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驚愕地縮在櫃台後抬了一下頭，見到是他後滿臉疑惑不解。
    但見到塔夫滿身是血，而身後的黑幫們又互相攙扶著，人人帶傷，他也意識到了塔夫等人的行動可能不太順利。
    他於是啥也沒問，直接當鴕鳥鑽進了櫃台下，隻露出一個屁股，但迎接他的自然是塔夫的一記猛踢，然後是連抽帶拽。
    抽出來後砰砰兩巴掌，給老板扇醒了。
    老板當即就委屈地......哭了！
    “我數百個兄弟，死到隻剩幾十個，這就是你說的叫我別慫？！我是沒慫！但你看看！看看！”塔夫將老板扯到斷臂瞎眼的兄弟們麵前，這個曾經的海盜船長裝模作樣地嚎啕大哭。
    塔夫冷笑，他當然知道老板是裝的，但效果到這就已經夠了。
    “菲爾德，我不知道會這樣，我給你補償。”老板連忙道。
    “補償你就看著給吧，這些傷殘的弟兄們，死掉的弟兄們，可都有家人。可你別說我是敲詐，是言而無信，東西，我給你搶回來了......”塔夫將海勒之心拍在櫃台上。
    “誒！！”老板一見，連忙抓起，雙目放光，也顧不得臉上的紅巴掌印和疼了，“好！菲爾德！我就知道你一定行！來，好兄弟！喝兩口！”
    “等等，別急著高興。”塔夫豎起手掌，“除了東西，人我也給你帶到了。”
    “人？什麽人？”老板往塔夫的身後一看，見到是幾名眼神裏寫著吃人的靈族，頓時嚇得魂飛九竅，手裏的海勒之心落了地。
    “他就交給你們了。”塔夫帶著部下們出了門，隻留下拉菲爾她們和老板獨處，不過他也沒有走遠，倚在門邊抱臂聽著老板的淒厲慘叫聲。
    他這並不是出賣朋友，而是老板如此不知輕重、貪婪無度，總有一天會丟掉自己好不容易保住的小命。
    正如老板自己所說的，他從海軍手中大難不死活了下來，該珍惜人生，這種命運的憐憫在一個人的一輩子中不會有第二次了。有時的死裏逃生，是命運敲響的警鍾。
    亞度尼斯沒有跟著拉菲爾她們一起進去，而是神情複雜地看著塔夫。這個人類的行事方式是如此特別，最關鍵的是，他是真誠地與他們交易，之間既沒有傲慢也沒有憐憫。
    他猶豫了下，哪怕這會影響先知的計劃，但他還是開口道：
    “猴子，你想不想知道，明明涉及海勒之心這樣的聖器，為什麽我們方舟世界和蠻荒世界卻隻派出了這樣一支小隊？”
    “嗯？什麽原因？”塔夫看向這個尚不知道名字的異形。他們之間肯定是沒有打出感情，但是，對方的表情中似乎有那麽一絲感激以及惺惺相惜？
    “你該小心，有遠比混沌更大的陰影籠罩在這顆星球的上空！它名為大吞噬者。它是宇宙的終焉，生靈的終末。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趕快離開這顆星球，猴子！不然你將毫無尊嚴地死去，進入其恐怖的蠕動的胃部，化為一攤養料。”
    “啥玩意？”塔夫愣了愣，放下雙臂，他頗有些認真起來，但對於這來曆也不清不白的異形所給予的不清不白的警告，他不知道該如何認真。
    “我隻能說這麽多了。逃！猴子！”亞度尼斯深吸一口氣道。
    “不是，你就這麽喜歡當謎語人是吧？我祝你下輩子全家都當謎語人。”塔夫怒了，然而亞度尼斯根本沒有看向他，而是看向頭頂根本看不見的天空。
    很快，拉菲爾還有女騎士黑著臉走了出來，一想到是這個家夥造成了這麽大的麻煩，她們就怒火中燒，然而還沒怎麽上手，老板便哭喊著叫疼，保證再也不打海勒之心的主意了。確認了老板說的是真話時，她們隻好收手，拉菲爾走時狠狠剮了老板一眼。
    “你們準備怎樣離開？”塔夫見她們出來，好奇道。他當然需要確保這些靈族離開這裏。
    拉菲爾看了塔夫一眼，猶豫了下還是道：“這裏曾是一處古戰場，我們的先祖在這裏留下過小型網道門，這足以讓我們進入網道通道，在一瞬間穿行到銀河的任何地方。”
    “啥玩意，黑科技？”塔夫瞪大眼睛，呆了。
    埃莉諾也緊皺起眉頭，她原以為靈族的到來依靠的是星艦，還想著有機會的話把靈族的星艦也擊毀。
    看來這群靈族十分小心，按塔夫的做法或許是對的。
    “拉菲爾，你為什麽要騙他們？”走遠之後，女騎士困惑地望向拉菲爾，“我們哪來的網道門？”
