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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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怎知是妾身?”
    “朕對夫人身上每一處了若指掌。”
    “........”
    纖纖玉指在赤裸的脊背上遊走,從肩頭至肩胛,沿著椎骨肆意摩挲,毫無章法,所到之處點起一簇簇火,像個肆意囂張的縱火犯。
    指尖稍一沒入水中,便被滾燙的大手擒住,製止她的動作。
    景宣帝音色喑啞,轉身直勾勾盯著她:“夫人在做什麽?”
    溫熱水汽氤氳周身,晶瑩水珠順著他修長的脖頸滑落,途經喉結,沒過鼓脹勁實的麥色胸膛,直到消失不見。
    雲挽看得略有些口幹舌燥。
    她移開眼道:“妾身在數您身上有多少處傷痕。”
    景宣帝直起脊背,挺了挺胸膛,壁壘分明的肌肉越發清晰誘人,大剌剌地展現在雲挽眼前。
    刻在肌膚之上的傷痕橫陳遍布,有長有短,顏色有深有淺,力量與美感相得益彰。
    握住雲挽腕骨的那隻手不安分,他指腹似有若無地勾了勾,語氣低沉曖昧:“那夫人可有數清?”
    手心微癢,似有片羽毛輕拂,雲挽手指蜷縮,緩緩搖頭。
    她隻數清後肩背處的,其餘藏在水下,她看不清晰。
    景宣帝手上稍稍一使力,雲挽半個身子被迫傾俯,兩人貼得極近,水珠打濕了她的衣裳。
    他長臂一攬,勾纏住雲挽的腰,眸光幽幽:“夫人不妨進來數?”
    在他灼灼目光中,雲挽褪去外裳踏入浴桶中,緩緩坐於他腿上。
    腿上一沉,他整個人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麵色緊繃,薄唇猩紅,眸底躥出幽暗火焰,要將眼前的雲挽吞噬。
    雲挽伸手抵住他靠近的胸膛,眼波流轉,眼尾似鉤,鶯鶯嗓音染著不滿:“陛下莫動,妾還沒開始數呢。”
    她斜他一眼,似嗔似怒,風情動人,惹得景宣帝熱血沸騰,困在皮囊下的野獸險要衝出牢籠。
    他緊緊地扣住柳腰,語氣中夾雜著濃濃欲色:“夫人可要快些。”
    雲挽偏不,她手上動作緩慢而輕柔,每觸摸到一道疤痕便要停留片刻,小心翼翼地仿佛怕弄疼他。
    以往雲挽從未認真留意過這些傷痕,也從未去細想其背後的含義,此刻望著它們,永壽公主的話不自覺湧入她的腦海。
    “那是鎮守北疆時留下的。”
    這些傷出現的時候,即便強大如他,也會很痛吧?
    捕捉到她眼底的哀傷,景宣帝按住她的手,笑著說:“嚇到夫人了?”
    這些傷痕在他身上已有數年,以往他從不在意,甚至視其為榮譽,如今直白地袒露在夫人眼前,被她注視著,景宣帝一時產生了遮掩的想法。
    雲挽搖頭,俯身親了親那道貫穿他肩頭的傷疤,“這是陛下保家衛國的勳章,一點也不可怕。”
    景宣帝呼吸急促,眼眸裏迸發出欣喜若狂,他不知從天堂墜入地獄是什麽感覺,可反之他卻已然知曉。
    頃刻間他再也抑製不住,化身虎狼,將心愛的夫人抵在浴桶邊緣。
    大吃特吃。
    雲挽雙手環住他的脖頸,隨他共沉淪。
    倏地,冰涼的觸感令她渾身一激,瞬間清醒幾分。
    低頭瞧見他卸下指上玉扳指,她眼中閃過迷茫,“您、要做什麽?”
    景宣帝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捏住扳指緩緩下移,直到被雪色掩埋,他喟然驚歎:
    “原來當年朕的扳指便是這樣,被夫人攜了回去?”
    “藏得這般深,難怪夫人未察覺。”
    雪團一卡,小衣一兜,便與夫人融為一體了。
    景宣帝倒是有些嫉妒這小小一枚扳指了。
    對上他遺憾的眼神,雲挽氣血翻湧,雪色肌膚櫻粉一片。
    這人!
    殿外,月牙與茯苓兩人無奈對視一眼,一人歡喜一人憂。
    再這樣下去,主子身子吃得消嗎/宮裏不久後要添喜事了吧?
    ..........
    阿綏起得很早,穿戴整齊後來到主殿尋雲挽。
    然而主殿門扇緊閉,他踮起腳尖正要叩門,大門忽開,他身體往前傾撞上一雙長腿。
    長腿的主人駐足,伸手將不明生物提起,“這麽早來做什麽?”
    阿綏仰頭:“陛下怎麽是您?我阿娘呢?”
    “小點聲,你娘還在睡。”
    景宣帝提著人往外走。
    阿綏四肢懸空,他劃了劃,像隻鳧水小狗。
    “陛下,為何每次你在我阿娘都要很晚才會起?”
    景宣帝把人放下,居高臨下道:“因為朕每晚都要做功課,你娘心疼朕一直陪著朕。”
    “陛下也要做功課?”阿綏眼睛裏充滿了驚訝。
    “自然。”
    “陛下您不會是把功課都丟給了我阿娘,您自己一個人睡了吧?”
    不然為何陛下看上去一點也不累,阿娘卻要累得晚起?
    阿綏小小的臉上透著大大的質疑與控訴。
    “........”
    景宣帝臉色一黑。
    趁主子開口之際,一旁的江福盛眼疾手快抱起阿綏往外走,邊走嘴裏邊嚷嚷:
    “小公子還未用早膳吧?小孩子不吃早膳長不高,奴才帶您去!”
    風風火火的,一大一小消失不見。
    景宣帝負手冷哼。
    膳廳,江福盛親自伺候阿綏淨了手,布好食物。
    阿綏用象牙箸夾起一枚翡翠卷,吃完後抬頭見江福盛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不禁問道:“江公公,你也想吃嗎?”
    他夾起另一個大方地遞給江福盛,“給。”
    江福盛感動地一塌糊塗,如實道:“奴才不餓,謝小公子。”
    阿綏疑惑更深:“那你為什麽要看著我?”
    江福盛:“奴才是看小公子年紀小卻這般懂事,不用人伺候會自己用膳,一時格外高興。”
    阿綏挺了挺胸脯,“我長大了,當然會自己吃飯了。”
    江福盛滿眼溺愛。
    阿綏繼續埋頭安靜地用膳,等盤中還剩最後一個翡翠卷時,他沒動,而是再次問江福盛:“公公真的不吃嗎?”
    他眼中充滿希冀。
    江福盛心裏那個感動呀,簡直如滔滔江水,難以言表。
    “那奴才謝過小公子好意了。”
    這般良善,不愧是小殿下。
    他小心地捧起翡翠卷,格外珍惜地小口吃著,心想這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翡翠卷。
    阿綏摸了摸鼓鼓的小肚子,鬆了口氣。
    再吃就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