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簡單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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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挽沒忘給岑家人找合適的下人,不過她身在深宮,因此拜托了旁人。
    同時又讓宮人收拾了些能送出宮的食材藥材,差人送去杏花巷,留著給林秀過冬。
    一大清早,杏花巷迎來一陣馬蹄聲,岑家小院的大門被砰砰敲響。
    林秀因昨日見了雲挽,高興得整晚睡不著,如今尚未醒,就連敲門聲也未聽見。
    岑遠舟聽到敲門聲,隨手披了件薄外裳來到院子裏開門。
    一開門,露氣夾雜著塵土撲麵而來,看到來人他愣了下,“你是?”
    “某姓衛名通,奉命來給岑公子送人送東西。”
    衛通抱拳道,說完往後招招手,手下提著兩個半人高的大包袱現身,另外還有兩個從人牙子手上買來奴人。
    一個婆子和一個稍年輕臉上有道胎記的丫頭。
    看著眼前五大三粗一臉胡絡腮,嗓門洪亮如鍾的男人,岑遠舟神情恍惚。
    不是,你是衛通,昨天那個是誰?
    .........
    見到親人的好心情一直持續著,將林秀母子倆徹底安頓好,雲挽終於能放下這樁惦記著的心事,轉而將心思放在手頭的宮務上。
    對於好比生手,從未管過內務的雲挽來說,處理各宮事務遠比打理鋪子要複雜許多,主要累在應對各式各樣的人精。
    見她眉間染上疲色,月牙去茶水間泡了壺養神去疲茶進來,“主子,歇會兒吧,不急這一時。”
    騰騰霧氣模糊了眉眼,熱茶下肚身子暖和許多,雲挽看了眼窗外,歎聲:“外頭天色竟如此暗了。”
    明明是正午,卻陰沉沉的,不見日光,就連風也比往日喧囂,帶著刺骨的寒意。
    雲挽下意識攏了攏肩頭厚氅。
    月牙循著她的視線望去,“奴婢前些天聽宮裏的老人說許是過不了多久便要下雪了。”
    京城的雪向來下的早,一旦落雪便是鵝毛大雪,沒個兩三日不會停。
    到時候赤紅的宮牆上堆著白皚皚的雪,倒是別有風味的景致。
    不過雲挽想的卻不是這個,她抬頭看著黑沉沉的天空,眼中泛起擔憂,側頭問:“這一天比一天冷,宮人們的冬衣棉被可有分發下去?”
    “這........”月牙麵帶猶豫,朝她搖搖頭,“還未。”
    “奴婢前兩日去了趟司衣局,那孫司衣說往年宮人的冬衣並未這麽早發,還要等上半月。”
    粗略看來京城的雪左右不過是這段時間,可細究仍有十餘日的先後,往年這天的確冷得沒今年快。
    “等上半月?”雲挽秀眉緊蹙。
    她臉色微冷:“若是這兩日便下大雪呢?那些沒有厚冬衣被褥的宮人怎麽過?”
    棲雲宮在翻修之際便在地下鋪了地龍,一旦下雪便能燒地龍,雲挽也不會虧待自家宮裏的人。
    可其他宮的呢?
    難道要強行抗凍?這不是故意折磨人嗎?
    月牙歎氣:“奴婢也提過,但司衣局的人互相推諉,說是已在采購了,他們都是按照往年的時間來發的。”
    互相踢球,是宮裏老油條一樣的老人慣用伎倆,月牙除了催別無他法。
    雲挽:“往年入冬晚,可以晚發,今年入冬早,就不知變通了?若凍死了人,發了疫病誰來負責?”
    月牙無奈,就是不知那些人是不想為破例負責,還是存心要給他們主子添堵。
    說來說去,還是她家主子根基不夠深厚,有人仗著資曆老或有靠山便不將棲雲宮放在眼裏。
    雲挽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
    在她管理宮務的這些天,的確遇上不少牛鬼蛇神,並非明麵上對她不尊敬,不服從,而是麵上恭恭敬敬,轉頭卻又是另一做派。
    不是大事,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小事,存心惡心人。
    雲挽眉眼壓低,冷聲吩咐:“去將孫司衣和采購內侍喊來。”
    月牙頷首,差人去叫人。
    很快跑腿的宮人回來,麵帶難色:“娘娘,今日采購內侍正巧不在宮裏,至於孫司衣.......”
    “她說手頭上有套貴妃娘娘的冬衣需趕工,今日抽不開身,明日再來向您請罪。”
    殿內氣氛一僵。
    雲挽麵色冷沉,眸光幽幽。
    茯苓麵帶怒色:“這人好大的膽子!咱們娘娘隻不過請她來問問話而已,她就推三阻四起來!”
    “要我說啊,這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就該拉出去打板子,挨幾頓板子就老實了!”
    門口傳來嬌喝聲,接著出現惠嬪的身影。
    “見過惠嬪娘娘。”月牙等人行禮。
    雲挽起身疑惑:“你怎麽來了?”
    惠嬪解下披風,聞言冷哼:“怎麽?我來不得?”
    雲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來你就不請我,你是怕我插手宮務做得比你好讓你丟臉,還是存心讓我沒事做,到時挨聖上臭罵啊?”
    惠嬪一臉不爽,臉色賊臭。
    雲挽眨眼轉移話題:“之前分給你的那些事都處理好了?”
    惠嬪抬起下巴,得意地昂了聲:“也不看看我是誰?好歹是我周家的嫡女!”
    雲挽:........我也是啊。
    看懂她的表情,惠嬪冷嗤,“沒娘的孩子是根草,你就是個小可憐。”
    雲挽:“押韻了。”
    “.........”
    無語地瞪她一眼,惠嬪翻白眼:“廢話少說,我的建議是把那些不聽話的奴才,甭管是幾品趁著大雪未至通通拉到六宮門口打一頓。”
    她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沉默片刻,雲挽遲疑:“這是不是太簡單粗暴了?”
    惠嬪冷笑:“就要如此,他們怕了才會懼怕你,否則一個個見你軟弱好說話更會蹬鼻子上臉。”
    在宮裏可不是誰心腸好就會有好報的,心慈手軟的人根本活不久。
    雲挽聽懂她的言外之意,不過——
    “這樣恐怕治標不治本,沒得被人胡傳一通我便成了恃寵而驕、胡亂打罵宮人的妖妃。”
    惠嬪摸了摸下巴,湊過去問:“那你覺得該如何?”
    雲挽:“如果我有他們的把柄呢?”
    惠嬪愣了下,“你有嗎?”
    雲挽笑而不語。