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的額頭，誰下手這麽狠！”
    剛走進海棠居，朝顏驚呼了一聲，趕忙從櫃子裏麵翻找出來藥膏，幫著黎昭昭處理。
    “傷在額頭，留疤事小，砸破了頭留下了後遺症那就事大了。”
    “他是真的想要了我的命。”
    黎昭昭低聲呢喃了一句，眼眸中閃過一抹冷光。
    朝顏抿了抿唇，一下子就猜到了黎昭昭口中的他是誰，當下給遠陽候也記了一筆。
    她如今算是知道了，為何當初黎昭昭要跟她說在侯府創出一片天地，這遠陽候府對於她來說本來就是個火坑！
    “月禾還沒有回來嗎？”
    “月禾走了有一個時辰了，應該是快了。”
    瓊玉樓。
    “誒呦，你一個姑娘家來瓊玉樓做什麽？我們這兒可不行來捉人的。”
    老鴇圍了上來，又見月禾這姑娘雖然身上的穿著不華麗，但氣質不凡，便也沒有出言不遜。
    上京這地方一板磚拍下去都能砸死幾個貴人。
    她才不會傻到用言語得罪人。
    “我不是來捉人，我是來贖人的。”
    月禾語氣平淡，背在後麵的手緊緊地握著，裏麵布滿了冷汗。
    “贖人？你想贖誰？”
    老鴇悟了，臉上重新揚起笑容，敢情是哪家公子哥派丫鬟過來贖人的。
    “蓮芳姑娘。”
    “誰？”老鴇瞪圓了眼睛，挖了挖耳朵，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蓮芳姑娘！”這一次月禾的聲音很大，大到周邊的人都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你可知給蓮芳姑娘贖身要多少銀子？”
    “一百兩黃金，我知道，金子我都帶來的，你們姑娘的賣身契和戶籍文書我都要。”
    月禾的嘴巴越說越流利，一點都不結巴了。
    “你等著，奴家去問問蓮芳，要是她肯跟你走，奴家再收銀子。”
    “真是見了鬼了，莫不是上京的人錢太多了，居然有人會花一百兩黃金來給青樓姑娘贖身？”
    “真是活久見。”
    老鴇嘀嘀咕咕的，臉上卻掩飾不住喜悅。
    她還以為蓮芳要老在瓊玉樓，這老了的姑娘可就不值錢了，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月禾神色淡淡地站在門口，與瓊玉樓的氛圍格格不入。
    “瓊玉樓的人是都死了？小爺來了怎麽不迎接？”
    “誒呦，這不是國公府家的小公子嗎？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老鴇笑著從一旁的屋子走了出來：“小公子過來想點哪個？荷香？霓裳？他們個頂個的都是好姑娘。”
    “小爺誰都不要，就要蓮芳，你不是說她今夜會接客？蓮芳姑娘的初夜一定是小爺我的。”
    寧思卓扇子一開，手中拿出了一遝子的銀票。
    月禾粗略的估計了一下也有一千兩了，一千兩買個初夜，這蓮芳姑娘果真有點門道。
    “真不巧了，小公子，蓮芳姑娘這就要被贖身了，奴家也沒有辦法。”
    老鴇神色為難。
    寧思卓一聽來了火氣：“他花了多少贖身？我多他一倍！”
    “一百兩黃金。”
    寧思卓火氣一頓，他攏共身上就帶了這些銀票，也不全是為了蓮芳的初夜來的，剛才拿出來也隻是為了撐場麵。
    一百兩黃金？
    他才不做這個冤大頭。
    “沒問題，賬先欠著，人叫出來，小爺帶回去，回頭你去國公府上要賬。”
    寧思卓眼睛一轉，不耐煩說道。
    “寧小公子，咱們瓊玉樓可沒有欠賬的道理，公子就別拿奴家開玩笑了。”
    老鴇如何看不出來寧思卓揣的什麽心思。
    實在是寧國公府沒有辦法得罪，她也隻能半開玩笑，人是絕對不可能帶走的。
    月禾站在一邊沒有吱聲，正麵對上寧國公府的小公子，她沒有絲毫的勝算。
    好在寧思卓不想花錢就要把人帶走，老鴇不會答應。
    “怎麽你還怕寧國公府賴賬不成？信不信小爺我叫人把你這裏平了？”
    寧思卓鼻孔朝天，叫得囂張。
    自小身邊的人都順著他，還沒有一個人敢在他的麵前說一個不字。
    “奴家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瓊玉樓的確不是小公子能來撒野的地方，小公子身份貴重，卻也應該知道，咱們瓊玉樓能在上京開這麽多年，並非後麵無人。”
    老鴇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風韻猶存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威嚴。
    “你！行，小爺就在這裏等著，小爺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誰把蓮芳贖走！”
    寧思卓漲紅了臉，到底是沒有敢繼續動作。
    他的小廝在一旁給他搬了一個凳子，他翹著二郎腿坐了上去。
    月禾心裏愈發的焦急了起來，她沒有那麽多時間浪費在這裏。
    “嬤嬤，這是一百兩黃金，想必蓮芳姑娘已經答應了，你把她的賣身契還有戶籍文書給我吧。”
    樓外，一個修長瘦削的身影走了進來，帶著圍帽。
    他在月禾的身邊站定，月禾赫然發現他的手中是黎昭昭給她的盒子，心念一動，不動聲色地走了出去。
    “你是誰？就是你要和小爺搶蓮芳姑娘？”
    寧思卓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抬手就想要抓黑色的圍帽，卻被她側身躲過了。
    “寧國公府的教養就是如此粗鄙嗎？”
    “我竟不知，偌大的國公府也要到了仗勢欺人的地步，真是可笑。”
    “你憑什麽辱沒國公府？有本事報上姓名！”
    寧思卓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了，他無能狂怒著。
    “你們兩個去把他給我抓起來，臉上的帽子摘掉，小爺要看看到底是哪家膽大包天的。”
    小廝聽從了寧思卓的命令，剛想衝上去掀開黎昭昭的帽子，就被老鴇攔了下來。
    “寧小公子，這裏是瓊玉樓，這位公子也是奴家的客人，您要是找茬，麻煩等奴家做完這場生意也不遲。”
    老鴇聲音溫柔，可話中的語氣卻毋庸置疑。
    黎昭昭疑惑地看了老鴇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個老鴇話裏話外在維護著她。
    “公子請吧，咱們入內室交易。”
    老鴇做了個手勢。
    黎昭昭心有疑惑，卻隻能從善如流的跟上，畢竟身側還有個寧思卓虎視眈眈。
    她雖然不害怕紙老虎，但寧國公府她目前還不想招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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