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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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相連,概念相融之地,內心世界的具象化。
隻有線條交錯的空白虛無之地。
那自記憶中踏出的,麵容模糊的高大身影,逐漸變成了「麟」,很快又變成了「夕」。
“可悲的人子啊!汝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黑袍被隨手扯下,丟到一邊。
銀發的女孩臉上並不是她那一貫的麵無表情,反而一臉的肆意張揚,帶著幾分仿若無人可以與之並肩的狂妄,那般自信的氣場無論在何處都像是天然的焦點,世界的中心。
“奇妙的體驗。”
“藏於這副孱弱身軀裏的,不可思議的力量。”
她細細感受著不屬於,又或是即將屬於她的一切,攤開的手掌緊握成拳。
“比身為神王的吾還要強大!”
“可惜啊可惜,單純的力量並非這場博弈的關鍵。”
線條擴大,化作棋盤。
浩大縹緲,不著邊際,並無林夕的身影,隻有一隻麵無表情的娃娃被擺在前方的格子裏。
“概念相合,吞噬取代,是汝自己的意願,汝無法阻止,也無以得見這一切。”
“吾......不,我會取代你!代替你,走向那無止境的盡頭!”
張狂的「夕」張開雙臂,在空無一人的內心世界朝敗者宣告。
平複了些許情緒,祂整理了下自身儀態。
“你很謹慎,隻差一步,勝負便險些顛倒。”
祂隨意的漫步著,所過之處,棋盤化作雲霧,宮殿與眾神,少女輕易的將其裝修成自己熟悉的模樣,享受著獨屬於勝者的時光。
許是過於興奮,又或許是太過漫長的壓抑讓祂產生了傾訴的欲望,未知的少女自言自語,像是在對著看不見的人講述自己計劃的一角。
“所謂的不死,不過是我在背後提供神力所營造而出的幻覺,所謂的碎片,對他人而言確實隻是精純的能量供給。”
“而人子啊,”祂略過眾神,身前浮現一張王座,銀發鑽眼的娃娃坐在上麵,“被吾所捏造的傳聞所欺騙,從頭到尾都不明白,不知曉預言之子便是自己的你,自然是看不透的。”
少女大笑著坐上了王座,或是坐在上麵的娃娃變成了少女,“一切的鋪墊,都是為了此刻!為了讓你主動念出那道相融的口訣,自願與我靠攏啊!”
“維持容器不滅,將全部的力量變做碎片拋棄,”祂留戀般的撫摸著王座把手,“放棄正麵交鋒,神力幾近幹涸。”
“這是一場豪賭,如果你仍保持謹慎,最先撐不住的會是我,但我......賭贏了!”
“占據了這份位格的我,將突破過往那令神明都不免絕望的桎梏,登頂前所未有的絕巔。”
“正如預言所說。”扶手被震碎,王座與眾神消散於無形,「夕」傲然站立,仿佛在一片虛無中看到了以往所不得見的,全新的世界:“「起源之地終將誕生一位絕對的至強者」!”
祂的目光掃過這裏的一切,就像一頭雄獅在巡視著屬於自己的領地,心中盤算著,已然在展望未來。
首先是外表。
神王沒有也不在乎性別,但人類幼兒的外表並不能讓祂和以往一樣威嚴滿滿。
起碼要改成禦姐才行。
尤其是這聲音——
“咳咳——”
祂咳嗽了幾聲。
“讚頌吧,慶賀吧!吾的過往與未來——至高的神王,無窮世界的唯一,萬物眾生的歸處,從死亡中歸來的起源之主!”
“吾名阿爾洛斯,於此刻新生!”
雖然略顯稚嫩,但仍不減其霸氣的聲音在空虛的世界中回蕩。
有損形象,有損形象啊!
阿爾洛斯搖頭歎氣著。
“玩夠了,是該讓祂們接引吾回歸了。”
這麽說著,祂倒是想起了某個把戲劇掛在嘴邊的家夥。
“我們合作吧。”
在眾神充滿惡意的注視下,少女渾然不覺的對高坐王座的祂發出邀請。
“幫你編織蛛網,誘捕獵物。”
“而作為回報嘛——”
她嬉笑著拉長尾音,裝作思考的樣子,“不準破壞我的劇場,怎麽樣?”
嗬嗬。
記憶拉回現在,祂輕笑一聲。
“按照人間的說法,事情總是應當在這個時候來一次反轉。”
“人子啊,如果你於此刻突然出現將我踩在腳下,或許才是他們所期望的應有之理吧。”
阿爾洛斯饒有興致的想著。
“那樣,神力耗盡,又並非此地最初之主的我可是會輸得一敗塗地。”
“可惜,這裏是現實。”
祂終於像是失去興趣般的打了個哈欠,右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一瞬間的破綻,足以化為永恒。”
“就這麽輕易,沒有任何意外的同化成功,按那家夥的話來說——”
“挺無趣的。”
象征著徹底接管身軀這一概念的具象化,將一切結束的旋渦在祂身前浮現。
回憶著與那位膽大包天的少女定下的約定,阿爾洛斯邁步準備踏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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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之子的位格已經到手,起源界不再重要,如約離去倒是無妨。
隻是不敬神王,卻是已有取死之道。
待祂熟悉這具身軀,終究還是要與那家夥算上一賬。
哼,便準許此界多安穩上些許時日吧。
至此,「疑似勝者」的演講到此結束。
“表演不錯。”
與此同時,一道同樣稚嫩卻異常平淡的聲音自腳下的無底深淵響起。
“加我一個,如何。”
“誰!......難道說......怎麽可能?!”
自然知曉除祂以外,能在此地的發聲者會且隻會是誰,自稱阿爾洛斯的神王先是疑惑,隨後在明悟中不可思議的往下看去。
麵癱的銀發蘿莉正雙手抱胸,仰頭與祂對視。
“不過還是要聲明一點,我的心裏可容不下那麽多人。”
“其次。”
高傲的神王從中看到的,是與她截然相反又如此相似的,平靜到幾乎蔑視的眼神。
正如那未曾有人見到的,現實中那藏於兜帽下方一直如深潭般平靜的黑藍,突發的事件沒能在其中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哪怕是在失去色彩的前一刻,她依舊保持著如此姿態。
誰是獵物,誰又是獵人?
接下來,是「看似敗者」的宣言。
“......算了。”
倒也沒什麽好說的忘了想說啥了。
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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