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陽無法判斷這場戰爭的結果。
    單從他自身的實力來看，他對能否渡過這場危機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過去種種，足以讓他成為北滄王必殺之人。
    但自己的紅顏們，他還是希望她們能活下去。
    顧清影、寧雨菲她們這些人放棄抵抗或許存活的希望不大，但姚玉清卻是有可能的。
    即便北滄王將宗門實力剿滅，他還需要麵對一個不比他弱多少的皇甫聖華，以及一個比他實力更強的皇甫謐。
    這種情況下，他定然不會輕易放棄北滄城煉丹師公會。
    而姚玉清的外公又是北滄城煉丹師公會的宿老劉磐，加之她的實力和資質，都不足以對北滄王構成威脅。
    隻要放棄抵抗，被北滄王赦免的機會很大。
    姚玉清聞言，眼眶瞬間紅了起來，咬牙看著曹陽，神色不愉。
    “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個貪生怕死之人嗎？
    你若死，我絕不獨活！”
    姚玉清紅著眼，語氣卻是無比堅定。
    這麽多年來，她的一顆心早已經全部放在了曹陽身上，如今卻讓她放棄曹陽苟活，姚玉清怎麽能接受？
    或許是怕曹陽再勸自己，姚玉清像是宣誓似的說完後，便頭也不回的飛身掠開了此地。
    曹陽見狀，心中感動之餘，卻也更加無奈和苦澀。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又何至於此？
    無奈的長歎了一聲，也慢慢起身前往顧清影的住所。
    從北滄軍到來後，顧清影和聶雨便都沒有再專注修行，兩人每日都是形影不離，試圖從絕境中尋找那渺茫的破局的機會。
    但無論她們作何設想，似乎都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如今的局勢，似乎已經成了一個死局。
    或許對太清劍宗來說，情形並不算太嚴峻。
    畢竟他們擁有三名煉虛老祖，更是有諸多化神長老，加上曹陽教導的陣法。
    即便不能戰勝北滄軍，但如果隻想要自保，卻也沒什麽壓力。
    可身處外圍的合歡宗不一樣。
    他們可以說就是在直麵北滄軍，如同一道保護太清劍宗的屏障一般。
    一旦北滄軍發起攻擊，他們絕對就是最先受到衝擊的。
    屆時，即便太清劍宗第一時間派人支援，但合歡宗這些弟子和長老還能剩下多少，就是個未知數了......
    而現如今北滄軍的合圍之勢已成，他們就算是想要撤走，也根本來不及。
    北滄軍那邊，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曹陽進來時，正看到兩人那沉悶至極，對未來充滿了擔憂的臉色。
    她們的眼神裏，已經看不到什麽希望之色。
    見曹陽進來，兩人眼神都同時明亮了起來，但很快又一同黯淡了下去。
    以前的曹陽總是能在合歡宗最危急的關頭挺身而出，力挽狂瀾，以至於她們在見到曹陽時，都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絲希冀。
    可很快她們就明白，現在這種情況下，曹陽怕也是無能為力了。
    兩人朝曹陽點了點頭，都沒有說話。
    曹陽走到一旁坐下，同樣沉默著。
    屋內的氣氛，隨著他的到來，變得更加沉重了起來。
    糾結了好半晌，他才開口道：
    “清影，聶老，合歡宗的希望，不能全指望太清劍宗。
    北滄王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消滅太清劍宗，合歡宗對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麽威脅。
    若是事不可為，或許可以帶著弟子們投誠。”
    二人聽到曹陽這樣的言論，都是臉色大變。
    “曹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聶雨語氣嚴厲的喝問，看曹陽的眼神，變得有些怒其不爭。
    問完不等他回答，便又說道：
    “無數的事實證明，天武皇室和宗門勢力，根本就不可能和平共處！
    我們帶著弟子們投誠，與自廢武功，任人宰割有何分別？”
    見聶雨神色如此激動，曹陽不由苦笑了一聲。
    又將目光看向顧清影，發現她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情緒卻與聶雨沒有太大的區別。
    “聶老，我隻是提個建議，至於要不要這樣做，還是由你們來決定。”
    “當然不能這樣做！”
    聶雨語氣堅定。
    曹陽沉默片刻，還是勸說道：
    “聶老，我們可以爭一時意氣，但付出的代價，或許可就是合歡宗數萬人的性命。
    太清劍宗那邊，顯然是已經靠不住了，打定主意死戰，對合歡宗而言，除了更快的覆滅，沒有任何意義。”
    聶雨神色一僵。
    她性格剛強，但合歡宗和顧清影卻是她的軟肋。
    這兩者，一個是她如今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一個，是她守護了大半輩子的宗門。
    自然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就放下。
    沉默許久，她的語氣也放低了些。
    “可你又怎麽知道，我們若是投誠，北滄軍就會放過合歡宗的弟子？”
    曹陽道：
    “很簡單，北滄王進攻宗門的目的隻是為了爭奪帝位。
    哪怕北滄域的宗門勢力被他盡數拔除，徹底安穩下來，他也不可能放棄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而他的實力，與皇甫謐相比，卻始終要差上不少。
    若是他想彌補與皇甫謐之間的差距，隻剿滅太清劍宗和天衍道宗，而將其他宗門收編就是最好的辦法。”
    聶雨聞言，臉色一陣變化。
    顧清影卻在此時道：
    “可我們此前殺了北滄軍這麽多人，隻怕他們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我們......”
    曹陽搖了搖頭。
    “被權欲迷了心的人，是不會講什麽感情的。
    隻怕現在的北滄軍對北滄王而言，也不過是一枚助他奪得大位的棋子罷了。
    既然隻是棋子，便沒有什麽放不放得下的。
    我們能將北滄軍那麽多人斬殺，便已經充分證明了我們的實力。
    比起那些死去的北滄軍，合歡宗顯然要更有利用價值。
    對北滄王的幫助，也會更大。
    更何況，北滄王就算記恨，也隻會記恨我這個始作俑者。”
    “可這畢竟隻是你的猜想，北滄王是什麽態度，誰也不知道。”聶雨此時又插話道。
    “他不會拒絕的！”曹陽十分自信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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