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總管，塔夫在內城的城頭上重新見到了加布力爾，這個白發男子的瞳孔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焦點，短發微微飄揚。
    說起來，塔夫還懷疑過加布力爾不僅是梅雷迪斯的義父，還是梅雷迪斯的野爹，因為兩人都是罕見的白發，嘿嘿嘿......
    加布力爾驟然轉過來眼神，讓心頭轉著古怪想法的塔夫一激靈，頭蓋骨都差點嚇飛了起來。
    好在塔夫仔細觀察，加布力爾不像是能讀到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來了。”黑暗之王淡淡道。
    “我來了。”塔夫點頭，掏出一紙袋東西，“這是你的益達。”
    加布力爾順手接過紙袋，打開一看，裏麵是小零食肉幹，掌控整個墮落王庭的黑暗之王在這一刻，在喧囂的風中也不禁沉默了。
    他腦子裏徘徊了好一會三個選項，一是直接把塔夫揚了，二是將他從城頭上丟下去，三是一腳踢開塔夫，讓他滾。
    但加布力爾覺得這三個選項的無論哪個都是在測試精神病人的極限，而精神病人是沒有極限的。
    塔夫喜滋滋地看著加布力爾，自己突發妙計，賄賂成功，這波穩了！無論是貝基還是弗格森小癟三都別想動搖自己在黑暗之王心中的地位！還有在墮落王庭的地位！
    加布力爾啪地將零食塞給身邊的總管，總管臉頰抽搐，以捧著聖遺物的姿態捧著肉幹。
    “直入正題吧，我之前給過你一本書，你讀的怎麽樣了？”加布力爾問道。
    “我之前都是把它當，哦哦哦......阿圖姆為我演示了用法。”塔夫迅速改口道。
    加布力爾滿意點頭。
    “使用未知之物完全有可能墮入混沌的影響，但人類是如此脆弱，活著本身就要與命運角逐。這命運是混沌也好，是異形也罷，還是人類，都沒有太大區別。在義子幹部們之中，我發現，你那顆勇敢無畏的心，竟是你長壽與解決問題的關鍵。”
    “我完全明白。”塔夫打了個明白的手勢，“不瞎幾把折騰還不如去死。”
    “.......”
    加布力爾完全無法領悟自己與塔夫的頻道是否對上，但對方似乎認為自己對上了。
    不過無論塔夫怎麽做，其實都無法動搖加布力爾的想法和決定，他猶豫著從懷中取出了一枚金鏈懷表。
    蓋子上有著一張嵌滿寶石的金色麵具的雕刻，這張金色麵具卻仿佛是在流著血淚。
    這是“父親”留給他的唯一禮物，保護他不受混沌侵蝕。但現在，塔夫很顯然在萊拉的命運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比自己更需要它。
    而且以自己如今在做的事，也需要開始和過去做切割了。
    凝視許久後，加布力爾才將懷表遞給了臉上寫著“死鬼，快鬆手”的塔夫。
    “它名為命運懷表，在有大魔，甚至是神隻這一層次的存在操縱你的命運，算計你，甚至是近距離接近你時，它會向你示警。”
    然後塔夫就看著剛到自己手中的懷表迅速呈現出異象，蓋子上的金色雕刻更加生動，一陣陣悲鳴瘋狂響起。
    塔夫愣了愣，抬起頭，看向加布力爾：“你是大魔？”
    加布力爾也是大吃一驚，但又差點沒被塔夫的話給噎死，他無視了這個家夥，指導道：“你還可以通過調整時間來調整懷表的敏感度，當時針分針秒針撥向一點零九分時，你將得到神皇的護佑，對於混沌力量最為敏感。而當時針撥向六、七、八、九點時，無論分針秒針如何，你都將被蒙蔽，隻能察覺到最可怕的危險。”
    塔夫揭開金蓋，看著時間盤上各種扭曲而聖潔的字符，雙眼一時間陷入暈眩，好一會，扭曲的時針、分針以及秒針才在他眼中勉強恢複了筆直，但仔細看的話，仍然會感覺這幾根針是由裸露的人類血肉之軀糾纏在一起構成。
    至於時針、分針、秒針以外的表盤上的空間，則是一片混沌，時不時有鯊魚般的紅色魚鰭在表盤上遊曳。
    “哇噢，還蠻酷的。”塔夫照著加布力爾的指導，按照一種固定的模式逐步注入靈能，調整時間，當時針遊曳到六點時，懷表一振，悲鳴一下衰微到微不可聞了。
    他早已從加布力爾口中得知，六、七、八、九分別是歡愉王子、慈父、奪顱者、萬變之主的聖數，更直觀一點的稱呼是色孽、納垢、恐虐以及奸奇。
    由於色孽雌雄同體，所以黃金結社信仰的歡愉之母，其實也是她他。
    塔夫試著將時針繼續撥到七點，聽到懷表再一次發出了悲鳴，一時間感到有些詫異。
    人麵蜂是由大不淨者創造的怪物，自己應該是在與慈父的麾下爭鬥，為什麽懷表卻顯示自己正與色孽糾纏？
    塔夫來回嚐試了幾次，發現懷表呈現出的結果沒有任何變化後，不由得意識到什麽，大草了一聲。
    伊蓮妮！？
    是她？
    為什麽？
    自己中計了？是在伊蓮妮的算計中被她牽著鼻子走？
    塔夫感到大腦一片混沌，雖然懷表指示出的結果清晰無比，但他還是想不明白對方是如何做到的，自己可都是一直在憑自己的想法行動啊！
    “你在想什麽？”加布力爾有些好奇，對方對命運懷表這種絕世寶物毫不吃驚，反而玩了一會後才臉色大變，讓他直呼捉摸不透。
    “沒什麽，反正我經常踩進陷阱，都早已習慣了。”塔夫一副債多不愁的神情，抬頭看向加布力爾，“我能問個問題嗎？”
    加布力爾眼神淡漠下來。
    “如果是些不該問的問題，我勸你三緘其口，現在還不是你開口提問的時機。”
    “好吧。”塔夫有些無奈，這種明牌的局勢下，他隻好壓住自己作死的心情。“那你呢？你把這麽寶貴的東西給了我，你自己該怎麽辦。”
    這個問題可以回答。
    加布力爾笑了。
    他張開雙臂，頗為自信地道：“你在懷疑你的老大？王庭之主加布力爾？”
    這一刻，塔夫有點被加布力爾身上的王者氣概吸引。
    又拉家常地閑聊了一會，被忍無可忍的黑暗之王告知滾蛋，他才快步離開宮殿，加布力爾又給他爆了金幣，這讓他十分開心。
    之前的忐忑一掃而空，黑暗之王，好人呐！大大的好人呐！監視就監視吧，交了錢，偷窺他洗澡都成啊！
    “老大，心情不錯？”列昂尼德早在內城城口等候，烏蘇魯也笑吟吟地在他身邊。
    這位“好朋友”問道：
    “大元帥，還記得我們之間的賭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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