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定要能吹,敢吹,大膽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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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去請的太醫可來了?”
    去宮裏請太醫多少要費些時辰,但如今算算時間,人也該到了才是。
    仆人說著就要去外頭看看,剛一轉身,便聽見裏間傳來嬰兒清亮的啼哭聲。
    陸晚檸累得不輕。
    胡燕有些心疼地擰了帕子替她擦額頭上的汗。
    產婦已經累得昏了過去,確定她沒什麽事情,陸晚檸將孩子包裹好,放到床邊走了出去。
    外頭去請太醫的人剛好回來了,但顯然已經用不到了。
    門一打開,陸晚檸對上的就是一堆亮晶晶的眼睛,一群人圍在門口眼巴巴的看著她,看上去年紀大一些的夫人更是淚眼朦朧,“生了?我的囡兒可還好?”
    “沒什麽事情,就是累得很了,如今昏過去了,睡上幾個時辰便會醒過來。”
    陸晚檸叮囑道:“她這身子如今虧空的厲害,暫時不能大補,飲食上稍稍注意著些。”
    剛剛還一個個凶神惡煞的麵容如今全都老老實實小雞啄米般點頭,“好好好。”
    關於產婦的問題問完了,這些人才想起來,“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沒缺胳膊少腿吧?”
    “女孩子,沒缺,很健康。”
    陸晚檸嗓子有些幹澀,“有水嗎?”
    “有有有,”少夫人連忙道:“醫師跟我來,這一時情急多有疏忽,見諒。”
    年紀大些的夫人有些忍不住,悄悄地進到裏頭去看自己女兒和那剛出生的孩子去了。
    大公子和二公子則跟在陸晚檸後麵去了前廳。
    這一家都是懂禮的,陸晚檸喝水的功夫,下人就抱著個木匣子過來了。
    二公子伸手接過,恭敬地遞到陸晚檸麵前,“小小薄禮不成敬意,還請醫師收下。”
    遞到陸晚檸麵前時,他還非常懂的將蓋子打開了一個縫隙,正巧能看到裏頭白花花的銀錠子。
    要幫著桑明月開店,如今正是需要錢的時候,陸晚檸也沒推辭,看了胡燕一眼讓她收了下來。
    要了紙筆又幫產婦寫了個補身體的方子,之後起身,“既然無事了,我也不過多打擾了,醫館裏還有事要忙,便先回去了。”
    “不知醫師是哪家醫館的,如何稱呼,往後家中若有人不舒服,也好前去請醫師。”少夫人連忙起身問道。
    “回春堂,姓陸。”
    少夫人與丈夫對視一眼,有些得意,自己剛剛果然沒猜錯。
    見二公子一雙眼睛時不時地落在這醫師身上,少夫人輕輕一笑,朝二公子道:“明昌,你送送陸醫師吧。”
    宴明昌點頭,抬眸朝陸晚檸道:“陸醫師,請。”
    陸晚檸覺得他有些眼熟,加上這人模樣生得不錯,猛一看有些粗狂,但細看又覺得此人看上去十分的有魅力。
    恰到好處的硬朗。
    於是她不免多看了兩眼。
    旁邊的胡燕嗓子都快咳出來了,她才收回視線。
    她是打算回祁王府的,於是在此人將她送到門口時,陸晚檸很客氣道:“就送到這吧。”
    宴明昌搖頭,“沒什麽事情,我送陸醫師到回春堂便是。”
    陸晚檸:“……”
    又是個軸的。
    她抬眸看了眼這府門上的牌匾,大大的宴府二字讓她原本打算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姓宴,且家中有兩個公子的,在陸晚檸的印象之中,似乎隻有那位以性情耿直出了名,且與洛丞相十分合不來的禦史大人了。
    禦史家的大公子娶了甄尚書家中的獨女。
    而二公子至今尚未娶妻。
    陸晚檸心道,這位應該就是二公子了。
    一旁的胡燕又開始咳起來。
    陸晚檸小聲道:“我就看看,又沒幹嘛。”
    胡燕:“奴婢就是嗓子不舒服,也沒說什麽。”
    “……”
    哪還用得著說什麽,她那眼神不是明晃晃地在替祁慕朝打抱不平。
    她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這位二公子是幹什麽的罷了。
    不過瞧他這副健壯的身子板,想必是個習武之人吧。
    宴明昌覺得這主仆二人之間的表情甚是有意思,但卻並未多想,將陸晚檸送到回春堂後才離開。
    裏頭的桑明月探著腦袋往外看,對她怎麽又回來了這件事暫時沒表現出來什麽疑問,反倒是盯著宴明昌的背影問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你跟他怎麽湊一起去了?”
    陸晚檸本打算走的動作又停下來,直接坐下來,好奇問道:“你認識?”
    “他在刑部任職,我爹剛出事的時候我總覺得蹊蹺,想了很多辦法,找了很多人,其中就有這位侍郎大人,奈何人家鐵麵無私,加上平日裏公務繁忙,哪裏顧得上我這種無憑無據的小事,所以沒搭理我。”
    桑明月雖語氣有些憤憤,但也沒遷怒於旁人,隻歎了口氣,看向陸晚檸,“怎麽是他送你回來的?”
