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過譽了，不過是僥幸得以參悟罷了。”
    曹陽抬手拱了拱，苦笑道。
    曲柔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卻也沒在這上麵過多與曹陽糾結，臉色忽然一沉，聲音低沉道：
    “聽說你這次來，是想來投誠的？
    你覺得，你殺了北滄軍那麽多人，王爺會放過你們嗎？”
    曲柔話音剛落，曹陽身旁的李平便將目光看向了他，眼底殺意毫不掩飾。
    隻要曲柔明確表示拒絕，李平絕對不會有半點猶豫，直接就會對曹陽痛下殺手。
    杜鵑從曹陽進來後邊一直沒有開口，眼神始終在他身上來回打量。
    即便是聽到曲柔的話，臉色也沒有任何變化。
    此情此景，曹陽心裏也都是升起了一些壓力。
    雖說來之前他已經斷定自己這次失敗的可能性很小，但真正到了這裏，他卻不敢保證事情一定會如自己預料的那般發展。
    畢竟現在的他並不是孤身一人，肩上擔著的，還有合歡宗諸多紅顏以及數萬弟子的性命。
    一旦這事上出了紕漏，後果可能都是極其慘重的。
    “王妃想要我做什麽？”
    沒有像之前與聶雨和顧清影一樣解釋，曹陽直接單刀直入，看向曲柔問道。
    他知道自己的分析可以讓顧清影她們安心，但想以此來說服曲柔和杜鵑，卻還是有些不夠。
    這兩人作為北滄王的妻妾，又在這時候來到戰場，肯定能明白北滄王的心思。
    自己要是照著之前的話說，隻不過是說出了一件她們都明白的事，但對她們接受自己的投誠卻沒有太大幫助。
    正如曲柔所說，即便北滄王需要增強自己陣營的實力，可他曹陽卻是殺害北滄軍上萬人的劊子手。
    想憑借幾句話就將這事揭過，未免有些太異想天開了些。
    而想要讓曲柔等人和北滄王接受合歡宗，便要看他們的要求了。
    見曹陽沒有解釋，而是反問了一句，杜鵑的臉上多了幾分訝異，眼底也多出了一絲興致。
    至於曲柔，在聽到這話後，臉上的笑意則是愈發濃厚了起來。
    唯一還被蒙在鼓裏的，便隻有與曹陽站在一起的李平了。
    聽到曹陽的話，還以為他來投誠根本就沒做好準備，眼底不由多了幾分冷笑，殺意也愈發旺盛。
    似乎，已經看到了杜鵑和曲柔暴怒下，自己斬殺曹陽，報仇雪恨的場景。
    但曲柔接下來的話，卻明顯出乎了他的預料。
    “想讓王爺將此事揭過也不是不行，但你想光憑幾句話就保下整個合歡宗是不可能的。
    想要真正讓王爺接納，除非你們能作出些像樣的功績來。”
    曲柔這話李平聽得雲裏霧裏，但曹陽卻已經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
    現在的他去哪才能作出功績？
    無非就是想讓合歡宗充當百宗盟中的叛徒，為北滄軍的進攻提供便利罷了......
    明白了她的意圖，曹陽卻沒有立馬答應下來，臉上閃過了一絲猶豫。
    如果隻是背叛百宗盟，轉投北滄王，他不會有任何壓力。
    但如果要調轉槍頭，對準太清劍宗，他就有些下不定決心了。
    雖說以北滄軍的實力，暫時還不需要合歡宗去衝鋒陷陣，也不會讓合歡宗出現太多傷亡。
    但一想到林劍一和林秀等人對自己的好，曹陽還是沒辦法平靜的答應下來。
    畢竟在他看來，背叛百宗盟的做法，實在是迫不得已。
    憑林閩的做法，哪怕林劍一等人以後知曉，也說不出什麽。
    可要是真與太清劍宗刀劍相向，那這個忘恩負義的標簽，恐怕就會打在他身上，一輩子也無法洗涮幹淨了......
    “怎麽？這個條件讓你這麽難以抉擇？
    還是說你這次來投，隻是明麵如此，暗地裏，實則是太清劍宗的詭計不成？”
    見曹陽久久沒有言語，曲柔又問了起來。
    這次，她臉上的笑容已經收斂了起來，語氣裏，也帶上了幾分冷意。
    曹陽見狀，當然明白曲柔並非是懷疑自己的真實目的，而是想以此來逼迫自己就範。
    但李平顯然不知道曲柔的真實想法。
    見狀，還以為是事情談崩了，不由渾身一緊，手掌握拳，看曹陽的眼神也變得激動起來。
    一抹不受控製的靈力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立馬便吸引了氈帳內其他人的注意。
    曹陽心頭一沉，卻並沒有過多理會李平，麵露沉思。
    杜鵑和曲柔則是看了李平一眼，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李平雖然不明白她們的意圖，但他的做法，卻正好符合她們的期望。
    畢竟，若是曹陽不答應她們的要求，她們今天自然也不可能讓他囫圇著離去。
    李平，正好也就能派上用場了......
    氈帳內的氣氛，突然變得沉默又壓抑。
    曹陽的臉色來來回回變換個不停。
    他知道，無論自己做出什麽選擇，所造成的後果都不會太好。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或許以後他每每再回想起來，都會後悔今日的抉擇。
    曲柔和杜鵑雖然臉色冷淡了許多，但兩人卻都沒有催促。
    在她們看來，曹陽這樣的表現才稱得上是正常。
    要是他真的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那她們還真的要懷疑，曹陽來投誠，是不是太清劍宗設下的陷阱了。
    好半晌後，曹陽的臉色終於不再發生變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杜鵑的目光盯在他臉上，眼神微微閃爍，像是很好奇曹陽的選擇。
    而曲柔，卻沒有太多的神色變化，像是早就已經知道曹陽會做出什麽抉擇。
    她和曹陽打交道也不少，很清楚曹陽是個什麽樣的人。
    而且作為商人，她一直以來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即便太清劍宗對曹陽有再大的恩情，也比不上合歡宗對他的恩情。
    就算他和太清劍宗或其他宗門的關係再好，也比不過他自己的性命！
    “王妃想讓我做什麽？”
    曹陽又問出了同樣的一句話，但比起剛才，語氣卻沉悶了許多。
    杜鵑眼神一閃，眼底的情緒說不出是喜悅還是失望。
    而曲柔卻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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