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禁忌之法的生死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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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月的身影在光芒之中幾乎不可見,像是與那熾烈純粹的魯班之力徹底融合成一體。
她張開雙臂,指尖如跳舞般掐訣,血液從掌心滲出,在空中描繪出一道道複雜深奧的軌跡,每一道符紋都在消耗著她的生命力。
她的瞳孔深處映著黑色水晶球中翻滾躁動的邪氣,那團黑霧仿佛活了過來,嘶吼咆哮著,伸出一道宛如觸手般的魔氣,想要將她吞噬其中。
“來吧……我們一起下地獄!”林寒月輕聲低語,聲音沙啞,但從骨子裏透出一種瘋魔般的倔強。
那魯班秘術驟然一震,猶如一把千錘百煉的巨錘,轟然砸向孫鴻儒釋放的黑霧堡壘。
一瞬間,天地變色。
轟——!
整個山洞像是被雷霆撕裂,一股巨力轟然爆發,炸裂的衝擊波席卷四方,石屑飛濺,刺耳的轟鳴讓人耳膜發脹,頭皮發麻。
而在風暴中心的林寒月,嘴角溢出鮮血,身形踉蹌,整個人像被抽幹了所有精氣神,但她依舊咬牙維持術法,額頭青筋暴起,臉色比紙還白,汗水混著血漬滑入眼角,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了。
她的嘴角,卻露出一絲冷笑。
“你邪得過天命,我就不信我拚了命還護不住這片土地。”
遠處,陳小虎的聲音卻在人聲鼎沸中炸開:
“她瘋了!弄不好整個山村都要陪葬!兄弟姐妹們,快攔住她,別讓她再亂來!再不動手我們都得死!”
他話音一出口,像是戳到了村民們心裏那個最怕的痛點。
幾個先前就心存動搖的壯漢對視一眼,緊緊攥著手裏的鋤頭和柴刀,眼神染上了惶恐與掙紮。
有人低聲罵了一句“晦氣”,但終究還是衝了上來。
鑼響、呐喊、人群的腳步像山崩地裂一樣朝林寒月所在方向逼近。
“我去你大爺的!”紫護衛怒喝一聲,縱身前衝,手中的苗刀刷地一閃,化作一道寒光攔在眾人麵前,“想傷我們月姐,先從老子身上踏過去!”
“道門天罡,清風禦邪——退!”王道士怒喝一聲,從包裏抖出一疊黃符,拂塵一掃,符紙飛出,焦味四溢,一道道火光照亮洞窟。
混戰瞬間爆發。
鋤頭碰上長刀,棍棒砸在土牆上,零碎的火光在黑壓壓的人群中炸裂。
刀鋒斬開了空氣中的果斷,呐喊攪碎了那最後一縷寧靜。
“別跟著陳小虎胡來!她是為了我們才拚到這份上!”魏道長氣急敗壞,一邊退一邊催符,額頭都滲出了老汗。
而周遠山——他原本守在林寒月身側護法,但眼看村民來勢洶洶,已不得不轉身迎戰。
一柄木劍倒提而起,止不住地顫抖,卻依舊無聲劃破了混亂之陣。
“狗日的小虎……你也配姓陳?”周遠山嘶聲暴吼,聲音沙啞得幾乎裂喉,“你到底為了什麽?!”
陳小虎眸中掠過一抹複雜,但隨即化作狠戾。
他不惜翻臉,對著人群喊道:“為了活命啊!咱們山村已經夠慘了,還要被她帶著送死不成?!”
土牆後,一個身影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混亂——王大嫂。
她攥著衣角,眼裏全是動搖和愧疚。
她想起林寒月從小替村民治病抓蛇,想起中秋節時她背著米飯跑去給一家孤兒寡母。
想起她那晚冒著暴雨,徒手將井水抽幹救下老王頭兒子。
眼淚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你騙了我……你這個混賬小虎!”王大嫂猛地一咬牙,騰地起身,一把奪過旁人手裏的鋤頭,橫在身前。
“大家別再打了!你們都睜開眼看看,寒月是拚命在救我們啊,你們這樣做,是在往她的心口上紮刀子啊!她要真是瘋魔了,那早就不管我們死活了!”
