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烏蘇魯大人，您不能進去！元帥正在休息！”士兵們紛紛阻攔。
    “讓開！！”
    烏蘇魯滿臉惱怒，什麽身份也敢攔他。
    “不好了，元帥，出大事了！”烏蘇魯“轟”地推開門，著急忙慌地道，“凱文、梅雷迪斯還有去找他們的老列，還有巢都中的小半幸存者，都一下消失了。”
    塔夫猛地從床上支起，烏蘇魯看著塔夫裸露的強壯的上半身，又看了看床上那香肩還有受祝教派的光頭，嘴角不由得一抽。
    艸！
    又有一個受害者要哭暈在底巢了，希望莉雅長老不會在受祝教派內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怎麽回事，這事還沒完嗎？”塔夫光速穿衣，表情嚴肅。“他們是遭到襲擊了還是怎麽的，老列走動時身邊應該是帶了護衛的吧？”
    “現場隻有血跡和許多行星防衛軍以及好像是反抗軍的屍體。我有理由懷疑反抗軍抓住了凱文以及梅雷迪斯，又挾持住了列昂尼德，想要和你談判？”
    “哈？？反了！還真是反了！他們究竟還想從我這得到什麽？”塔夫憤怒而又困惑地回頭看向床上女子，難不成自己又中了美人計，自己不至於懷疑受祝教派的忠誠吧。
    女子抓著被子蓋住肩膀，很快反應過來道：“是布朗特！！這家夥，我擔心過他與我們不是一路人！但從沒想過他是叛徒！！該死，我不該將凱文大人和梅雷迪斯大人交到他手裏的！”
    “啥？”塔夫一臉懵逼。
    “那是混沌占據這裏時，另一股反抗勢力的頭領，但現在證明，他很有可能是混沌的人！怪不得地下堡壘建立後傷亡仍是不減，恐怕就是他在不斷出賣我們，泄露情報！”女子憤怒道。
    “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穿上衣服，我們一起走一趟吧。”塔夫抱著頭道。
    女子隨即抓住衣服沉入宮殿地板之下，不過數秒鍾便轉著身子衣裝飄搖齊整地出現，眾人朝著被推測是列昂尼德遇襲的地方跑去。
    眼前的地方是蒂安坎迪亞的卸貨碼頭，由於是給飛船卸貨的，所以寬廣平地外有著不少堆疊著的集裝箱，再往外還有哨樓還有護欄，環境頗為複雜，很多地方都能隱蔽人，是埋伏的好地方。
    埃莉諾看了看被扭曲的冒著股股蒸汽的鋼管，又嗅了嗅味道古怪的空氣。
    “有巫術的痕跡，這裏很早就舉辦過褻瀆儀式，恐怕是蒂安坎迪亞開始被腐蝕的源頭之一......列昂尼德沒有靈覺，怪不得能被偷襲。”
    親眼看到行星防衛軍的屍體，讓塔夫感到更加憤怒，好在對方也留下了很多屍體，其中不少一看就是“旋轉前奏”造成的猙獰傷口，顯然老列被帶走前也竭力反抗了。
    “不管他們是誰，都肯定要為此付出代價。烏拉爾，你不是巫術專家嗎？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塔夫憤怒道。“ink！掃描環境！追查敵人的去向！”
    很快，不隻是ink有了發現，烏拉爾和埃莉諾也找到了敵人行蹤的痕跡。
    這個過程並不複雜，行星防衛軍抓不著犯人，但三位偵察專家哪一位的手段都十分高明。
    一路追到嘈雜的小巷，對方藏匿在鬧市區裏，沒有觸動周邊的爆破陷阱，打開大門後，看見一群衣衫襤褸的反抗軍正在集會，在邪教頭子、估計就是那個叫布朗特的男人的演說下，眾人揮舞著武器，不斷應和，群情激憤。
    “薩伊家族是吸血鬼！是寄生蟲！多少年來，他們趴在我們身上，吸食著我們的血肉！可在最危急的時刻，他又出賣了我們，將我們推向了混沌的深淵！我們如何能再忍受這個家族大搖大擺地歸來，重歸‘正統’？！！菲爾德元帥不忍心殺戮，但我們必須殺戮，為了蒂安坎迪亞人民未來的幸福，我們必須完成這一切！”
    底下的人則是揮舞著武器，不斷叫道：“殺了他！殺了他！”
