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忘了——剛剛咱們動手時，動作那麽猛，原本結痂的小口子，早就崩開了。”
    說著，他已經握著麒麟刺，一步步走近劍四。
    兩人之間近得離譜，隻要劍四抬下手，就能一把掐住付旌的喉嚨。
    但奇怪的是，劍四臉上還是繃得緊緊的，一點沒因為付旌靠近而動彈分毫。
    就像他壓根沒發現付旌已經貼到自己鼻子跟前了一樣！
    “你自己身上早就有傷，還拚了命地跟我硬剛，結果傷口崩開，怪誰？”
    “再說了，一打起來你又是追又是衝的，跑得跟瘋了似的，血流得更快，這不是給超人藥打了個順風車嗎？藥效躥得更快，你還不知道自己怎麽栽的。”
    說話間，付旌的手已經搭上了劍四的肩膀。
    可劍四還是沒反應，反倒臉上的神情從緊張慢慢變成了驚駭。
    付旌一邊在他身上亂摸，一邊小聲嘀咕“瞅瞅，佐佐木那怪人有沒有在你皮下塞個監聽器啥的。”
    “現在我都不怎麽開直播了，就他最喜歡搞這些鬼把戲。”
    翻來覆去搗鼓了好幾分鍾，付旌甩了甩手，歎了口氣“看來這次他壓根沒想到我會這麽快殺進德昂裏斯州，連個跟蹤的小玩意都沒給你裝上。”
    “挺可惜的，我還想順便跟他嘮兩句呢。”
    他順手在旁邊一棵幹枯的大樹上蹭了蹭手，樹皮上立馬印出幾道鮮紅的血印子。
    再看劍四，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皮膚像是被剝了一層又刮了一層，在夜裏這麽一照，比畫裏的厲鬼還瘮人。
    歇了一會兒，付旌抬眼瞅了瞅劍四，忽然眼神一亮。
    “你還喘氣不？”
    劍四沒吭聲，像具屍體一樣僵著。
    但付旌清楚得很——這家夥耳朵還靈著呢，十多分鍾前自己說的一大堆話，他全聽見了，隻是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自己被扒了個底朝天。
    “我又沒捅你內髒，按理說不該死。”
    “就是超人藥發作用得太猛，你現在估計連話都組織不起來。”
    “行吧，既然你沒法說話，我就送你回老家一趟。
    不然佐佐木修兵丟了他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成品’，不得在家跳腳？”
    抬頭看了眼黑乎乎的天，離天亮還早。
    付旌轉身鑽進旁邊的林子，半小時後拖著一根三米多長的草繩走了出來。
    那繩子是拿各種草根和藤蔓擰成的，看著粗糙得很，可韌勁出乎意料。
    至少，把劍四結結實實纏了兩三圈後，付旌在地上拖著他走，繩子一點沒鬆，更沒斷。
    …………
    同一時間，康納德集團總部頂層。
    奧古迪姆這輩子都沒這麽焦躁過，他在佐佐木修兵麵前來回轉圈，像隻被扔進滾燙鍋裏的蝦。
    “出事了！劍四昨晚才派出去，今晚人就沒了！”
    “咱們明明隻讓他在德昂裏斯城區活動，結果他的定位最後消失在遠郊！”
    “佐佐木先生，你還坐得住？就不怕中間出了什麽岔子？”
    佐佐木修兵眼皮都沒抬，語氣輕飄飄的“你以前倒騰軍火的時候，也是這副沉不住氣的樣子？”
    奧古迪姆一愣，隨即苦笑“這能比嗎？軍火生意我熟啊，對手都是普通人，頂多就是腦子靈光或蠢點的區別。”
    “可現在我們惹上的是付旌！這小子年紀不大，可已經把我坑了好幾回，我能不怕？”
    “要是連你劍小隊的人都收拾不了他，咱們以後不是隻能縮著脖子過日子？”
    “再說了，我和付旌早就撕破臉了，他要是逮到機會，肯定當場要我命！”
    佐佐木修兵搖搖頭，笑了笑“別慌，他不會那麽衝動。”
    “至少現在不會——因為他的真正目標，是我。”
    奧古迪姆怔住了“啥意思？”
    佐佐木修兵慢悠悠道“隻要你還活著，願意用康納德集團的全部資源撐我的實驗，我就會乖乖留在白鷹國。”
    “可要是付旌一時上頭，先把你給宰了……那我就沒了靠山，隻能卷鋪蓋另找地盤。”
    “付旌不敢賭這個。”
    “所以，在我死之前，你死不了。”
    奧古迪姆若有所思“他不敢賭的是什麽？”
    佐佐木修兵眯起眼，聲音壓低“我要是離開白鷹國——下一站在別的地方落腳，還是直接殺回龍國？”
    “付旌現在心夠狠，手段也黑，比我當年還狠幾分。
    可我告訴你——他不敢拿龍國的安危跟我對賭。”
    奧古迪姆點了點頭，半是感慨半是疑惑“這小子……真這麽護著自己的國家？”
    佐佐木修兵沒說話，隻是靜靜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沒帶一句話，可奧古迪姆卻覺得像被當麵扇了一耳光。
    他幹咳兩聲，掩飾尷尬“那現在怎麽辦？要不要派人去劍四信號消失的地方看看？”
    佐佐木修兵眼神一閃，輕輕擺手。
    “不用了，劍四，八成已經廢了。”
    奧古迪姆一聽，差點蹦起來“不可能！你憑什麽這麽斷定？”
    佐佐木修兵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語氣平靜地說“我給劍四下的指令很明確，隻在德昂裏斯州的市區裏巡邏，不許亂跑。
    而白天他碰上的那個戴骷髏麵具的家夥，肯定就是付旌。”
    “不管是付旌也好，還是劍四也罷，倆人都不想在城裏大打出手，怕傷到老百姓，所以幹脆往城外沒人去的地方去了。”
    “但他們一旦真動起手來，結局早就定了——劍四死路一條。”
    奧古迪姆一聽，臉色立馬變了，急著問“怎麽會這樣？你可是劍四的創造者啊，就這麽不信自己親手做出來的東西？”
    “我親眼見過劍四的實力，那隻黑手能砸碎整條街，破壞力恐怖得很！”
    “付旌是強，可他又不是三頭六臂，就算抓不住付旌，至少也能拚個你來我往吧？你怎麽一開口就說劍四必死無疑？這話說得太絕了吧！”
    佐佐木修兵輕輕扯了下嘴角，慢悠悠地說“正因為我親手造了劍四，我才最清楚他到底有幾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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