    “我剛剛回去的時候經過回春堂,遇見他們家的下人求醫,說是家中有人生產血崩,但劉老又剛好不在,就跟著去了一趟。”
    桑明月對京中的事情摸得比她清楚多了,聞言立刻道:“那應當是他的妹妹宴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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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晏姝被家中嬌養的極為天真,去年的時候不知怎得拋開家中替她尋好的夫婿不嫁,非要嫁給那通平侯府裏的一個庶子。”
    “宴家人拗不過她,隻好隨了她,陪嫁諸多,讓她帶去了通平侯府,但她選的那丈夫雖是庶子,心卻野得很。”
    “一張嘴花言巧語的可不止會哄她,外頭的鶯鶯燕燕更是沒少哄,而她丈夫的姨娘,又是通平侯極其寵愛的妾室,待她也並不好,日子久了,夫妻兩個生出嫌隙,但她自己願意嫁過去的,也不好總是跟家裏訴苦。”
    “她在宴家生產,想必是跟夫君鬧得有些不愉快吧。”
    陸晚檸聽完輕輕歎氣,隻覺得女人的命運就是如此不由人。
    她隱約記起前世的這個時間點,通平侯府好像是出了些事情跟宴家鬧得不可開交。
    因著陳府出嫁了的大姑娘回家說了幾句,她給陳夫人倒茶時跟著聽了一些。
    似乎是宴家的女兒難產沒救回來,宴老爺領著兩個兒子去了通平侯府,非要一劍將那害死女兒的男人捅了。
    當時沒捅成功,但後來秋獵的時候,宴家的二公子似乎循著機會將那通平侯府庶子的腿給射殘了,從那之後,宴府便算是徹底的和通平侯府決裂了。
    通平侯府支持二皇子,原本保持中立的宴府則直接站在了太子那邊。
    惹得二皇子因此對通平侯府好一番遷怒。
    桑明月將賬本遞給了吳掌櫃,有些高興,“這宴夫人性格好,在京中結交的人脈甚廣,尤其是那甄尚書的夫人,與她關係甚好,有了這兩個人,你想要邁進那些權貴圈子的第一道門這不是已經打開了。”
    陸晚檸也覺得是這個道理,扯了扯唇角,“這倒是巧了。”
    畢竟她在跟那個下人走之前,並未想到這個難產的婦人是宴家人。
    單純隻是因為想要救人一命罷了。
    吳掌櫃的原本垮著的臉如今也好看了許多,看樣子桑明月在這沒少跟他掰扯,進展還算尚可。
    他將寫好的牌子給陸晚檸看了一眼,確定無誤之後便打算掛出去。
    陸晚檸瞧了眼牌子上的內容。
    這原先定好的規矩下麵,特地寫了行小字,急症,重症,疑難雜症患者優先。
    這樣一來,這義診的作用算是發揮出了最大的用場。
    至於那些頭疼腦熱的病人,若是中了簽便由館裏的其餘大夫免費醫治。
    桑明月問他,“可還有什麽要添上去的?”
    “沒了,我覺得這樣就很好。”
    吳掌櫃的將牌子掛出去,起初那些人還以為是這回春堂要盤出去了,走近一瞧,見是這義診的通知。
    回春堂雖然說名聲不如雲雀館,但也算是京中頗為有名的醫館了。
    館裏的大夫除了陸晚檸之外,還有幾個年邁的老郎中。
    所以這一個月兩次的義診,對於百姓們來說還是很誘人的。
    於是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問起來。
    “這意思是隻要中了簽的人,不管治什麽病都不要銀子?”
    吳掌櫃:“不要。”
    “那要是治不好呢?”
    吳掌櫃的大手一揮,大言不慚,臉不紅心狂跳地將陸晚檸吹上天,“要是陸醫師都治不好,那就沒人能治得好了。”
    這是桑明月特地叮囑的,一定要能吹,敢吹,大膽吹。
    是以他即便有些心虛,但臉上卻半點不敢表現出來。
    “你這話說得未免太滿了些,人家雲雀館的劉老都未必敢說這樣的話。”
    吳掌櫃:“那你們便去雲雀館看去。”
    “那若是中了簽,能不讓這陸醫師看診,換其他的醫師嗎?”
    吳掌櫃:“可以,但要收費。”
    眼看這些人頓時噓聲一片,好似他們這義診已經到了強買強賣的地步。
    吳掌櫃的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們對陸醫師有所質疑,但這人是我們回春堂花了高價聘請來的,也不瞞你們,之所以做義診,就是為了讓你們看到這陸醫師的能力,否則,你們隻覺得她年輕,便對她的醫術多有輕視。”
    說完,他也不過多解釋,留下這些人對著那牌子研究討論,轉身便進了醫館。
    桑明月說了,不用解釋太多,倒是這義診前來的人都必定會爆滿。
    別說看診的是陸晚檸了,就是隨隨便便找個江湖郎中坐到這裏,隻要不收診金,這些人也必然會擠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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