    隻見凱文的身影赫然就被捆住跪在中心，他臉色煞白，不斷顫抖著，低著頭不斷調整著呼吸，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死亡。
    他眼前是好幾個籃子，都裝著人頭，而他身邊也有許多具無頭的流血屍體，都是被憤怒的人群們處以私刑的貴族以及富商。
    這個集會的目的恐怕就是戰後清算，凱文的身邊，也有一個蒙著麵的高大漢子——拿著血色大刀的劊子手，看起來極其嚇人。
    塔夫正要衝過去，埃莉諾卻按住了他的肩膀。
    “再等等！”
    “還等什麽？再不出去，凱文就要變成米蘭倒吊人了！”塔夫急道。
    “你想怎麽做？我們還沒看到列昂尼德還有梅雷迪斯。你沒發現嗎？對方完全不慌不忙，仿佛就等著我們出現！以我對混沌的了解，恐怕這些聚集起來的都是無辜群眾，反抗混沌的英雄。”
    “我很難覺得把人抓起來屠宰、處決的人會是無辜群眾，或是什麽英雄。”塔夫開口道。
    “他們隻不過是被布朗特煽動了，蠱惑了而已，他們恐怕覺得自己正在進行一項偉大的事業，為蒂安坎迪亞清除毒瘤，看似高明的動機使得他們完全忽視了自己那躁動的、充滿著仇恨的內心。你殺掉他們，會讓他們成為人們心中的義士，讓布朗特成為光明的領袖......一旦我們不能捉住布朗特，你在這座巢都的統治就將搖搖欲墜了，菲爾德。布朗特隨時都能歸來，重新播下混沌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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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沒有搞錯？布朗特可是個混沌頭子！”塔夫難以置信。
    “但布朗特的手段十分高明，他利用人們對於貴族的仇恨，正逐漸地逼迫人們忘卻某些事實，讓你逐漸和人們產生分歧，主動地站到人們的對立麵。因此我們絕對不能順從他的心意，我們絕不能讓布朗特這個名字烙印在人們的心中，我們必須讓這些活著，悔悟，讓這些人向人們帶去事實。”埃莉諾低聲道。
    “說得簡單，可我要是蒂安坎迪亞人，估計也會想著殺死凱文和這些死有餘辜的貴族。”烏蘇魯在旁邊道，“如果不是布朗特這個混沌頭子。這份仇恨未必就是邪惡，未必就不值得被伸張！你看凱文的表現，他明顯自己都知道這一點！”
    亞德裏恩思索片刻，沉穩開口。
    “但麵對沙帝那樣的混沌大軍，任何一個家族，無論是不是薩伊，都很難守住蒂安坎迪亞。人們需要統治者，理性的統治者，凱文大人在我看來是個優秀的貴族，他已經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極限。”
    “所以你的觀點就是這樣？貴族們隻需要負有限的責任，人民卻總要承擔全部的苦果？”烏蘇魯難以壓抑住情緒，出言譏諷，“我聽說有的船長會和他的船員以及艦船共存亡，我也見過獸人老大衝鋒在最前方，但貴族這種生物好像並不是這樣。”
    埃莉諾輕笑兩聲：“烏蘇魯，你忽視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在帝國中，生命以及靈魂的價格從不相等。神皇高於一切，然後是攝政王以及其他的神皇子嗣，然後是高領主、審判官、星際戰士等等，帝國並不否認這一點......或者說，帝國的殘忍早已讓周邊異族為之膽寒，帝國的輝煌，便是無情對無腦的最大勝利。我們是在追隨偉大，而非追求正義！如果你真有什麽異見，覺得一萬名凡人能夠抵得上一名星際戰士的價值，那便讓他們對爆彈槍去說吧。”
    烏蘇魯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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