王大嫂這話像是一記重錘砸進了村民的耳根子,有人抬頭看向林寒月那早已血染前襟的身影,有人停下了手中的農具,露出遲疑的神色。
魏道長趁勢喊道:“還不醒?那可是真的瘋了,咱們要是再折騰,最後一個都活不了!”
人群中的聲音終於變得零零散散,腳步沒那麽瘋狂了,眼神開始躲閃,甚至有幾個年輕人偷偷溜到一邊放下了棍棒。
王大嫂走到最前麵,怒視著陳小虎,聲音鏗鏘:“你再煽動一句,老娘第一個衝上來割了你舌頭!”
陳小虎臉上的笑意終於僵住,他看了看四周村民的反應,眼裏劃過一絲不安,但最終冷哼一聲,“糊塗,一群蠢人。”他把手裏的匣子收進懷裏,轉身退到暗影中,像一條藏起獠牙的蛇。
而此刻,林寒月仍在堅持,她的身體仿佛被抽空了骨骼,風一吹都能倒,但她的手卻穩,術卻沒斷。
“咳……你們……”她強行製止體內翻騰的寒熱,眼神依舊冷靜,卻透著火焰一般的意誌。
正當她要繼續引導魯班術力往黑霧核心逼近的時候……
不遠處,被符紙壓製的黑氣突然猛地一漲,竄起數米高!
孫鴻儒緩慢地抬起頭,嘴角扯著一絲獰笑,像是終於察覺到村民這邊的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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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吐出幾個字:“看來,是時候,徹底毀掉你們的執念了……”
——未完待續——孫鴻儒的洞窟中溫度驟降,空氣仿佛被凝固,沉重得讓人呼吸都變得困難。
林寒月的額頭汗水與鮮血交織,每一根神經都在極度的疼痛中顫抖,但她的眼神依舊堅定如初。
她的雙手死死掐住訣印,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但她依舊不肯放棄。
“給我破!”孫鴻儒的聲音如同從九幽深處傳來的咒語,黑氣瞬間化作一道道鋒利的黑刃,直撲林寒月而來。
每一道黑刃都帶著強大的腐蝕之力,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邪氣。
林寒月的身體在巨大的衝擊力下搖晃了幾下,但她依然咬牙堅持,雙手依舊牢牢掐著訣印,指尖的符紋光芒更加熾烈,仿佛在與黑暗抗衡。
她的聲音微弱卻堅定,“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就在這時,孫鴻儒的目光掃過洞窟中的混亂場麵,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多久。”他緩緩抬起手,黑色氣團再度凝聚,仿佛要將整個洞窟吞噬。
林寒月的嘴角流出更多的鮮血,她的身影在光芒中搖曳,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但她依然沒有退縮。
她的眼神中燃起了一團不屈的火焰,仿佛在告訴所有人——
“哼,你們誰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在黑氣肆虐的洞窟中,魯班術與邪法激烈對抗,符紋與咒印在半空中猛烈交鋒。
嘶嘶作響的腐蝕黑刃劃破空氣,一道道朝著林寒月的臉襲來。
她全身早已失去知覺,骨頭和血液仿佛被烈火灼燒,又好似被刀一寸一寸地割下;但她的手,卻依舊緊緊握著訣印,哪怕十指裂開了血口,她也未曾有絲毫鬆動。
她眼神倔強,像一塊老鐵,被烈火烤得發紅,卻死活不肯變軟。
遠處,周遠山猛地轉身衝了出去。
他知道,在這一刻,如果他不能穩住人心,林寒月就會被硬生生地逼死在那團黑氣之中。
“秀才叔!”他快步朝著人群後方奔去,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和焦灼,“秀才叔,這件事得靠您了!寒月她……快堅持不住了!”
鄭秀才年過五十,頭發稀疏花白,但一雙眼睛卻像山林深處偷偷燃燒的火光一樣明亮。
他皺著眉頭,拄著竹杖看著周遠山說:“怎麽回事?要我這個老頭子出麵,你得給我講清楚。”
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陳小虎的冷笑:“喲,老秀才,您不是一向中立的嗎?這回怎麽站隊了?寒月那丫頭,不過是為了家族的秘術,演了一出苦情戲罷了!”