    “拉菲爾做的沒錯，我們不能把我們的安危依托在狡詐的猴子身上。”亞度尼斯回頭見到跟隨他前來的族人隻剩下幾個支派武士，不由得歎了口氣，“我們得將這次行動的結果告知先知，啟動那件裝置吧。”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亞度尼斯提到的裝置其實是獸人造物！回到廢品站後，他們從隱蔽的角落抓出幾個哇哇大叫的獸人，塞進電爐裏獻祭，而他們則是站上一個平台，隻見一道閃爍後，身軀龐大的恐牙龍包括靈族一行人都瞬間消失，而用完的裝置則是坍塌下來，化為一堆廢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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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夫走進“燃燒女郎”酒吧，看見嚶嚶啜泣的老板，不由得感覺好笑。
    “你把海勒之心交出去了？”
    老板頓時怒了。
    “還不是你把他們引到這裏來的？刀架我脖子上，我能不給嗎？”
    “欸，反正東西我是給你搶回來了。而且我就在門外，你給了，隻能說明你自己不夠硬氣。”塔夫從櫃台上摸了一瓶酒，樂嗬嗬地喝了起來。
    “你......！！！”老板氣不打一處來，但他發現，他還真沒法指責塔夫。畢竟這次的點子確實硬，他搶上硬骨頭了，卻是塔夫替他趟的雷。
    仔細思索了一會，他氣也消了下來，走出櫃台，坐在塔夫旁邊的椅子上，垂頭喪氣。
    “生意......真不好做啊！”
    塔夫攥在半空的酒瓶停住，嘴角微微抽動，你這個生意，和我理解的正經生意，它是一個東西嗎？
    “我問你，你那條道上的兄弟還挺多的吧？他們能不能弄到離開萊拉的船票？”塔夫放下酒，開始說正經事。他指的當然是海盜，他可不會把所有雞蛋都放在拾荒佬那一個籃子裏。
    “嘿！談什麽買票？你什麽時候想走了，跟我說一聲，讓他們捎上你一程就行。”老板擺了擺手，鄙夷地看著塔夫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可我特麽的想坐的不是海盜船啊！
    但塔夫轉念一想，黑市上賣的船票那有可能是什麽正經船嗎？要是上了黑船，那指不定還不如海盜呢！
    “行！”塔夫點點頭。
    “怎麽，對這場戰爭沒什麽信心了？”老板坐正身體問道。塔夫一旦慌了，那老板可就真的慌了。
    畢竟塔夫怎麽說也算是墮落王庭的高層，他所知道的信息是自己很難用錢買到的。
    “沒，隻是我看加布力爾用盡各種辦法好像也沒能擊退混沌，雖然每次似乎都取得了成功，可混沌依然是一波接一波，而且死死將我們困在了城內。剛剛又出了靈族這麽一檔子事，我總有種墮落王庭要完的感覺。”
    老板一聽，頓時也覺得有些不妙起來，不過他並不是對墮落王庭有信心，而是對加布力爾有信心。
    他嗬嗬一笑。
    “雖然你是墮落王庭的幹部，但你真的知道加布力爾是什麽人，以及他為什麽能在萊拉這塊富饒之地上成為黑暗之王嗎？”
    “你知道什麽？”塔夫盯向老板。老板曾經講過他向加布力爾投誠的故事，但好像並未說過他與加布力爾的淵源，以及他為什麽選擇加布力爾。
    “每個星球都有著通往起源、通往傳說的故事，有時是與猛獸搏殺、曆經重重考驗的英雄消失在了高聳的雪山之中，有時是一個漂泊在大海上的殘酷牢籠，裏麵的強者沒有水沒有食物，隻能互相殘殺，活下來的人會成為新人類，踏上渡世方舟。而在萊拉上，故事並不是僅僅是故事，神話也不僅僅是神話，因為加布力爾，就是掌握著考驗與選拔的那個半神，沒有人知道選拔的具體方式，但往往是他說可以了就可以。”
    “加布力爾究竟是誰？他是什麽人？”塔夫被點燃了好奇心，但他發現老板的話依然模棱兩可。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就這樣出現了，我看見他用一隻手打倒了我的所有船員，帶走了我，也看到他一路戰勝了各種對手，但你知道嗎，最開始的加布力爾沉默寡言，他很可怕，但他並沒有那麽......權威。他隻對我說過一句話，便叫我跟隨他，他說：‘我是一名不得不放棄腳下道路，繼續為帝皇履行責任、為兄弟們延續希望的老兵。’”老板感慨般地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那時我是不是畏懼他的強大力量，總之，我就那樣跪在了他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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