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帶了這麽兩個眼拙口笨的家夥？”塔夫心想到，“下次談判時絕不能再帶軍官，否則還沒開打就被對麵罵到紅溫，腦漿沸騰了。”
    亞德裏恩依然無法忽視掉烏拉爾的存在，徑直質問：“是你把這些混蛋引過來的？”
    烏拉爾攤了攤手，這牧師陰沉地笑道：“我隻是覺得這樣比較有趣。”
    莫德雷德盯緊烏拉爾時，陌生阿斯塔特也笑著望了烏拉爾一眼。
    “別責怪烏拉爾，如果不是他殺了你們的指揮官，你們怎麽會想到依靠惡魔，如果不是依靠惡魔，你們怎麽能苟延殘喘到今日。”
    他挑了挑手指道：
    “不過我還能指望什麽呢？凡人就是這樣可悲的生物，可悲地想抓住一切救命稻草。當然，弱小的你們有權利得到拯救，但為什麽不更進一步呢？就在這裏，對，上前來，親吻我們的腳趾尖。畢竟我們才是亞空間的主宰，我們才是混沌諸神的寵兒，而不是一群劣魔。”
    “劣魔？你是指殺掉你們修士兄弟的劣魔嗎？”亞德裏恩冷笑。“今天是他們，明天是你們。”
    “別太放肆了，凡人！”陌生阿斯塔特捏緊拳頭，神色猙獰起來，“暗算了他們的混蛋還捏在我們手中。依賴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就那麽得意嗎？嗯？”
    塔夫收到烏拉爾的眼色，不由得和亞德裏恩互視了一眼，舒了口氣，烏拉爾好像並沒有背叛...大概......塔夫也不敢確定了，這簡直是個捉摸不透、反複無常的家夥。
    被兩人無視後，陌生阿斯塔特渾身都顫抖起來，不過在他發作以前，莫德雷德將之攔住。作為戰幫首領，哪怕麵對的是自己瞧不起的凡人，莫德雷德依然是有些風度的。
    “我來不是廢話的，你們敗局已定，我給你們的行星總督帶來了個提議。蒂安坎迪亞，不夠，死骸滿地，沒有價值，我和我的戰幫兄弟還要一座巢都才能勉強容身。”
    莫德雷德伸出手，在掌心用沙子凝聚出了一座巢都的形狀。
    “卡斯特羅，交給我們，我們就退兵，保證再也不擴張，也不威脅凡人的統治。否則的話，我便屠盡他派來的每一支軍隊，衝進他那可悲的巢穴裏，將他一點點碾成肉漿，讓他再也過不了驕奢淫逸的生活。這是個極富善意的提議，你好好想想，也讓你們的總督好好想想。”
    “去吧！”塔夫聳了聳肩。
    “你說什麽？？”莫德雷德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去到總督的宮殿裏，把他撕成碎片。總督絕不會後退一步，萊拉人也絕不退讓一步。”塔夫期待著莫德雷德真地行動，這樣獨攬大權的就是他了。
    “元帥說的不錯！”亞德裏恩怒不可遏，“無恥的混蛋！萊拉的每一寸土地都屬於純潔的人類，是神皇賦予了總督神聖的權力，讓他統禦領土上的子民，沒有任何一個靈魂會在這裏被出賣給叛徒！而他們的親人必將為他們遭受的痛苦複仇！”
    “我在心平氣和地——為你們提供——一項很有價值的提議！！”莫德雷德壓抑著聲音中的無盡怒火，越過了雙方人馬間十米寬的分界線，一步步朝著塔夫三人走來，亞德裏恩還有軍官都死咬著牙齒不想恐懼，不想退步，但回過神來時，他們已經顫抖著身體和塔夫拉開了距離。
    他們的本能被操控了，他們的意誌雖還在堅持，其中的一部分卻被打倒了，隻有塔夫還站在前方，和高他數個頭的莫德雷德近在咫尺。
    塔夫平靜地仰頭凝視著莫德雷德。
    “繼續說，我在聽。我等著說‘不’呢。”
    場麵一時間陷入了凝固，不僅是亞德裏恩和軍官，就連烏拉爾和那名囂張不可一世的的阿斯塔特修士都屏住了呼吸，風似乎也安靜住了。
    莫德雷德低頭凝視著塔夫，莫大的陰影壓在塔夫身上，幾乎將他的五官，整個身形徹底淹沒。
    這一幕足足凝固了有半個小時後，梅麗莎等人都準備出手後，莫德雷德才開口：
    “很好！！”
    這咬牙切齒的聲音到後半段卻多了一分快意、期待與欣喜，他知道眼前的對手還沒有放棄，他轉身離去。
    隻是他離去時，揚起一隻手臂，聲音宛如洪鍾般道：
    “你們的！？這腐朽帝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軍團長們從異端和異形的手中奪回，而又被偽帝從他們手中竊取的！”
    莫德雷德猛地握拳，發出震響。
    “天使們流下血淚，凡人竊取了果實！！甚至連帝國中都將不再有阿斯塔特修士們的位置！！這便是偽帝對於你們凡人的寵溺！！是誰取得了功績？是誰讓這危險宇宙中的異形聞風喪膽？是凡人輔助軍嗎？不！！是我們，我們值得被供奉！！”
    “麵對狡詐卑鄙邪惡的異形們，你們高唱著犧牲，可原本不應該如此的，原本應該是勇氣和力量被讚頌！！”
    莫德雷德在此刻仿佛迸發出了萬年怒火，就連大地上的沙石也為他的憤怒而動搖，種種亞空間異象呈現，若不是這個男人的背影越來越遠，塔夫毫不懷疑他隨時有可能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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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看起來殘酷冷靜的家夥原來也隻是看起來冷靜罷了，他咆哮著的時候如此癲狂。
    亞德裏恩此刻忘掉了畏懼，因莫德雷德的話而氣到臉色鐵青，他感受到了莫德雷德對他、對人類本身的不屑一顧。
    “人類可以守護帝國！可恥的叛徒，看來邪神灌注了太多的東西進入到你們的腦海，你們胸膛中不再裝填過去的榮耀，也不再跳動著一顆人心。”他朝著莫德雷德的背影吼叫道。
    “哦？人心？你談論人心？”陌生阿斯塔特這才回過神來，知道談判已經結束，或者說破裂，他該跟上莫德雷德的腳步，他臨走時笑道，“你們所崇拜的屍皇，他一定是比我們更接近人類吧？不是什麽罕見的永生者，也不是什麽汙穢的靈能者，我相信他胸膛裏一定跳動著一顆鮮紅的人心，而不是每每殘酷得像帝王，高貴地像神明！說到底，誰才是愚昧的忠犬？噓，什麽都不用說了！”
    “夠了！！”亞德裏恩和軍官一同開口，任何一個帝國人都忍受不了對帝皇的汙蔑，阿斯塔特的這些話甚至沒鑽進他們的耳朵，滲透進他們的思考，他們便一同爆發了。
    見到這些人類破防，烏拉爾嗬嗬笑著，他隱晦地向塔夫行了一禮，口形比了個“偉大的主人”，便和他那出色的外交官兄弟一同上道了。
    “怎麽樣？”見到塔夫回來，梅麗莎關心道。
    塔夫將具體情形描述了一下，隨後便言簡意賅地道：“準備戰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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