“閉上你的臭嘴!”王大嫂猛地回頭,一巴掌差點打到陳小虎臉上,“你這個混蛋,要不是小虎子他爹走得早,我都以為你是一條轉世的癩皮狗!”
陳小虎嘴角一僵,剛要反駁,卻被周圍幾個人冷冷地看著,不禁往後退了一小步。
周遠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急切地對鄭秀才說:“小虎說得都不對,寒月不是為了自己,她一個人抵擋這黑氣,已經快撐不住了。如果我們這邊不穩住,她會死在那個洞口裏!”
鄭秀才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絲思索。
片刻後,他深深地歎了口氣,邁開腳步走到眾人麵前,聲音不大,但卻像鍾磬一樣沉穩:“各位鄉親,我知道你們疑心很重,但冷靜想想,林家從來沒有害過村裏分毫,哪怕早年出事的時候,她爺爺也護著你們,不讓靈物外泄。”
“這幾年,寒月守著那座破廟,沒吃你們一口飯,也沒拿你們一分錢的東西。如果她真的想要靈泉,早就偷偷下手了。如今她一個姑娘家擋在前麵,是想救我們,而不是害我們。”
王大嫂趕緊接著說:“她剛過十八歲就傷痕累累,井口的黑氣是她擋住的,你們以為自己真的能打得過那些東西嗎?”
然而,一旁的陳小虎又冷笑起來:“黑氣是從哪裏來的?魯班術外泄,罪魁禍首就是她!怎麽,自己闖的禍,還裝模作樣當聖人?”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王大嫂一聲怒吼,差點把陳小虎按在地上。
一旁的幾個壯漢也皺著眉頭盯著陳小虎,氣氛開始逐漸發生變化。
“夠了!”鄭秀才舉起手杖,重重地跺在地上,聲音中帶著憤怒,“先不管是誰闖的禍,眼下那丫頭正拚死阻攔瘴氣,難道你們真的想讓她死嗎?那黑瘴一旦爆炸,全村的人還有命過年嗎?”
這番話——沉甸甸的,像半盆涼水,從頭頂澆下,讓人們的心都冷靜了一些。
前排一個駝背的老人顫抖著聲音說:“那……那我們該怎麽做?”
鄭秀才緩緩點頭說:“第一,不要添亂;第二,令行禁止;第三,相信她一次——相信一個還沒有放棄我們的孩子。”
這話一出,空氣似乎緩和了一些。
林寒月遠在洞口,她聽不清人們的聲音,但感覺卻異常敏銳。
她感覺到,一絲殺意消失了,一絲怨氣消散了。
她的肩膀一鬆,嘴角艱難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但黑氣還沒有退去,孫鴻儒的瘋狂卻更加猛烈了。
“小寒月啊小寒月,你以為人心穩定了就能贏嗎?”遠處那個人影站在黑霧的最深處,像一灘不散的陰魂,“可惜這口氣,我憋了十八年,今天就要衝進你的骨頭和血液裏!”
“來吧。”寒月的聲音輕得像樹葉飄落,“如果你能進來,我當場就斷訣、碎脈、毀術而亡。”
她此刻就像一隻陷入絕境的狐狸,亮出了最鋒利的牙齒。
那邊,周遠山輕輕擦去眼角的汗珠,又看了看逐漸安靜下來的村民。
他知道,這不是結束,而隻是戰局真正開始的起點。
“寒月,還撐得住嗎……”周遠山喃喃自語。
他轉身走進樹林,手中早已拿出一卷布滿符文的古卷。
而在不遠處的角落裏,一個身穿紫衣的高大護衛默默地看著洞窟的方向,若有所思。
夜風突然刮起,幾片腐爛的枯枝被卷到半空,一張帶血的符籙隨之飄落在地上。
就在這狂風即將停息的瞬間——
林寒月突然睜開眼睛,符光在指尖炸裂而出,她冷冷地低語道:
“魘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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