先挖好的掩體裏,屏息等待。
不一會兒,遠處的樹林裏傳來輕微的"沙沙"聲。王謙從草叢縫隙中望去,隻見一頭體型優美的母鹿警惕地探出頭來,濕潤的鼻子不停抽動。
"哨鹿。"劉大腦袋耳語道,"後麵肯定跟著群。"
果然,母鹿確認安全後,發出一聲低鳴。霎時間,十幾頭梅花鹿從林間走出,有公有母,還有幾頭去年生的亞成體。它們優雅地走向鹽池,完全沒察覺到危險。
王謙屏住呼吸,看著領頭的那頭公鹿低頭舔食鹽池邊緣。這頭鹿體型碩大,角上還帶著絲絨般的鹿茸,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血色。
"再等等..."劉大腦袋按住想要行動的李衛國,"讓它們嚐到甜頭。"
鹿群完全放鬆了警惕,爭相舔食鹽池裏的鹽水。有幾頭甚至為了爭搶最佳位置而互相頂撞,發出"砰砰"的輕響。
"現在!"劉大腦袋突然吹響了口哨!
刹那間,埋伏在四周的狩獵隊成員同時拉動手中的繩索!預先布置好的網牆"唰"地豎起,將整個鹽池團團圍住!鹿群受驚,四散奔逃,但為時已晚——出口早已被堵死。
"抓小的!"王謙大聲指揮,"別傷著母鹿!"
眾人衝入鹿群,專門挑選那些體型較小的亞成體捕捉。王謙盯上了一頭約莫七八個月大的小鹿,一個飛撲將其按住。小鹿激烈掙紮,但王謙熟練地用繩索捆住它的四肢,又用布條蒙上眼睛——這樣能減少應激。
"三隻了!"於子明興奮地喊道,懷裏抱著一頭不斷踢腿的小鹿。
劉大腦袋坐在原地沒動,但臉上的皺紋笑成了一朵花:"怎麽樣?老子這手還行吧?"
王謙正要回答,突然聽到劉玉蘭的驚呼:"爹!這頭母鹿受傷了!"
眾人圍過去一看,隻見一頭母鹿側臥在地上,腹部有一道猙獰的傷口,已經化膿感染。最令人震驚的是,這傷口與之前發現的刀傷如出一轍——整齊、深而窄,絕對是利刃所致。
"又是這種傷..."李衛國倒吸一口冷氣。
王謙蹲下身檢查傷口:"至少一周了,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劉大腦袋拄著拐杖蹦過來,隻看了一眼就變了臉色:"這不是獵傷!"他指著傷口的走向,"看這角度,是從下往上挑的,隻有..."
"隻有近距離搏鬥才會這樣。"王謙接過話頭,與老獵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什麽人會與梅花鹿近身搏鬥?又為什麽要用刀挑傷而不是直接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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