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扮演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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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清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當初就是李同殊說她生了兒子,要建功立業才能給兒子更好的生活,當朝沒有女將軍的先例,她才答應幫著李同殊立功,想著原本就是一家人,功勞都在自家身上,兒子也能享受到,也就沒有計較。
邊關苦寒,夷族人的進攻更是無休止。
她隻能沒日沒夜地在軍隊之中,月子都沒出就去殺敵,落下了一身的病根。
自己生下的孩子半年才能見到一次,跟她一點都不親。
還是後麵夷族人休戰了,她才能有機會在李俊身邊教導,誰能想到就是這段時間,李俊的根子已經壞了。
“囡囡,我的囡囡,你怎麽傷成這樣?一定是李同殊那個畜生,他不好好待你,活該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門被推開了,王芝蘭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
逆著光,她看見了許久都沒有見到的家人,這才驚覺,父親,母親還有兄長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了。
當初這門婚事,她的家中人都不願意。
李同殊是李家最小的孩子,不學無術,什麽都不會,空有一身蠻力。
偏偏她因為李同殊的幾句話就淪陷了,喜歡得要死要活,非嫁不可,漸漸的也就跟娘家斷了聯係。
“父親,母親,阿兄……”
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他們製止了。
“你身上有傷,這些禮數就不必拘泥了,好好養傷才是硬道理。”
“還好小妹曾經同父親學過一些卸力的技巧,那個畜生簡直沒給芝蘭留活路!”
“囡囡啊,你怎麽不還手?難不成還對他有情不成?”
王母小心翼翼地詢問著,生怕會觸碰到自家女兒的心事。
“母親,如今我對他隻有恨意,不會有任何的感情。”
王芝蘭聲音分外的平靜,她早就沒有因為李同殊傷心了,隻是李俊的反叛讓她久久都沒有回過神。
她終於體驗到了當初她忤逆父母,強行要嫁給李同殊的時候,他們是有多麽的傷心。
之前的回旋鏢正中眉心。
“沒有情就好,你知道他是怎麽對我們的嗎?自從他當上了光武大將軍,為了掩藏你的過去,將我們關在一處宅院中,我們全家人都失去了自由。”
王父沉聲說道。
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王芝蘭身上的武功還有殺敵的本領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曾經她是他最驕傲的女兒,全都被李同殊這個畜生給毀了。
“您說什麽?他怎麽能這麽對你們!”
王氏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難怪王父從那日開始便不再上戰場了,她還以為是王父不願意再見到她,所以才這樣。
李同殊當時還寬慰了她好些天,她感動不已。
原來這些她認為的感動全都是自己親人的自由換來的,多麽的可笑。
王芝蘭小聲的笑了一下,隨後便是大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囡囡你別難過,咱們沒事的,就是不能出門罷了,他不敢把我們怎麽樣,隻是好吃好喝的供著。”
王母害怕王芝蘭承受不住,瞪了王父一眼,心疼地說道。
可她越是如此,王芝蘭的眼淚流得越快,就好像止不住一樣。
“囡囡,都過去了,那個畜生陛下已經判處他斬立決,沒事了,你現在也是巾幗將軍,那可是大齊第一位女將軍,咱們全家人都替你驕傲。”
王母溫聲勸著,而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好,陛下判得好,不過就這麽讓他死了當真是便宜他了。”
王芝蘭的哭聲還有笑聲停頓了一下,隨即眼眸中還有那麽一絲不甘心。
“什麽時候行刑?我要去看。”
“囡囡,你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好,要不咱們就別去了……”
王母猶豫了一下,勸說著。
“母親讓她去吧,能夠親眼看到大仇得報,她心中也能快意些。”
王玉樹打斷了王母的話。
沒有誰比他更知道自家小妹的要強,要是這個坎過不了,王芝蘭隻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辦法走出來。
“還有小妹,你的孩子你打算怎麽辦?我聽說陛下判了他流放千裏。”
“不用管他,陛下的旨意不可更改,既然要流放就讓他流放。”
王芝蘭冷下了心思。
李俊是李同殊的孩子,身上留著和李同殊一樣的血,有著同樣的劣根性。
與其把這麽一個心思歹毒的白眼狼放在身邊,倒不如讓這個禍害自生自滅,也算是全了他們母子之間的一段恩情。
“行,都聽你的,小妹,你如今的決定很好,父親母親還有我都會支持你。”
王玉樹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若是王芝蘭想要帶上李同殊的孩子,他第一個不同意,好在王芝蘭沒有以前那樣拎不清了。
王芝蘭平靜下來,笑了笑,她明白王玉樹說的是什麽意思。
恰好她也是這麽認為的。
“一會李同殊就要行刑了,就在上京最熱鬧的那條街上,咱們帶你過去看吧,看完了就回家。”
王芝蘭微微點頭。
這邊回到慈寧宮的黎昭昭小坐了一會,就收到了李同殊即將被處斬的消息。
“娘娘,您看,安陽就說陛下英明,一定不會冤枉玄鶴的。”
黎昭昭調皮一笑,很符合這個年紀姑娘的性格。
“是啊,陛下做事的確是公平公正,好孩子,玄鶴應該很快就能回府了,你要是著急去見他就先離開,哀家這個老婆子不用陪。”
太後的眼中泛著慈祥的光彩,就像是透過黎昭昭在看向另外一個人。
她前世學的就是察言觀色,遮掩自己的情緒,扮演其他的角色,麵對著太後,她隻需要演出太後心目中的女兒,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得到太後所有的歡心,這一點她十分的擅長。
“娘娘,我方才已經見過玄鶴了,他哪有您重要,再說了,玄鶴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拜見您,安陽就在這等著他就行,順帶著陪您說會話。”
太後愣了一下,隨後笑罵道:“你這小嘴叭叭得像是抹了蜜,偏偏哀家愛聽得很,真是拿你沒辦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