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絕望地在旁邊扶著額頭，對於這一幕不忍直視。
    隻要貝基不阻止，她也不想摻和。
    這是，卻是一道嘹亮的槍響打斷了這一切，看著先動手的義子率先栽倒，眾人瞳孔一震，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動手，轉頭看向槍聲傳來的地方，神情一凜，場麵變得一片寂靜。
    那裏隻有一個鬢發皆白、輪廓明朗的老者邁步出現，他一手握帽，一手持拐，神情陰鷙而貴氣。
    他身披大風衣，身姿筆挺，手中離地麵有一段距離的拐杖顯然不是他的代步工具，他抬起拐杖，塔夫差點從椅子上嚇趴下去。
    因為他看到的不是拐杖棍，而是中空的槍管，黑漆漆的槍口，砰砰砰！接連數槍。
    倒地義子的身體在地上隨著槍聲抽搐，老者又將槍口偏移，對準了塔夫，塔夫連忙一縮頭，結果老者隻是歪了歪槍口，平靜道：“孩子，讓路。”
    隨著塔夫讓開道路，老者走至圓形議會桌前，環顧眾人。
    梅雷迪斯連忙將座位拱手讓人，緊張道：“你回來了？阿圖姆。”
    阿圖姆望著他溫和地一笑，接受了座位，但梅雷迪斯卻是害怕地縮開了身體，和塔夫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抱怨。
    “誰啊？靠，竟然比我還囂張！”塔夫小聲問道。
    還沒等梅雷迪斯回答，光頭佬就插進話來，同樣十分小聲。
    “他就是加布力爾老大的親兵總領，之前一直奉命去追殺墮落王庭的最大叛徒，所以一直不在墮落王庭。與看著手下廝殺無動於衷的黑暗之王不同，阿圖姆熱衷於維持某種公理和秩序，他在時，你能看到貝基都如貓兒一般乖巧。”
    “他回來了，就說明我們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光頭佬補充道。
    “這麽老，竟然也是加布力爾的義子？”塔夫詫異。
    光頭佬嘴角抽搐，說這話，可千萬別叫對方聽見了，不過以阿圖姆的實力，沒聽到也不太可能。
    塔夫有時也太無畏了。
    和一眾依靠澤洛開發出能力的藥人不太一樣，阿圖姆是純粹的改造主義者，他認為人類應當在保留人類身份的基礎上，盡可能地使用科技。
    他的聽覺已被兩個內陷的圓盤完全取代，思維半邏輯化，某種超算元件不停地在幫他分析周圍的環境和戰場，其甚至為自己打造了精金骨架，但卻擁有比某些永生者更貼近古泰拉人類的外觀。
    貝基的能力極為恐怖，若是發怒發揮到極致，甚至能讓人的思維提前陷入阿茲海默般的狀態，無法戰鬥，但這一切可以說對阿圖姆無效，如果說在場有誰能在其他人都反應不過來時對抗一眾義子、屠光全場，那唯有阿圖姆。
    當然，阿圖姆不會做這種事，他的性格極為守序，但就是這種守序比殺了眾人還難受，要老命了。
    阿圖姆果然環顧眾人，開口道：“威脅墮落王庭的怪物必須率先清除，還有獸人，為什麽我才出去了幾天，墮落王庭內除了混沌外，還會出出現獸人？”
    義子們在驚恐之下齊齊指向塔夫，齊聲道：“獸人現在是他的私軍，問他！！”
    “不是，你們！！”塔夫發出大叫。
    太無恥了！
    他才剛回老家，這群人才是一直都在啊！無恥的黑幫！
    “你是？”阿圖姆稍轉過身，遲疑地看向塔夫，他離開前，數據庫中還沒有這號人物，他還以為是梅雷迪斯新收的嘍嘍。
    “我叫菲爾德。”塔夫在心中大罵義子們沒有擔當，迅速道，“獸人雇傭軍的真正掌控者是一個叫烏蘇魯的行星防衛軍軍官，我在討伐混沌的時候借助了他們的力量，但我可以在這裏毫不羞愧地說，我和他們沒有一毛錢關係。”
    義子們吃驚於塔夫的無恥，道：“你明明有。”
    “我沒有！”塔夫堅決狡辯。
    “你知道你有！你可是總督任命的三軍統帥！”義子們堅決指認。
    “拜托，那都是虛名而已，你們不會真的覺得三軍統帥有啥實權吧？”塔夫擺手的動作飛快，臉色從容。
    “可我們都看見你和烏蘇魯勾肩搭背了！還有賀拉斯，就是你們仨一起在圍城戰時送的物資，獸人則是在之後出現的！”
    “純屬誣蔑！浮雲流水，沒有證據！”塔夫一攤手。
    阿圖姆神情古怪，腦袋向接連發聲的義子們還有塔夫轉來轉去，他之所以沒有動手，是因為這群人還是和原來一樣，所有人加起來竟湊不出一句真話。
    見到局勢已經穩定，塔夫連忙打斷阿圖姆的思緒。
    “剛才有人告訴我你是去追殺叛徒了，我有點想問問那個叛徒怎麽樣了？我也除掉過叛徒，我想我們在這個方向上會很有共同語言。”塔夫拿胳膊肘碰了碰阿圖姆，咧開大白牙一笑。
    麵對眾人的目瞪口呆，以及塔夫的稱兄道弟，阿圖姆隻是平靜地取出一根手指道：“屍體帶回來太麻煩了，於是我隻保留了他的一部分。”
    見到斷指上還戴著一枚貓眼般大小的寶石戒指，塔夫猛地像是梅雷迪斯一樣抽開身體，退出數步，啃著指甲的同時環顧四周揉著嘴唇。
    他注意到，哦，那倒地的義子原來沒有死，而是流著血，擺著一個奇異的姿勢裝死，在自己望向他時，他的瞳孔還向自己這邊轉動。
    “還有人有什麽問題嗎？所有人同意了要緝殺凶獸，在此期間，不得妨礙他人，也不得鬧事嗎？”阿圖姆將拐杖拍在桌麵上。
    眾義子在槍口的威脅下沉默著表情，少見地人人臉上寫著難受，但有人從善如流地第一個投降，陸續地也便有其他人開口。
    “可是，阿圖姆，我們不是不想殺死凶獸，也不是沒有派出捕獸隊，隻是它神出鬼沒，我們根本找不到它的下落。”有義子說道。
    “你們不行，但有樣東西可以。”阿圖姆將目光轉向塔夫，伸出手，“給我吧，孩子，我能感覺到那件物品在你身上。”
    “啥？”塔夫傻眼。
    阿圖姆一杖打在塔夫的肚腹間，塔夫吃痛勾下腰時，阿圖姆伸手探進他懷中，將那本金屬封皮的異形書籍給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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