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做個了斷，我現在就告訴你實話。”
    “今天我就要出城，馬上就要離開馬裏矣爾州。
    到時候你想怎麽出手，機會多的是。”
    “要是真想死，隻管跟上來。”
    內爾海勒被付旌隨隨便便一撥弄，就給甩到了街邊的拐角處，腦袋裏還嗡嗡作響，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啥。
    這回他特地挑了個身強力壯的主兒上身，心想這種體格怎麽也能在付旌麵前撐得住場麵。
    畢竟力氣大、骨頭硬，打起來總不會太吃虧吧？
    可誰能想到啊，哪怕是他精心選中的“殼子”，在付旌跟前還是像紙糊的一樣，一碰就散。
    按內爾海勒往常的性子，早一個箭步衝上去找回場子了。
    但他剛動了念頭，腦子裏就蹦出剛才那一拽——輕描淡寫，卻把他整個人帶得騰空翻轉，那種壓倒性的力量讓他心裏直發毛。
    望著付旌越走越遠的背影，內爾海勒牙關咬緊，心底竟冒出一個他自己都覺得瘋得離譜的主意。
    說它瘋狂，是因為換作別人可能根本不敢想；可對付旌來說，這種念頭壓根不會在他腦子裏停留半秒。
    別忘了，馬裏矣爾州可是全境覆蓋天眼係統，為的就是讓執法隊能在最短時間內趕到衝突現場。
    所以幾乎每條街上，隨時都有至少三個穿製服的家夥來回巡邏。
    正巧這時，一名全副武裝的執法隊員從離內爾海勒十幾米外走了過去，肩上的槍閃著冷光。
    內爾海勒的眼神一下子變了，像是餓狼盯上了獵物。
    他心想隻要搶下這家夥的身體和武器，收拾付旌還不是手到擒來？
    哪怕會被發現、會被追捕，他也顧不上了。
    十五分鍾後，付旌腳步加快，已經快走出馬裏矣爾州的地界了。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製服的人悄然出現在他背後，懷裏抱著鋼槍，眼神陰得能滴出水來。
    兩人對上視線的瞬間，連話都不用說，付旌就知道——又是你，內爾海勒。
    他對這人死纏爛打的行為隻是輕輕笑了笑，搖了搖頭，接著繼續往前走。
    看來啊，有些人天生就是命短的料，就算付旌還不知道內爾海勒長什麽樣，也能斷定他活不了多久。
    內爾海勒不吭聲，默默跟在後頭，一直跟著付旌跨過了那條象征州界的線。
    腳剛落地，他就猛地舉起一路攥得發燙的槍口，死死對準前方幾步遠的付旌。
    而付旌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突然停下腳步。
    可他始終沒回頭，隻淡淡開口，語氣帶著幾分玩味。
    “既然你是搞意識轉移這一塊的專家，應該比我更清楚一件事吧？”
    “人的意識要想在沒有實體連接的情況下飛來飛去，首先得把自己變成一串看不見摸不著的數據流。”
    “換句話說，隻要有網絡信號的地方，你就能一路跳下去，永遠不停，是不是這樣？”
    內爾海勒臉色一僵，隨即咧嘴冷笑“嗬，你還真懂點門道。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救不了你的命。”
    “去死吧！”
    吼完這句話，他兩手哆嗦著扣下了扳機。
    砰！
    可預想中付旌倒下的畫麵根本沒有出現。
    那人依然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連衣角都沒晃一下。
    子彈明明打中了他後背，怎麽一點事都沒有？
    內爾海勒腦子一片空白，拚命想不通，眼裏的狠勁兒眨眼變成了驚恐，手一軟，“咣當”一聲把槍扔在地上。
    當他看到付旌緩緩轉身的時候，本能隻有一個字跑！
    可這裏是兩城交界的荒地，平日鬼影都難見一個，哪還有什麽活人供他轉移意識？
    付旌終於完全轉過身來，嘴角掛著一絲涼颼颼的笑。
    內爾海勒被那眼神一掃，差點嚇得癱倒在地，跌跌撞撞往後退。
    “你……你想幹嘛？”
    付旌笑了笑“慌什麽？你不就是為了這一刻才一路跟來的嗎？”
    “開了一槍，我沒倒下，就這麽嚇住你了？”
    “再說了，我剛才的話，還沒講完呢。”
    內爾海勒臉色慘白，聲音都在抖“你……你要說什麽？”
    付旌彎腰撿起那把被丟掉的槍，拿在手裏隨意轉了轉，像是在把玩一件玩具。
    “前麵說了，意識轉來轉去，靠的是數據傳輸，而數據傳輸，得依賴網絡信號。”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早就把你唯一的退路，悄悄掐斷了？”
    “你剛才以為找不到新人附身是運氣不好？”
    “別急，我帶你一步一步，看清你現在到底有多慘。”
    話音未落，付旌抬手一招，憑空就把內爾海勒整個人提了起來，像拎破麻袋似的扛在肩上，大步往前走。
    走到一處邊陲小鎮，這裏透著典型的白鷹國鄉下味兒空曠、荒蕪，空氣中還飄著一股隨時會爆發生亂子的氣息。
    付旌一腳踹開路邊唯一一家孤零零的酒館大門。
    屋裏坐了不少閑漢，全是附近遊手好閑的混子，平時最愛借著酒勁欺負外地來的倒黴蛋。
    但眼下，這裏麵的人多得很。
    內爾海勒猛地睜大雙眼，心跳快得像要蹦出來，眼前這一幕讓他差點以為自己撞上了好運——整整十五個醉醺醺的大漢，正歪七扭八地癱在酒館裏頭，大白天喝得跟過年似的。
    他心裏其實有點嫌棄這些人沒正形，可轉念一想，這不正好給自己創造了機會？隻要混進去，哪怕裝個跑堂的，也能趁亂從付旌眼皮子底下溜走。
    但奇怪的是，付旌早就不聲不響地鬆開了對他的鉗製，懶洋洋靠在牆角，像是在看戲，等著看他接下來能演點啥花樣。
    沒過多久，內爾海勒臉上的表情就跟便秘了一樣僵住，接著，那雙眼睛一點點被恐懼填滿，直到一絲光亮都剩不下。
    他終於明白過來了——糟了！他的意識動不了了，根本出不去！
    不管怎麽掙紮、試探，都像是被困在一堵鐵牆裏頭，哪兒也去不了。
    他的魂，已經被牢牢鎖死在這個執法隊員的身體裏了！
    他猛地扭頭看向付旌，腦子裏“轟”地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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