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目的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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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昭眉眼微動,掀起陣陣波瀾。
“安陽多謝皇兄,隻是皇兄的暗衛給了安陽,安陽恐沒有自由了。”
此話一出,禦書房中的氣氛瞬間冷凝了下來。
榮德帝緊抿著唇,就連鄧流之都替黎昭昭捏了把汗。
自榮德帝登基以來,他還從未見過像黎昭昭這般直言不諱的。
不論是誰在榮德帝麵前不都是收斂心性,當然陸硯除外,不過當時的陸硯深受榮德帝的信任,如今卻是信任全部崩塌。
黎昭昭筆直地跪在地上,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杏眼中冷淡且疏離,和之前的敬重儒慕全然不相同。
“你是在怪朕?”
不知怎的,榮德帝就明白了黎昭昭的想法。
“是。”
一個字,刺痛了榮德帝的心髒。
當初他在床榻之前也問了朝陽皇後同樣一句話,朝陽皇後也如實的回答了他。
他目光下移,黎昭昭的右臂被一層厚厚的白紗包裹著,上麵映襯出點點斑駁的血跡,身形瘦削得一陣風都能夠吹走。
“罷了,朕原諒你的冒犯,關於郡主府入了刺客,朕會徹查,無論背後是誰指使的,朕都會嚴懲不貸,這是朕給你的承諾。”
榮德帝歎了口氣,終究是他欠他們的。
黎昭昭隻是磕了一個響頭:“陛下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安陽就先離開了。”
沒有意料中的感恩戴德,榮德帝的臉色難看了一瞬。
“去吧,母後那邊你最近就先別去了,專心在郡主府中養傷,等傷勢養好了再去,別讓母後平白地為你擔心。”
“安陽明白。”
黎昭昭福了福身子,推開了禦書房的門,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榮德帝坐在書房的龍椅上麵,久久都沒有回過神,麵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就連鄧流之都沒敢動一步,生怕在這種時候引爆了帝王的怒火。
“流之,朕是不是做錯了?”
鄧流之身子一顫,神啊,能不能不要讓他回答這種送命的問題?
“陛下是九五之尊,真龍天子,是不會做錯的。”
“嗬。”
榮德帝輕笑了一聲。
“連你都這般敷衍朕,看來朕是真的做錯了,但人死不能挽回,朕即便是後悔了也沒辦法挽回朝陽了。”
曾經朝陽的心中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他不理解,甚至還有些懼怕。
直到朝陽走後,他去親身嚐試朝陽所說的那些東西,才發現當初朝陽或許是對的,是他太過於固執。
鄧流之緊抿著唇,生怕自己的死嘴一個不注意,多說了什麽。
……
這邊黎昭昭還沒有走出宮,遠遠的就看到了宋女官的身影。
她麵紗下麵的紅唇一彎,等得人來了。
她入宮可不是為著榮德帝,說話不算話的臭皇帝可不值得她這般作踐自己的身體。
“安陽郡主請留步,太後娘娘有請。”
宋女官目光憐憫,這才多久,安陽郡主簡直都憔悴得不像樣子。
“抱歉,宋女官,我久病初愈,得的又是可以傳播的病,還是不能去娘娘那邊,免得過了病氣給娘娘。”
宋女官臉上的笑意加深,是個知禮的,便將太後後麵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娘娘就盼著郡主入宮呢,既然郡主可以入宮想來是大好了的,您這次若是不去娘娘恐怕都不能心安。”
黎昭昭沉默了一瞬:“那便有勞宋女官了。”
“娘娘給您準備了轎輦,知道您身子弱。”
“多謝娘娘!”
黎昭昭沒有推辭,徑直上了轎輦。
她昨日失血嚴重,身體的確是虧空得很,再加上在禦書房中跪了那麽久,的確有些眩暈。
該說不說,太後的誠意可要比榮德帝多得多。
一盞茶的功夫,轎輦停在了慈寧宮前。
黎昭昭跟著宋女官入了宮。
“安陽叩見母後,是安陽不孝,讓母後擔心了。”
太後紅了眼眶,走上前扶起黎昭昭:“好孩子,你受苦了,瞧瞧這身上都沒有肉了,本來就瘦,如今更是成了紙片,哀家隻恨病中不能去探望哀家的安陽。”
黎昭昭聽聞亦是十分動容。
太後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超越了大部分的父母。
“母後,您別傷心,安陽這不是已經都好起來,都是托母後的福氣,有母後在身邊,安陽什麽都不怕!”
黎昭昭像是在撒嬌一樣靠著太後的手臂。
“來,哀家聽聞你今日入宮,特意給你準備了新鮮荔枝,瞧瞧這荔枝,是大越國進貢過來的,那邊的荔枝最是鮮甜。”
太後把剝了殼晶瑩剔透的荔枝放在黎昭昭的手中。
黎昭昭愣神了一瞬,晶瑩的淚水不知不覺間蓄滿了眼眶。
“哭什麽?”
“安陽就是在想,安陽到底是何德何能才能得到母後的青睞。”
這次黎昭昭不是裝的,她想到了兩世為人,除了陸硯之外,就隻有太後能這般掏心窩子地對她。
“好安陽,你值得哀家對你這麽好,那些看不清你的好的人,都是心盲眼瞎。”
太後拍了拍她的頭,不經意間就看到了她皓腕之下纏著的雪白的紗。
“這是怎麽回事?”
黎昭昭把胳膊垂下來,用寬大的袖擺遮掩住,臉色有些不自然。
“沒什麽,就是安陽病好之後體虛,總發冷,就想著纏著點紗布也好保暖一些。”
太後含著笑意的臉冷了下去:“你在說謊,安陽,同哀家你也要說謊嗎?把袖子挽起來。”
肅然的聲音令黎昭昭有些不自然,她沒有辦法,隻能另一隻手把袖子挽了上去。
白色的紗布上沁著斑駁的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太後板著臉,犀利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她,微微額首示意她解釋。
“是安陽不小心自己劃傷的。”
黎昭昭垂下眼簾,輕聲說道。
“安陽,哀家已經給過你好幾次機會,你要是還在說謊,那日後就不必到哀家這裏了。”
太後哪裏會信這套說辭,她曾經可是見慣了陰私內鬥的人。
黎昭昭身形顫抖了一下:“安陽不想讓母後擔憂,實則是昨日郡主府中入了刺客,安陽手臂上麵的傷口就是刺客劃傷的,說來也隻是小傷,不值得一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